龙城,一座繁华的城市,一座号称是不夜城的大都市,可是今天,本来是昼夜不停地码头上,现在却是黑漆漆地,毫无任何动静。除了两声夜猫的叫尖利声之外,再无任何的动静。
在一间空旷的仓库里,一个穿着一身洁白修身旗袍儿的女人是那么的站在了窗子前面,几绺没被盘起来的头发被晚风吹动,随着风轻轻地摆动,盘起来的头发上别着一朵漂亮的花儿,一双洁白修长的手,紧紧地攥着一根很漂亮的玉簪。玉簪侧面的坠子不知到什么原因掉了,捏在女人的另外的一只手里。那是一颗泪滴,在月色下,闪耀着莹莹微光。
漆黑的夜里,全副武装的警察在漆黑的码头中,跨过了层层的障碍,逐渐的向着一间仓库包围过去。
看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儿,看着特战队员们熟练地越过层层障碍,包围了过来。女人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中那个的那滴泪,一颗模样相同的泪滴,滑落了女人的脸颊。
“阿文,阿武,去找华子吧,把这个交给昀,就说我要他下次见面的时候,亲手把这坏掉的簪子给我戴上。”女人把手里的簪子递给了身后的两个年轻人。
“夫人,和我们从暗道走吧,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阿武在那儿催促着女人。
女人看着底下那个越来越靠近的身影,那道非常熟悉的身影,苦涩的一笑。不容反驳的一摆手。“你们先走吧,我有一件事儿必须要解决。必须要解决。记住,昀爷安全,你们安全,昀爷出了一点点儿的意外,我让你们生不如死。”后半句话,齐雪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一双漂亮灵动的眼睛,此刻已经是红红的一片。
阿文拽了一下还要说什么的阿武。对着阿武摇了摇头。“夫人,那我们先护送着昀爷和少爷离开,还有就是,兄弟们会在老地方陪同昀爷和少爷等您回来。”阿文拽着阿武率先走进了暗道。
“阿文,咱们就。”阿武挣扎着要回去,却被阿文的一个狠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你拦我做什么。”阿武对着阿文吼着。“你不是没听见之前昀爷说的话。”
“昀爷都安排好了。。夫人会吉人天相的。阿武,现在咱们要做的是安顿好了爷和少爷。如果夫人出了什么事情,阿文给夫人殉葬。但是现在夫人这里有人了可以暂时抵抗,爷那里却只有华哥他们几个人。必须要把爷送出去。保存下火种。这也是夫人必须要咱们出来的理由。”
阿武无奈的叹口气。其实都知道,这次只要是有一点点的误差。。。。。但是真的是没有回头路了,只能,没想完,或者说没敢往下想,阿武率先闯了出去。“走,送完了昀爷和少爷离开咱们就回来,是死是活,老子闯回来。夫人,等着兄弟们回来救您。只要拖住一会儿就好。”
包围圈越来越小了,但是却没有谁开出来一枪,也就是因为没有谁开出来一枪,也就因为里面儿没有人开枪,反而外面围攻的却是更加的小心。
在离仓库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窗前的那个女人说话了。一声轻轻地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的明显。也是那么的清晰。随着叹息声,一枚小小巧巧的银色飞镖飞出了窗口。飞向了那个领队扥年轻男人,男人条件反射的接住了那枚银色飞镖。。。
“雷斌探长。你有心吗?”齐雪声音淡淡的问着。“还记得为了救你死的那三位兄弟的名字吗?还记得帮里的兄弟是怎么对你的吗?还清楚你的手上沾着多少兄弟的血吗?夜里做梦梦到过兄弟们和你讨命吗?”女人一句一句的问着底下的那个接住飞镖的男人。随着女人的问话,雷斌的脚步停顿了。
“齐。。”
底下的被点名的那个男人话刚刚出来了一个字儿。齐雪就打断了男人的话“雷探长,请叫我刘夫人”
“回头吧,您不是那个圈子的人。趁着没有酿成大罪,别用你大好多青春给那个罪恶的组织殉葬。”雷斌对着底下的兄弟们摆摆手,示意他们暂停进攻,雷斌举着手来走到了窗户前。抬着头看着窗户前的女人。
“没酿成大罪,雷探长,既然您是警署的人,那么我就要问了。我的身份你们调查的很轻清楚了吧。谁给我了公平,谁给我报仇雪恨,谁给了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那个时候,你们警署的这些公平者在那儿?说啊。刚刚的理直气壮呢?刚刚你所谓的公平呢所谓的没有大错呢?”
“雷探长,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就算没有仇恨,我也还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仇恨我自己会解决,背叛了兄弟们的人,我虽然已经无力解决。但是活着的兄弟们绝对会给大家报仇雪恨,我齐雪,在阴间的地狱里等着你们。等着你们一个个的下来。”
话语刚落,女人抬起了手,一个漂亮的灯烛在女人的手里,那扇刚刚打开的窗子关上了,一个亮色的倒影被女人向后扔去。
男人知道,那是女人手里的刚刚拿着的烛台。因为通天的火光,从仓库里瞬间炸燃起来,跳跃的火舌吞噬着黑夜的阴暗。也吞噬着女人倒映在窗子上的声音。
窗子上那个漂亮女人的身影抬起了手腕。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枪抵住了额头。。。
齐雪闭了一下眼。。一滴泪随着女人的闭眼低落下去,女人抬起手一把小巧的手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面上带着幸福的笑。
“老爷子,你的意愿,雪扛不动了。。谢谢您给了齐雪一个幸福的家。。”说完。。女人扣动了扳机。。向后倒了下去。。
看着烈烈火光。。看着半空中不甚明朗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齐雪的脑袋里不自觉地跳出来儿时的一幕幕。。
老旧的小屋;墙上的瓜藤;茂盛的合欢;
吱吱响动的摇椅,摇椅上带着花镜看报的爷爷;
温温柔柔的嘱咐,树影里拿针绣花缝补的奶奶;
天真快乐的孩童,合欢树上爬上树摘花的丫头;
看着那个开心去笑的孩童,忍不住伸手去碰,那一幕,在手触碰的刹那,瞬间散去。
看报的爷爷,做针线的奶奶,无忧的孩童,就在那一刻突然消失。。。。
一转眼,那个无忧的孩童已经是一个成年之人,慈祥的爷爷奶奶也已经先后故去。
只剩下现在的自己,看着曾经的场景,剩下最没用的怀念。。。。
如果这是成长的代价,那我宁愿还是那个无忧的孩童。
不愿长大。
墙角。。火光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儒雅男人被推着过来了。看着那个身影。。齐雪嘴角儿挑了起来。。似乎是想要触碰一下。
触碰那个给自己温暖的男人。。触碰一下那个男人最后的笑脸。。女人无力地向后倒了过去。。摔在了尘埃中。。火焰似乎只是在为
女人送别。。
二十九年的时光,在这一场耀眼的火舞中,燃烧到最烈,最美。这场火,也是女孩一场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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