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雪上加霜
半月眨眼过去,乔芷心手上的伤也差不多痊愈,本想进山打野味,却被乔仲祁拦下来,无奈之下,只能在京城中闲逛,漫无目的的走着,耳边的恭维声,叫卖声,全做风处理。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可也不短啊,事情毫无进展,秋溟皓那边依旧是音信全无,乔芷心的内心无法平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快,过去看看。
再晚一会就看不见了。
走到城北,乔芷心发现身边的人脚步匆匆,嘴里叨咕些什么,顺着人潮的方向也跟了过去,这次边走心里边想着,固然来看热闹,就不能徒生事端,给父侯和母亲惹祸。
大概走了一会儿,看见前面被围的水泄不通,乔芷心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无奈的叹口气,干脆不凑这个热闹了。
“这个人我认识,是典狱司的秋大人,当时我家父的案子就是他断的,刚正不阿。”
乔芷心本来想转身往回走,可是听见人群中传出来的这个声音,让乔芷心心头一颤,猛的转身。
“你们可是再说秋溟皓?”乔芷心故意大声问着,盖过众人的议论声,如她所料,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三小姐?”
众人看见身后的乔芷心,脸色一紧,随后就像约好的一样,让出一条路,顺着人群让出来的空隙,乔芷心直接就看见躺在地上的人。
“大姐夫?”乔芷心不可思议的说一句,连忙走过去,看着躺在地上的秋溟皓,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有血迹,浑身的伤痕,乔芷心眉头一皱,把食指放在秋溟皓的鼻前,虽然气息微弱,好在是有的,乔芷心暗暗的松口气。
“大姐夫。”乔芷心尝试的叫了叫,见他没反应,半蹲着想扶起来秋溟皓,可是由于体内噬骨毒的原因,体力大不如前,这要是以前,像秋溟皓这种身形的,背在身上就能扛走。
“三小姐,我的马车在附近,如若您不嫌弃,我送您回府。”一个白发的老者走过来,看出乔芷心想背着秋溟皓的心思,走上前指了指远处的马车。
车身朴素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乔芷心看了一眼,又看着地上的秋溟皓,连连点头。
“我们也来帮忙!”顿时身边几个年轻力壮的大汉走过来,抬着秋溟皓,就往马车的方向走去,都没给乔芷心一点反应的机会。
不知道是众人的好奇心使然还是别的原因,围观的人一路跟到定远侯府外,也对,秋溟皓失踪的事满城皆知,这又突然回来,谁都会好奇。
定远侯府的守门下人看到这浩荡的人群,正是满头雾水,以为有人要来侯府聚众闹事。
“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乔芷心看着杵在原地不动的下人,高声喊着。
这一嗓子,让他们注意到了人群里的乔芷心,二话没说跑过来,看到车上的秋溟皓,更是微微一愣。
“把大姑爷抬进去。”乔芷心吩咐着,看着他们进了侯府,乔芷心转过头看着后面的人说道:“乔芷心在这谢过众位乡亲的帮忙,等下都来侯府领酬金。”
“三小姐说的是哪里话,满京城谁人不知定远侯府威名远扬,侯爷守护边疆,夫人更是乐善好施,今日我们能有幸帮得小姐一次,是我们的荣耀,岂敢谈及酬金。”那个老者看着乔芷心恭恭敬敬的说着,后面的人也都附和着。
“众位,今日之事,我记在心上了,倘若众位日后有难,只要我乔芷心可以办得到的,我必当倾力相助。”
“有三小姐这话,我们心满意足,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先散了。”那个老者很会看事情,知道乔芷心担心着秋溟皓,顺着这个话就把众人遣散了。
看着他们散去,乔芷心走进侯府,看着身边的人说道:“你去叫御医,你去请侯爷,对了去通知秋大人和大小姐,说大姑爷在侯府。”乔芷心吩咐完,走进了房间。
“心儿。”听到乔仲祁的声音,房间里的御医都赶紧起身,乔芷心也站了起来。“心儿,他怎么样?”乔仲祁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秋溟皓,满脸担忧。
“御医说情况不是特别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而且头部好像受创最严重。”乔芷心语气充满着担心,受伤的是头,没人敢预断。
“溟皓,溟皓。”
正当所有人愁眉不展的时候,门外传来乔羽茵的声音,瞬间众人一惊。
乔羽茵一身素衣跑进来,看着装扮是打扮一下却看得出来急促。
“溟皓,溟皓。”乔羽茵扑到床上,看着秋溟皓撕心裂肺的喊着。
“大姐,大姐,你先别着急,让御医们先诊治。”乔芷心赶紧走过去拉着乔羽茵,此时的她满脸泪水和汗水,看样子是真的着急了。突然乔芷心想到什么,看着乔羽茵问道:“姐姐小产不足一月,怎可出门。”
此话一出,房间内所有人都愣住了,李御医更是面色一紧,看着身后面色极差的乔羽茵,快步走过来。
“大小姐,请容微臣把脉。”李御医面色焦急,乔羽茵却是看着秋溟皓的方向,并没有坐下来。
“大小姐,请容微臣再次把脉!”这次李御医跪了下来,直接把声音拔高。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乔羽茵微微愣神,许是被李御医的这一举动吓到,慢慢的坐下来,李御医搭好锦帕,开始闭上眼睛,蓦然,眉头紧皱,起身看着乔羽茵许久,微微摇头。
“李御医,可有不妥之处?”叶赫知云看着愁云满面的李御医,生怕出什么乱子,赶紧走上前问着。
李御医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随后走到乔仲祁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来。
“李御医,这是为何?”乔仲祁看着李御医,摸不着头脑。
“微臣无能,保不全大小姐和秋大人,请求一死!”李御医重重的扣在地上,声音坚定而绝望。
“此话何意?”乔仲祁瞬间感觉冰寒加身,保不全的意思,是两个人都……乔仲祁想都不敢想。
“微臣无能,不能护得大小姐和秋大人万全!!”李御医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地上。
“你快点说呀,倒是为何,要急死我们吗?”叶赫知云一听,开始焦灼的卷着手帕。
“母亲,别急,让李御医慢慢说。”乔芷心虽然劝着,可是听这个话,也是心如刀绞,强装着镇定。
“臣无能,秋大人最好的状况就是现在这样,而大小姐她……”说到这,李御医目光看向乔羽茵,脸色冷下来不少。
“大姐怎么样?”乔芷心看着乔羽茵好像刻意回避着李御医的目光,眉心一动,心中有些不安。
“我见大小姐脸白如纸,唇干气虚,这不像是精心调养的样子,所以刚才我把过脉,脉象紊乱,存在血亏之状,倘若微臣猜的不错,在这小产期间,必定又出现了血崩,那是郁结于心,气血不通所致。”
“你说什么?”乔芷心懂的不是太深,但是这情况听起来很糟糕,直接走到乔羽茵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问道:“姐姐,当真?”
乔羽茵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欲言又止,像是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茵儿,可有此事,快说话呀,这可不是儿戏!”叶赫知云是过来人,她明白御医话里的个中意思,走到乔羽茵的身边,急得跺脚。
“母亲……”乔羽茵看着叶赫知云走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哭了起来。
叶赫知云也跟着落泪,两个人的样子,弄得乔芷心心里也不是滋味,鼻子酸酸的。
“母亲,恐怕,女儿再也不会有孩子了……”乔羽茵趴在叶赫知云的肩上,身体颤抖着。
“什么!”乔芷心一时腿软,向后退了几步,乔仲祁也是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揉了揉鼻梁,说是揉鼻梁,确切的说更是掩饰擦眼泪的动作。
“怎么会这样……”乔芷心不敢相信的叨念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出神,姐姐最喜欢孩子了,她曾经说过,一旦有了孩子,无论男女,都要教他这得一手好字,学习律法。
“李御医,可否有什么良方?”乔仲祁走到李御医的身边,此时的他虽然面无表情,可是语气恳切,像是在求药方。
“父侯?”乔芷心看着乔仲祁的样子,不免有些惊讶,这是为了大姐,他在求御医,这一次,他真的是在求。
“侯爷,大小姐小产期间血崩,加上心结不散,引发血崩,现如今又未足月离开房间,恐怕……”
李御医的话大家都听的明明白白的,原因也分析的透彻清晰,乔仲祁没有说话,乔芷心也是愣坐在椅子上,叶赫知云和乔羽柔相拥而泣,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滞了。
“对了,你刚刚说的大姐夫是这是最好的状况是什么意思?”乔芷心突然想到御医的前半段话,指了指床榻的秋溟皓。
“秋大人伤痕遍体,那都只是皮外伤,而头部的重创是他昏迷不醒的症结,他究竟何时醒来,也得看上天安排了。”
李御医说完,其他的御医也都跪在地上,论医术,李御医出类拔萃,他诊治过得人,无一错诊。
可是这些话说出来,更像是雪上加霜,乔芷心看着乔仲祁握紧拳头,慢慢的走出去,沉重的叹口气,因为她不懂药理医术,这件事情,就算是她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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