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烧香拜佛是一件好事,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可出了这种事情,弄得人心惶惶,对阴阳河的畏惧更深了,更觉邪乎。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
招宝认出连德法师就是之前差点撞上自己的大法师,便有多远离多远,以防再次冲撞到人家。
离的有些远瞧不清连德法师神色,只见他跟身旁的和尚交待着什么,随后念了几句咒语便抬脚走了,尸体也跟着被抬走。
香客也都陆续离开,没多会,河边再也看不到半点人影,恢复以往阴森诡异。
招宝走的很快,深感烧香拜佛碰到落水死人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只想快些回去。她只顾着脚下,并未注意前面,临出庙门时,与人撞个正着,眼睛直冒金星。
一抬头,又是连德法师!
她跟连德法师的缘分还真不浅呐,半天撞到两次。
招宝有点哭笑不得,赶紧跟人道歉,对方神色却是很冷,什么表示都没有,抬脚就走。
招宝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有错在先,反而觉得人家就应该这种态度,像这种大法师,一般都比较高冷。
招宝回去正赶上吃午饭,夏雨问她怎么回的这么晚,便将进庙烧香一事说了。夏雨听完直说邪乎,吃过饭,她们也没什么事情,便回屋歇息。
三爷回去都好几天了,也没派人传个只言片语啥的,看样子真把招宝忘了。
“招宝,老实说三爷都走好几天了,也没个只言片语啥的,你想不想他?”夏雨挺好奇的。
招宝被夏雨这么一问,立马就不好意思了,脸红红的,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回答。
怎么说呢,毕竟也跟了他一段时间,他又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虽然两人没有感情,可该做的也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午夜辗转难侧时,想起那些床榻之事,自然也就想起他了。
追根到底,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想不想他。
“我……我不知道……”长长叹了口气。
夏雨简直要被她打败了,忍不住直翻白眼。
“这么简单的事还想不清楚啊,真是服了你。”
时光飞梭,一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这段时日,是招宝过的最自由最快乐的日子,不需要服侍人,时间自己支配,只要不随便走出庄子,想做什么都行。
“招宝,你又去挖地啊?”
如今大家都混熟了,相处融洽,离的老远就开始打招呼。
招宝性子随意,很喜欢跟大家这样相处,觉着自在。
“是啊,早上凉快,乘日头不大,能干一点是一点。”她笑着回道。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慢慢干。你赶紧去采买东西吧,去晚了就收摊了。”
已经过了立秋,天气明显不一样了,不仅早晚比较凉爽,就连正午的日头也没那么大了。
招宝挥着铁锹挖地,也不知怎的,胸口闷的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往日干活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今早怎么回事?
停下来歇了会,感觉好点了继续干,可没多会,胸闷的情况再次发生,好像比刚才更严重了,头晕眼花,心里直犯恶心。
难道生毛病了?
可千万不能生什么毛病,不然哪有钱看病。
心中惊疑不定,扛起铁锹回去,一进屋便躺到床上,希望休息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没多会夏雨回来,见她躺在床上,顿时有点吃惊。
“怎的回这么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只是胸闷犯恶心,躺一会就好了。”
夏雨哦一声,倒也没在意,拿着换洗衣物出去了。
此时对招宝来说,除了胸闷、恶心两种感觉外,又多了一项困乏,全身懒洋洋不想动弹,合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往后几天,情况亦是如此,甚至更糟糕。
夏雨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招宝,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招宝一愣,没反应过来:“有什么?”
“有喜啊!”
“不可能!”
招宝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每次服侍完三爷过后,都会有人送来避子汤,而且她每次都会一口气喝光,怀上的可能性极小。
“不管是不是,找大夫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大夫住的不远,只一柱香的时间就能走到,招宝出来时也没隐瞒管家,就说身体不舒服,想让大夫看一下。
吴管家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便叫一个小厮跟着。
大夫就住在半山腰的两间竹屋里,屋前铺着碎石,四周是绿幽幽的菜地,门前还养了几只鸡,一条大黑狗。
见有人来,大黑狗冲着来人狂吠。
听见狗吠声,从屋里出来一个女人,年纪大约在四十上下,长相一般,穿着简单朴素,长长的头发只用一根布条束起,看起来很像马尾。
招宝不知女人什么身份,开口问道:“请问周大夫在吗?”
“我就是,进来吧。”
啊,原来大夫是个女的?!
招宝掩下惊讶,拾级而上,进了竹屋,见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以及各种药材。
“坐吧,哪里不舒服?”女大夫开口问道。
招宝走到她对面坐下:“这几日老犯恶心,身体困乏,所以想看一下怎么回事。”
“把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招宝依言将手伸了过去,很快就把好了脉。
“从脉象看,你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头三个月是危险期容易滑胎,回去少做点事,多休养,我再给你开点安胎药,你带回去服用。”
招宝睁圆了眼,除了那句“你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女大夫后面再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袋嗡嗡乱响。
过了半晌才有反应:“大夫,你确定没有诊断错吗?”
“难道你在质疑我的医术?”
见女大夫黑了脸,招宝赶紧摇头:“不是的……谢谢你,我……我回去了。”起身就要走,忽然想到没给人家诊断费,问了费用之后,丢下钱就跑了。
“诶,你不要安胎药啊……”女大夫在后面喊道。
招宝跑都来不及了,还要劳什子安胎药。
“诶,你别跑,当心肚子……”
招宝反而跑的更快了,等到女大夫看不见自己了,故意蹦了几下,不是说头三个月容易滑胎吗。
一路跑跑蹦蹦,将近庄子时,停住脚平稳一下呼吸,这才不慌不忙朝庄子走去。走到大门口碰到吴管家,被问道:“去看大夫怎么说,身体可有大碍?”
“没有,大夫说是劳累所致,多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她不慌不忙回道。
吴管家点点头:“那你快进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就让夏雨去做。”
“哦……”
待她一走,一直跟着她的小厮走向吴管家,附耳说了起来。只见吴管家听完,脸色微变,急忙去写书信。
书信书写完毕,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只信鸽落到他手臂上,他将书信绑在信鸽脚上,嘴里说着去吧,信鸽展翅而飞,高高飞在天上,很快便飞的无影无踪。
当徐正收到吴管家的飞鸽传书时,也是面色微变,毫不犹豫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大字——打掉!
信鸽很快将徐正的吩咐带给吴管家。
吴管家料到会是如此,早让人准备好了药,只待接到通知行动。
话说招宝从大夫那回来后,一直躲在屋里不是蹦就是跳,动静也够大的,可肚子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气急之下,站到椅子上往下跳,肚子往桌子撞,这么折腾下来,终于有了作用。
夏雨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气急败坏道:“停下来,你不要命了吗?”
招宝不听,忍住腹痛,再次站到椅子上准备往下跳,忽然听到院子里响起脚步声,顿时慌了,赶紧从椅子上下来,跑到床上躺着。
来人是吴管家,并带着一个老妈子。而老妈子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心里隐约猜到吴管家来意,招宝拥着被子从床上坐起,一声不吭,眼睛直勾勾盯着老妈子碗里的药。
吴管家也不废话,直接吩咐老妈子把药给她。
不等老妈子上前,夏雨抢先挡在招宝身前:“吴管家,你要给她喝什么?”是堕胎药还好,可千万别是□□。这么一想,真替招宝不值。
招宝心里也怕的要死,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别让她死!
这么一想,眼泪就流了下来。
见她们俱被吓到,心里一想明白过来,遂开口:“莫怕,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真的不是□□?”夏雨还是不放心。
“我说不是就不是,我的话你们还要怀疑?”吴管家不怎么高兴。
听他都这么说了,她们才放下心。
招宝不再犹豫,接过药碗,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嘴里很苦,简直苦到胃里去了。
事情办完,吴管家带着老妈子离去。
夏雨找到一颗糖塞到招宝嘴巴里:“怎么以前没有见过这个老妈子,是不是今天才找来的?”
“我也不知……”
过了会,腹痛越来越厉害,招宝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疼的冷汗直流,身下裙子被血染成了鲜红色。
“雨姐姐,我好痛……真的好痛……”
为什么会这么痛?!
她会不会死?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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