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解
徐由坤原本在江州城中,听到这件事便匆匆赶回家。正是更漏十分,府门外的爷们都在打盹了,许由坤虽归家心切却又人不敢快速骑马而来。那爷们听见声音一个个推搡着,一个无奈道:“这深更半夜的,谁来了?”便打了个哈欠,定睛一看,忙不迭的摔了过去,抚了抚帽子,“二老爷!”便牵住了马。那些打盹的也瞬间清醒了嘀咕着,“许包公来啦!”,遂一个个站在门外,恭敬道:“二老爷!”
众人都知二老爷素日里铁面无私,最不待见这耍滑偷懒的人,一个个私下里叫着“许包公”,许由坤蹙眉看了那几人一眼,“还不开门?”一个人立刻拍脑,一边说一边开门,“哟!都忘了,哪成想老爷这大晚上的回来了。”许由坤也不理他们,直直的进去了。那些爷们才松了口气。
王氏疲惫,正卸钗环之时,桂花却匆匆来报:“太太!老爷回来了!”王氏将手中的耳珠轻轻一放,“还不去准备东西,等老爷回来洗漱。”桂花忙招呼雪花去准备,自己来伺候王氏。“老爷回来了,是为了四小姐的事吧!”桂花拿起一柄木梳为王氏缓缓梳头,漫不经心道。王氏叹道:“盈儿是我千辛万苦生下的,青儿,知辛,那一个不当宝宠着。”
此时屋外想起急促的脚步,才进屋,便问道:“阿妤,盈儿呢?”王氏搁下手中的珠环,起身笑道:“这会子,自然是睡下了。”说罢便将他身上的披风褪去,叹气道:“那赶马的小厮也是,这样完了,你再担心盈儿也该以身体为重,若是生了病,你让我们如何呢。”
许由坤抓住她的手,深情道:“这些年苦了你了!”王氏脸上一红,将手缩了回来,“这么多人看着呢!”王氏伸出手试了试水温,便将帕子浸湿,递给他,“用吧!”便兀自到妆奁前,继续打击自己。许由坤见王氏脸色有些戚戚,便道:“怎么?有心事?”王氏思忖了一会,还是没能说出口,只好叹道:“无事,只是太累了。”许由坤也不追问,他知道她是有心事的,此后一夜无话。
二日正午,许荣锦喝了药,身子好些,便起身喝了一小口粥,杨柳便冲了进来,“小姐!”绿烟无奈道:“还不小心些?”杨柳吐了吐舌,许荣锦懒待说话,便看着杨柳,杨柳惊奇道:“二老爷与老太太吵起来了!”许荣锦有些震惊,喑哑这声音问道:“吵起来了?”杨柳蹙眉,却掩不住好奇的说道:“是呀,为的就是小姐的事!”
许荣锦听了这话立刻蹙眉,“什么!”谁知竟呛住了自己,咳嗽起来,绿烟心疼道:“小姐!杨柳,快去倒杯水来!”杨柳见许荣锦这样,想到昨日,吓得有些踉跄,捧着杯子的手都在颤抖。许荣锦接过水,喝了一口,才笑道:“你看,把你吓成什么样子啦?”杨柳红着眼眶道:“小姐昨日真的吓到杨柳了!”
许荣锦浅浅一笑,“都过去了,绿烟杨柳,替我梳洗吧!我们去找老太太!”绿烟愣了愣,劝阻道:“小姐身子未好,去不得!”许荣锦这一动竟耗去了大半力气,只好无奈道,“罢了,罢了,我不去了!”绿烟这里才松了口气。许荣锌便进来了,“醒了?”许荣锦笑道:“哥哥从哪里来?”许荣锌微微挑眉,“老太太那!”许荣锦轻笑,“哦,哥哥坐下歇歇吧!”许荣锌“呵”了一声,“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许荣锦微微一笑,“没有。”许荣锌叹气道:“盈儿,我越发不懂你了,自从你认识了郡主,你就没有再安稳过!”
许荣锦不以为意道:“是么?”许荣锌直直的看着她,“盈儿,茶话会的蛇,这次落水,都是意外么?我不喜内府做派,不代表我不明白。”许荣锦笑答:“哥哥既然知道,何须过问呢?哥哥只要明白,盈儿这样做只是想要离开这里!”
“父亲忠孝,他不会同意的!”许荣锦冷笑,“当他看清了自己母亲对自己儿女的凉薄之时,父亲会同意的。”许荣锌愣了愣,“凉薄?骨肉亲情怎会凉薄?”许荣锦苦笑,“哥哥当真明白了么?若非凉薄,怎的今时今日祖母不似哥哥父亲一般?”
许荣锌无奈道:“你果然知道了。”许荣锦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听到父亲祖母吵起来的时候我就是知道!”许荣锌心疼的看着她,“盈儿,我不想你这样。”许荣锦无奈道:“可我只能这样,哥哥!”绿烟看着二人,心中也是百般滋味,忙拉着杨柳离开了房间。
二人半晌不说话,许荣锌见许荣锦面色有些不好,只好道:“祖母是有祖母得考量的。你休息吧!”许荣锦愣愣道:“考量?”许荣锦眼睫微微颤抖,竟滑落出泪来,“许家本是商户,哪里得罪得了公侯?”许荣锌闭眼不忍道:“盈儿!这样的话,是……”许荣锦冷哼,“大逆不道么?哥哥,你可曾看清了?我为何会被送去桑园,在桑园有是谁给我吃虾伤元气的东西?何氏么?”许荣锌眉头一蹙,“这是什么意思?”许荣锦没有接话,“还有我回府为何会住在何氏呢,而不能会蔷薇院?为何何小公子屡次三番来找我?”
“哥哥,你可知桑园里的人,何氏是没有权利调动的。可是我们都会以为是何氏做的,这就是我的好祖母啊!”许荣锌咽了咽,“盈儿,怎么会……”许荣锦哽咽道:“哥哥,你现在明白了么?”许荣锌抚上她慵懒的长发,“盈儿,你这样太累了,哥哥心疼啊!”
许荣锦淡淡一笑,“哥哥,都会过去的,”许荣锌安抚道:“你歇会吧!”许荣锦摇了摇头,“我想知道父亲和祖母说了什么?”许荣锌无奈摇头,“你啊!”许荣锌便将今日的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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