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何靳见她出来,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角,“姐姐你出来了?”
皇帝见他这幅模样,对她的话更是信了几分,只是轻哼一声,说道:“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念在他‘脑子有坑’又忠心护主的份上,朕不怪罪他,但是,这几天,你得再给朕做一个机关匣子出来!否则朕可不会放你们回漠北的!”
闻言,何叶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安抚似的拍了怕何靳的手,转向皇帝,点头道:“多谢皇上!”
“诶?皇上,您怎么知道‘老子有坑’这个词?”何叶一脸惊奇的看着皇帝,她可是清楚的记得皇帝刚才冒出来的那句话。
皇帝自然而然的把眼神投向柳程,何叶也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某人一脸别扭的模样。何叶看了他一眼,没怎么在意,可皇帝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她火冒三丈了。
“阿程告诉朕的,他说你脑子有坑。”
何叶安抚着何靳的手瞬间一僵,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柳程,“你说什么?”
柳程不可置否的看着她,“今天早上,你自己说的!”
他的眼神很诚恳,何叶狐疑的看着他,轻皱眉头,似乎是在思索是否有这回事儿。
瞬息之后,何叶发现,就在今早医馆的时候,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她决定还是装傻比较好,“有吗?我怎么没记得有这回事。”
柳程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轻轻扫了一眼何靳,后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收买了,立即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无比真挚,“姐姐,我有听见的!”
何靳指指柳程,继续说:“他问你谁脑子有坑,你说你脑子有坑……”
何叶神情气愤的看着‘同流合污’的两人,冷哼一声,继而转头看向皇帝,“皇上,您千万不能相信他们!他们两个人背着我已经暗度陈仓了!”
何叶语出惊人,皇帝扬起眉头,伸手轻轻触了触她额头,呵斥道:“还说脑子没坑?那叫狼狈为奸!”
何叶讪讪的笑了笑,“差不多,差不多!”
皇帝觉得自己越看何叶越是喜欢,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差得多了!”
经何叶这么一闹,方才那场闹剧也在众人心中慢慢散去。皇帝留他们用了午膳,整个用餐过程中,皇帝似乎格外的纵容何叶,让何靳也留在宫里一同用午膳。
原本皇帝对何靳还有些防备,不过通过他对何靳的一番观察之后,可以明确的看出来,正如何叶所说,此人的确是个傻子。
用午膳的时候,慎妃以身子不适为由,并没有在偏殿与众人一同用膳。
何叶看了看动作优雅的柳程,又看了看细嚼慢咽的皇帝,不由得感叹一声,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对比自己和何靳,这压根儿就没有可比性嘛。
她和何靳两人分明方才已经吃过东西了,现在看着一桌的膳食,依旧胃口大好的一阵狼吞虎咽。
或许就有这么一种人,无论你吃了多少东西,在看见食物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拿起来放到嘴里,哪怕你已经撑得吃不下了。这一种人,比如何靳,再比如何叶。
柳程轻轻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没有发出一丝响声,比之一侧的何叶,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汁,将手中的汤碗大气的往桌上一放,发出一阵清脆的碰撞声,吓得一直沉浸在美食世界里的何靳浑身一个哆嗦,神情疑惑的看着她。
何叶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轻轻阖上眸子。
啧!这宫里的一帮厨子了不得啊!虽说有些不正经,但做出来的东西,的确是好吃的没话说!等回了漠北,可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何叶不由得有些伤感,可得趁着最后这几天的时间,在帝都里大吃大喝一番,天知道,来年再回来的时候,还能不能再过上如此快活的日子?
“你就不能有个王妃的样子吗?”
一旁的柳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皱眉看着何叶,轻声说了一句。
何叶白了柳程一眼,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还是轻咳了一声,坐直了身子。
午膳过后,三人也不急着回去,正好皇帝也想与柳程对弈几局,三人就留在了慎妃的宫里。
此时的宫殿里比之方才,可是热闹多了,因为有了个上蹿下跳的何叶!
“皇上,您又走错了!您看,您这不是在给他送棋子儿吗?”
何叶气急败坏的看着皇帝,嘴里嚷嚷着。
柳程则不悦的皱着眉头,“观棋不语!”
何叶正在替皇帝可惜那一步棋子儿,此时听他这么,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乐意!皇上都没说什么呢!”
皇帝一脸无奈,摆了摆手,“随她吧。”
柳程只得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手中的黑棋,轻轻扣下。
“哈哈……柳程你个白痴!怎么能下在这里呢?这不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嘛。”何叶指着棋盘,大笑一声。
皇帝这下是真的确认了,这何叶脑子真的有坑啊!她难道就没看出柳程是在故意让着他?居然还一点都不自知的飘飘然起来了!
她此话一出,柳程脸色一黑,暗暗咬牙,但还是没有点破,就让她得意一会儿吧,真是蠢到极致了!
几局下来,早就不是皇帝在和柳程对弈了,何叶已经将皇帝赶到一旁,自己与柳程下的不亦乐乎,还局局险胜,完了还拍拍柳程的肩膀,遗憾的摇了摇头,故作老成的说:“少年,想与老夫对弈,你还早了些!”
听得柳程和皇帝啼笑皆非,暗中摇了摇头,蠢到这个份儿上,也是难为她了。
皇帝也不由得审视起柳程来,何叶下的棋,毫无章法,凭心而定,他却每一局都能拿捏好尺度,让自己的败局无法显露出来,但一定是必输无疑,可见他棋艺很高朝。
俗话说,棋局如同天下大局,他却能将分毫都把握的如此准确。皇帝暗叹一声,不愧是朕的孩子!不愧是萧家的孩子!
就在何叶沾沾自喜的时候,皇帝便一语道破天机。
“阿程,你棋艺高深,竟是能将胜败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不知是何人所授?”
何叶神情一怔,狐疑的看了皇帝一眼,“皇上,您说什么?”
皇帝斜睨她一眼,眼里带着一丝笑意,“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朕可是全都看出来了!”
何叶更加疑惑,“您看出什么来了?”
“阿程对你的每一局,尺度拿捏的极好,一局下来,不显露丝毫败局的迹象,却又步步为营,引诱你在他设下的局里面得到胜利,并且不让你发现,这还不叫棋艺高深?”
闻言,何叶怔愣的看向柳程,“真的吗?”
后者轻笑道:“父皇过誉了!只是何叶将棋局看得太简单,才没有发现。”
皇帝倒是对他所说的话来了兴致,“此话怎讲?”
柳程挪了挪身子,指着棋盘上星罗密布的棋子,轻笑道:“在何叶眼中,这一局棋,就只是黑棋与白棋的争锋相斗。”
何叶不以为然的扬眉,这一盘棋在她眼里自然就只是一盘棋,难道还能生出其他什么东西吗?
“废话!”何叶道。
一直发着呆的何靳突然被他吸引了兴致,轻轻凑了上去,歪着脑袋,眉头微皱,仔细的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然后抬眸,眼巴巴的看着柳程,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柳程并未理会何叶,而是伸手敲了下何靳的额头,继续说道:“在我眼里,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战争,丝毫马虎不得。棋子为兵马,以棋盘为天下。”
“在何叶眼里,是走一步再看下一步,在我眼里,在走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将整个棋局的局势都定了下来。或许看上去,步步平庸,其实不然,因为在这之前,整个棋局胜负的局势都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有它的用意。何叶所关注是只是小胜,而我在意的是大胜。”
他每说一句,皇帝的眉头就皱的更深,等他说完,皇帝的眉头已经皱到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了!
何叶越听越懵逼,看了看和她一样一脸懵逼的何靳,“你听懂了?”
后者的双眼像是遮上了一层迷雾,看着何叶,狠狠的摇了摇头。
“那以你所说,若是匈奴人为主攻的白棋,你漠北为被动的黑棋,这一局,你又能用什么方法掌握胜负?”皇帝神色凝重的看着柳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
柳程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面上露出一份自信,“这一局,儿臣从一开始,就已经将它的胜负把握在手中了。所以没有这种如果!匈奴人就如同何叶一样,他们所在意的是小胜,而我在意的是大胜。”
皇帝隐下心底的震惊,面上不露分毫,“何谓小胜?何谓大胜?”
“我漠北一直处于被动,便是他匈奴的小胜,而我漠北的大胜,其实早就已经显露出来了,父皇可还记得先前我施药给匈奴人?”
皇帝脸色沉着的点点头,疑声问道:“为了不让匈奴人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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