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回答(二)
为什么会担心是温秀林呢,许荣锦问自己。她知道温秀林倔强起来,谁也拦不住,虽然方成宇身边都是高手,温秀林冲动起来,许荣锦还是有些担心的。原来自己竟然担心起方成宇的安危了,许荣锦忽而笑了笑。王氏看着许荣锦那唇边的笑意,有些看不明白。“盈儿……”许荣锦缓缓抬眸,疑惑的望着王氏,“母亲?”王氏无奈道:“盈儿,你的意思呢?”许荣锦颔首不知如何作答,不知为何她开始回望这一年多以来和方成宇有关的所有的事……
江州学馆的初见,十三岁生辰的《流云》,远在江州之时寄回来的书信,中秋时节花灯树下的重逢,屏风两边的细语,除夕夜的箫声,上元节的相助,二月初二日踏春,十四岁生辰的木簪子,在钟山寺下……明明两个的本无交集,慢慢的交集便多了起来。直到他告诉她,他要娶她,坚定的语气,许荣锦当初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直到忠靖侯夫人今日在庭院中打量自己的目光,许荣锦看懂了,那样的目光就像如今母亲看着杨柳一样,充满了心安。
许荣锦的脸不知不觉的红了起来,王氏有些着急,再次问道:“盈儿,你的意思呢?”许荣锦被王氏唤醒。许荣锦深深的呼吸一次,她红着脸颊微微点头。王氏不解的看着许荣锦,“盈儿,你……”许荣锦缓缓抬头,咬了咬唇才道:“母亲,如果可以,我愿意嫁给忠靖侯世子。”王氏颇为震惊,“为何?”
许荣锦又垂下了头,沉沉道:“母亲,这是女儿的决定。”王氏担忧的蹙眉道:“盈儿,你可知这是一条怎样的路?”许荣锦点了点头,王氏继续道:“那里能告诉母亲为什么吗?”许荣锦看了一眼许由坤,许由坤本想替许荣锦说说话,却被王氏严肃的眼神深深的哽了回去。许由坤只好道:“我去看看知辛,你们母女聊吧!”说罢许由坤便出去了。
许荣锦顺势跪了下来,“母亲恕罪。”王氏不明白的看着许荣锦,“这是何故?”许荣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母亲,女儿与世子殿下私交颇深。”王氏震惊道:“什么?”许荣锦没有再说话,王氏冷静了半刻才道:“你可知这样对你会引来什么的灾祸?”许荣锦颔首道:“女儿知道。”王氏无奈道:“为什么从前不告诉我?”
许荣锦低首道:“盈儿,不想让母亲担心,有些事毕竟涉及朝政,母亲离得越远,祖母才越不会利用母亲。”王氏叹息道:“其实,当你告诉我你与殿下私交颇深之时,我便明白了。”王氏依旧不明白,“可即使如此,你心中应该明白这里面到底有多深的。”许荣锦点了点头,随后望入王氏的双眼,轻声道:“母亲,可是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的。”王氏宠溺的看着许荣锦,长长的叹道:“到底是长大的姑娘了……”
王氏把许荣锦扶了起来,许荣锦看着王氏愁云渐渐散去的面容,问道:“母亲为何不问我何时与世子相识的?”王氏浅笑:“我若是问了,你自然不会告诉我的,你与世子私交颇深应该是郡主的缘故。说起来从前长公主殿下来其实就是来相看你的。”许荣就垂下头轻轻“哦”了一声。
忠靖侯府夫人里在头一日见了王氏之后,第二日长月长公主便去拜访了陈国公府。王氏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也放心了许多。殊不知第三日陈国公府便派人来接王氏和许荣锦过府去了。许荣锦到王氏屋中请安,便知晓此事,王氏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到女儿心中对此事有意,才稍稍安定一些。
“你外祖母的意思是,今日过府一趟。谈谈你的婚事。”许荣锦听到这话便红了双颊,只颔首答“是”,不再多说一个字。绿烟也没有想到,小姐如今说道自己的婚事倒是显得手足无措了。上了马车后,绿烟便打趣起许荣锦来。
许荣锦听了只好啐道:“你这丫头,何时和杨柳学的这些?”绿烟无奈道:“小姐这是恼羞成怒了,倒赖起我来了。”许荣锦继续啐她,“你这丫头,还说没有学来?”绿烟被许荣锦说着无奈的看着一旁的钱嬷嬷,“嬷嬷,你看小姐。我这般稳重的人,都被小姐说成这样的人了。”钱嬷嬷第一次看到许荣锦和方成宇亲密的时候,便已然知晓了,二人不过是差一个捅破纸的机会。钱嬷嬷看着许荣锦含羞的模样,也笑道:“小姐这般,的确是错怪绿烟了。”许荣锦低声道:“我知道。只是……只是我自己也没想到,如今这件事浮出水面,我倒不必平日淡然了。”钱嬷嬷笑道:“这在正常不过的。”许荣锦看着钱嬷嬷,好奇道:“嬷嬷知道?”钱嬷嬷淡淡道:“没来许家之前,奴才好歹也是出嫁过一次的人,虽然丈夫早逝也没留下一儿一女,但是年轻的时候,心跳的感觉也是有的。”许荣锦好奇道:“嬷嬷,那到底是什么感觉?”钱嬷嬷笑道:“就是小姐如今的感觉。”
即使钱嬷嬷这样告诉她,许荣锦依旧都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直到马车缓缓停下,才将许荣锦从遥远的思绪中拉回来。许荣锦从马车中探出头,却不想外祖母李氏竟然到府门外亲自来接自己,许荣锦立刻上前请安,“竟然劳烦国公夫人亲自迎接,都是我的罪过。”李氏浅笑,“都是要做世子妃的人了,爵位与我这个国公夫人能差多少?”许荣锦不解道:“世子妃?”
王氏也有些惊讶,李氏见二人面孔疑惑,反问道:“难道袁夫人没有告诉二位,长公主已经请旨了么?”王氏无奈的笑了笑,长公主殿下这样做自己的女儿是不愿意嫁也得嫁了。其实许荣锦心知肚明,那旨意早在一年前便已然写好封存在长月长公主的殿中,只是一切都差一个好时机,一个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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