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尘埃落定
方氏正为布庄的事忙着,这里丫头便来报何君未来了。方氏蹙眉道:“他是不知道何家出事了么?”进来回禀的丫头箜篌道:“看何小少爷的样子,意气风发的,倒不像是知道了。”方氏冷笑,“之前何氏住、诸般为难我,想来她如今也被拘留在何氏一族老宅里,我们也得好好待这位何小公子啊!”箜篌新奇道:“太太的意思是?”方氏放下手中的册子,淡淡道:“还不请进来?”
何君未踏了进去,便向方氏拱手作揖道:“请大太太安。”方氏掩唇道:“上茶。”琵琶看了一眼方氏的眼神,遂端来一杯茶,放在何君未面前,“何小公子请。”何君未才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这苦咸的茶水是何物?”方氏含笑道:“这是今年外头新来的茶,说是潇琳国的茶,我吃着也是这个味。”何君未看了那茶,茶叶本是大律常见的茶中,何君未算是明白了今日这大太太方氏,是要给他难堪的。
何君未故作惊讶,“潇琳女国的茶?”方氏诚恳的点头。何君未转而蹙眉道:“去岁离开江州,我便一路南下,途径大羽,南诏,潇琳三国。各国茶叶都品了品,那潇琳女国的女公子们更是泡的一手好茶,这个……我还真未喝过。”方氏面上也不尴尬,笑道:“既然公子南下,自然品的是名茶,这种茶叶公子没有品过也不足为奇了。”何君未放声笑起来,“这样新奇的口味竟然没有排的上名号,当真是可惜了。”方氏浅笑,“是么吗?”
笑过之后,何君未的神情也冷了许多,“大太太,这茶叶本是大律常年产的,你加了盐是要做什么?”方氏轻笑,“加盐,我何曾做过?”何君未瞥了一眼端茶来的琵琶,“她来时指尖便沾着些许盐,大太太,这做坏事也要藏好尾巴啊!”方氏微微怒道:“何小公子这是你该对长辈说话的态度么?”何君未跳了起来,“你别把对我父辈的气撒到我身上,三小姐进宫本就是她自愿的,你赖到我头上算什么?”方氏被何君未的话噎住了,继而恼怒道:“所以你们何家每一个好人,我如今是个孤家寡人都是拜你们所赐!”
何君未不屑道:“父辈们是父辈,我是我。”方氏轻笑,“你的确不是他们,他们把你保护得那么好,什么都瞒着你。”何君未蹙眉,“你什么意思?”方氏笑了几声才收敛住,正要开口,这是婆子来报,“大太太,老太太的意思是把何小公子与蔷薇院安排近一些。”何君未惊喜道:“当真?”而刚才的事便抛之脑后了。方氏浅笑,“我知道了,你去回老太太,如此就把何小公子安排在听绿轩中。”那婆子颔首福利,答了一声“是”也就走了。
何君未回首道:“请大太太为我安排,我就先告辞了。”何君未这便兴匆匆的王听绿轩去了。琵琶看了一眼方氏,方氏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杯加了盐的茶,“琵琶,找个机会给何小公子露点风声吧!”琵琶会意,“奴婢会吩咐下去的。”方氏点了点头,“这次可不能大意了。”琵琶颔首答“是”,便去张罗何君未住下的事。
转眼便是七月廿八,许温氏自知无望,加之身体不适,便不再去高台看了。许荣锦看着伍夫人带着许由璋刘氏以及其他三个姊妹兄弟。坐在许家旁边的席位上。伍夫人望了望,便走了过来,“大太太,怎么不见许老太太?”方氏起身福礼,“老太太身子不适,没有过来。”伍氏轻笑,“身子不适,我知道上次许家输了温家,到底许老太太心底失落,今日也是自家人博弈,无论输赢,都是难做的。”许温氏却在薛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结局如何,我们自然能够承受。浣月布庄后起之秀,能到如今已然是很不凡响的结果了,怎么会难做呢?”伍夫人浅笑,“许老太太说得是,我们输了自然是后生不够。不过……”伍夫人挑眉,“不过我们若是赢了,那我就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许温氏瞥了她一眼,冷冷的走了。伍夫人归位后,自己的侄女上前道:“姑姑何须同她计较?”无事轻笑,“我才不是和她计较。她本就因为上次的失败,身子扛不住了,如今我再一激将,她更加无心管理府中的事了。”小伍氏浅笑,“这般姐姐也能尽快分家了。”伍夫人点了点头,便看着低处的台子上,两台不停的运作的织布机器。
浣月布庄还是赢了,得了这个消息,许荣锦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倒是方氏和许温氏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久久不能平复。尚采大人走了过来,许温氏立刻问道:“尚采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许家明明也是做了十年的织造府了,怎么会……”尚采淡淡道:“我已经告诉过你‘因循守旧’这四个字,你却没有悟出我的意思来。”许温氏急切道:“我自然记得,只是不知其中何意。”邓尚采叹息道:“最后这段日子,许家布庄是由大太太打理的吧,倒是看出其中的门道了,只是为时已晚了。”
方氏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之前许温氏一心想要取得胜利,根本没有管方氏的言语。方氏很是无奈,后来这段日子的确在织造轻纱的技术和花样上下了功夫。奈何花样虽然新鲜,但是织娘不熟悉,消耗了许多时间。若是按照以前的样子做,必败无疑,倒是方氏这样,只有在时长这一样上多了浣月布庄半柱香的时间,其他均是平手。
许温氏听完了,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是我,都是我啊!”邓尚采突然看向王氏,许荣锦不解,尚采便开口了,“其次做人行事还是应当检点一些。”说罢便离去了。王氏只不卑不亢的颔首福礼,未有他言,而许荣锦却是心中一沉,她看向一旁愣着不说话的许温氏:所以,你们还是利用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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