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阵前
那几个丫头蹑手蹑脚的给许荣锦上了药,便胆战心惊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许荣锦喝完了那碗安胎的药。“你们知道紫兰这个丫头么?”许荣锦将碗轻轻的搁下,屋中安静的气氛,让那碗磕在桌上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当”也能听得清楚。那几个丫头小声的推嚷着,“你去吧!”“你去,你去。”
许荣锦的手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三下,那几个丫头立刻不敢动了,“你们别怕,只把你们知道的告知我便是。”有个丫头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回禀王妃,紫兰丫头是一两年前就来了府衙伺候的。”那丫头试探的看了一眼许荣锦,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继续说。”
“紫兰来的时候,身无一物,但是张长史见她可怜,又懂些功夫,便把她接到了府衙中伺候。一两个月前刺史大人见她有姿色,便把她送到了王爷身边,王爷虽然没有碰她倒是认真的教她,学习功夫,随后就让她跟着王妃了。”许荣锦淡淡道:“我知道了。”她看了看后面的几个丫头的头更低了,许荣锦遂道:“你们也不用这样害怕,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这几个丫头这才如释重负的离开了。红拂见几人走远了才道:“看来紫兰是有人故意送到府衙来的。”许荣锦微微蹙眉,“二公子那么肯定方成宇会来,早早把人送了来。”红拂淡淡道:“二公子本不想和王爷动手,”许荣锦接过她的话,“他想要的是动摇大律的江山。”红拂瞥了一眼许荣锦,“王妃,如何打算?”许荣锦淡淡道:“这件事不告诉王爷,他也会知道。”
许荣锦定了定心神听了听外头的鼓声,便道:“这鼓声是何氏响起的?”“昨夜子时。”许荣锦淡淡道:“之前紫兰袭击的时候,你在哪?”红拂抱拳道:“王妃恕罪,属下被人引到了一间屋中,随后便有人见我锁在其中。”许荣锦点了点头,“看来是紫兰做的。”许荣锦陷入沉思,此刻的凉州正是多事之秋,自己来这里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想到这里许荣锦便抛弃了她的想法,既然来了,便没有退路了。许荣锦的思绪被突然激昂的鼓声拉回来,许荣锦起身便往屋外去,“去凉州城外。”红拂蹙眉道:“王妃这样会扰乱王爷的。”许荣锦淡淡道:“我知道他们现在在凉州城往鞳跶的地方交战,我只去城楼。”红拂听了这话,依旧拦住许荣锦面前,“属下希望王妃说道做到。”许荣锦微微颔首,红拂便带着许荣锦从另外的一条路离开了。
“这条路府衙巡视的士兵少。”许荣锦跟在红拂身后,“属下知道王妃身体不适,但是王妃若现在要去两军阵前,还要再快些。”许荣锦点头便跟了上去。出府后,红拂便架着马车带着许荣锦去了另一座城楼。城门紧闭,那生生战鼓敲在鼓上,也落在许荣锦的心上,红拂带着许荣锦上了城楼。
不远处便是关隘,漫天黄沙飞扬着,许荣锦借着模糊的视线,看见关隘的城楼上站着的那个人,风姿绰约。红拂低声对许荣锦道:“王妃答应过属下,绝不影响王爷。”许荣锦微微颔首。站在这里的许荣锦看见了关隘外倒下了不少的人,“那些士卒是两军交战的时候牺牲的?”
红拂淡淡一瞥,“是的,战争是要流血的。”许荣锦正要开口说话,鼓声渐渐熄灭,“停战了。”许荣锦听见红拂低喃了一句,再次看着不远处的关隘,她却听见远处传来了不真切的谈论的声音。
“方成宇,我本不欲与你为敌,只是你这样愚忠最后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方成宗望着关隘上的方成宇,“多谢二哥关系,既然二哥选择这条路,总要面对这一天。”方成宗冷笑了一声,“若是朝廷不派你来,只怕此时此刻我已经直抵京城了。”方成宇淡淡道:“若不是我来,二哥打算继续错下去么?”方成宗不得不叹息一声,“其实你心中明白,如今的朝廷对忠靖王府,对你的态度,方成宇你这是何苦呢?”
“天下易主是大事,二哥,我知晓你想策反我,但是为了大律的苍生,我必须来阻止你。”“苍生?你就算击退了我,这天下有谁记得你的功劳!”方成宇蹙眉,“二哥,当初你离开忠靖王府时并不是如今这样。”方成宗嗤笑了一声,“方成宇,今日出战,我并非来与你闲聊的。朝廷夺走了我母亲和姐姐的性命,难道几座城池就抵不上这两条人命了?”
“方成宇,老侯爷如今这样是我下的毒,当初许荣锦去到方太后宫中,我的人便准备了毒药。不过我的确喜欢她,最后放弃了下毒。”方成宇的眉头紧紧的靠在一起,此时他不能轻举妄动,意气用事。“方成宇,我恨朝廷,可是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却为我最憎恨的人做了下属,所以今日只有我死或者城破。”
鼓声渐渐的想起,关隘外突然爆发出吼声:“即使身在黑暗,我们也是琉璃一般的月光!”方成宗一声令下,“兵兵邦邦”兵戟相接,又是一场厮杀。红拂淡淡道:“王妃我们该走了。”
许荣锦在回去的马车上,反复的咀嚼这那句话。
还记得那一日方成宗与伍顺宁退婚的时候,许荣锦的马车和伍顺宁的马车不期而遇。在那时,方成宗曾经低沉的说道:“大哥甘愿做星辰,三弟是金乌有着不一样的光芒,我不过是一个记录着岁月的月亮罢了。”伍顺宁望了一眼许荣锦,许荣锦便道:“月亮的光辉和金乌不同,即使身处黑夜,依旧有琉璃一般的关辉,这是金乌所没有的。”
月璃,月璃,原来方成宗军队的名字,竟然出自于自己当初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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