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筹备除夕
御花园，水榭
尘无依今日进宫来的时候，发现宫人们都在打扫庭院换窗纸，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原本还有些郁闷以为是宫里有了什么喜事，到后来才恍然大悟的明白过来，是除夕将至了。
“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又要过年了。真是一眨眼，这一年就过去了。”尘无依将手里面的棋子放在了棋盘上，不由得感叹道，“起初，我还一点未察觉到。”
“无依表兄太多的事情压在自己身上，自然是无暇顾及到这些，也是时候该稍微放下了。”冷黍离落下一粒棋子，又伸出手指拿走了几颗棋子，“一年之中，也唯独只有这段时日可以躲个清闲。”
“以往都是这样过来的，一时之间要放下，只怕是百般的不习惯。所以，顺其自然便好了。”
尘无依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自己注定是输了扭转不过来，就将手里面的棋子放回了棋盒之中。
“这局，是我输了。”
冷黍离似乎有些不信的问道，“当真是输了，而非是有意承让？”
“我何时让过你，自然是真的输了。”
“那便下到这里吧，长孙凛将这些收起来。”
“是。”
长孙凛将棋盘和棋子一一放好收下，空出桌子来就有宫女们立马端着点心和茶水上来了。
“黍离，这慕国主提前迎娶凝弦的事情，你怎么看？”
“慕国主想要婚事提前的举动，黍离可以理解。但我真正不解的是，为何他偏偏要选择在正月十五元宵节那日让凝弦出嫁？”
尘无依猜测道。“许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多想？”
“不见得，他真正的用意是想报复我罢了。”繁锦辞梦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摆明了，是不想让我们过个元宵。或者说，是嫌我们过年时太过清闲想给我们加点事情做。”
“真是如此，我们也无需被动。你大可以写上书信一封交于慕国，将婚事延后未尝不可。”
“这慕国主毕竟是凝弦的夫婿，而凝弦是慕国的皇后，一个国主要娶妻自然是人尽皆知。若我们当真改了期限，只怕是凝弦还未嫁过去就要被人诟病了。罢了，这次算他棋高一着由着他吧。”
“好在，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不会显得太过仓促。”尘无依点了点头，“不然，突然之间将婚期提前尽一个月，只怕是顾不上周全。”
“我只愿，凝弦嫁到慕国后不会受苦便是了。”冷黍离叹气道。
“凝弦与世无争，性子清冷，想来是不会给自己找来麻烦。但我听闻，这慕国后宫虽不是佳丽三千但也有不少的人，凝弦要稳住脚尚需时日。”
“她是皇后的身份改不了，即便是那后宫的女子对她再不满，也动摇不了。毕竟凝弦也是冷国的二公主，有冷国做支撑。那些个女子即便是出身再尊贵，也不过是慕国的臣子罢了。”
“即便是有理，可你这未免太过自信了些。”轻舟泊寒浅笑着，想起一事，“对了黍离，明日便是除夕了还是照旧在大殿摆上几桌家宴吗？还是说，另有安排？”
“按照惯例，是该皇室之人在一起相聚用膳。但今年似是不妥，这慎王府和沐王府都已经娶妻，而这幽兰与原浅熙都已出嫁。所以，黍离打算还是让他们在各自的府中守岁，不必进宫来了。”
“难不成，你是嫌现在的人数庞大落不得清净便是了。”
冷黍离看着尘无依，立马反驳道，“朕不过是在为皇宫节省支出，不然每个人都要送礼岂不是麻烦？而且还要搞得那些宫人们忙碌不得安生。”
“你骗得了我吗？从实招来，是不是怕看到一些人会想起一些事，心里面舍不得？”
繁锦辞梦不回答，将茶盏往尘无依那边推了推，意思不言而喻。
尘无依知道，这是戳穿了他的心事才有的举动，也就配合他一下将茶盏拿起来不说了。
‘归’阁
想着这筹备过年的事情贞心和沐修篁他们硬是不让她插手，玉暮杏百无聊赖便拜托盈笑找些彩纸来，想剪一些花样贴在窗纸上面也让‘归’阁看起来喜庆些。
“少夫人，你的手可真巧。”盈笑看着她剪的窗纸，不由得羡慕道。
“尽是想着夸我了，你自己的手也很巧不是吗？”玉暮杏放下手里面的剪子，指着盈笑手里面的窗纸，“你看这梅花，就跟真的一样。”
“哪比得上真的梅花那般传神，不过少夫人，这王府里面种着不少的梅花你真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可惜的是，每回你给老爷和夫人请安之后，就躲在‘归’阁里面不出来了。”
“是啊，甚是可惜。不过，我虽不能好好的赏梅花但是没有错过其他三季的花，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盈笑，你还真的在这里。夫人都在前边找你，让你帮忙着准备东西呢。”
从宫里回来的缀幽，前脚刚迈进门栏的时候就给盈笑传话了。
“诶呀，我都忘记了。”
盈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没做，赶紧的站起身来，跑出了房门。
“爹爹开的药，可是拿回来了？”秋风画扇将桌上的小东西收拾了一下，放回了篮子中。
“李院使只能照着我所说的一些情况，而不是亲自来给你把脉所以就不敢乱开。这药的剂量也就自然不敢下得太重，依旧是凝神静气。”缀幽将这些药包放在了一个小的带锁盒子里，藏在了柜子里面，“放心吧，我会定时的将它们煎好给你服用的。”
“缀幽，有劳你了。”
“杏儿，今日我去太医院的时候，还见到了一个人。”缀幽走过来坐下的时候，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是凡羽漪，他说明日除夕夜想让你到她府上一起过。”
“可有请柬之类的东西，要你交给我？”玉暮杏看她一直抓着自己的袖子，就主动的伸出手，“给我吧。”
“你知道便好了，我就不给你了。万一沐世子来了被他看到了，你就又是给自己找事做了。”
“想来，这该是锱衣的心思。明日宫中会设宴，皇亲贵胄都会参加，可我并不喜欢这些去羽漪那边一趟也未尝不可。”
“那你想好了，该怎么跟沐世子说吗？”
“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沐之离也方从宫中回来，就往‘归’阁而来，正好也听到她们说的话。
“你回来了。”
暮杏站起身来给他倒了一杯热热的茶水，而缀幽则是接过他的披风放好。
“你的手真凉，做什么去了？”沐之离拿茶杯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手，忍不住皱眉问道。
“只不过是，跟盈笑剪了一会窗花，想着贴在窗上好看。”秋风画扇笑着，牵着他走了过去。
之离看到了篮子里面剪的花样，但还是指责了一句。
“真要做这些东西，那也该盖个毯子在身上。这屋子里面虽然暖和，可是你这身子体寒你亦是清楚的。总不喜欢我多言，可偏偏自己总不在意。”
“是，你说得对。”
白兰坠露想起之前的话，又问了一遍，“对了，你又何事要跟我说？”
站在一旁的缀幽默默的退下了，让他们两个人有私话的机会。
“明日是除夕，我想回去李府陪爹爹一天可以吗？”
“且不说明日哥哥会设宴过除夕，这也毕竟是你嫁入沐王府以来的第一个除夕夜，你当真打算在李府和李院使一起过吗？”沐之离倒也不是反对，但总感觉心里面不是滋味，“我记得去年除夕的时候，你也没有留在宫里面，是在李府的。”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些宫廷宴会，倒不如轻松自在些。况且我自从在这沐王府，就很少见过爹爹了，所以这次也权当是叙旧可以吗？”
暮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手在微微的颤抖。她并不想欺骗沐之离，可若是实话实说了沐之离定是会多想。
所以，她就只能将李默澜提出来，这样的话理由说的也是顺理成章没有漏洞。
“诶，除了成全你以外，我还能怎么说？”沐之离也只能松了口，“但，明日哥哥他们要是见不到你，我可是不帮你背这个锅。交给你自己去解释，明白了？”
“哥哥他们，除了会骂我一句没良心以外还会说什么？”秋风画扇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不必担心，他们会谅解的。”
“可惜这李院使不肯来沐王府一同过年，不然的话，也省的你跑一趟。”
“你跟爹爹共事那么久了，他的性子也早了解了不是吗？”
“我先去前边帮母亲了，你可一起去？”
沐之离想起了贞心跟他说过，要商量一下这几日的菜色，而暮杏厨艺也不赖可以帮上忙。
“你觉得呢？”玉暮杏没有回答他，而是侧头看着他。
“那你在这‘归’阁里面好好呆着，让缀幽再给你烧些炭火来。”白兰坠露后知后觉的想到了，便站了起来，“我走了。”
玉暮杏将披风拿来，披在他的身上将带子系好。
“去吧。”
等到之离出去将门关上以后，玉暮杏才缓缓的摊开了自己左手的手掌，里面已经泛起了一层汗珠。
但是，她总算也可以放下心来了，便继续坐在窗前剪窗花了。
大厅
贞心专门挑的布料让绣房做的衣裳，今日刚好送了过来，她就拉着沐修篁一起看看效果如何。
“这件怎么样，会不会显得太艳了一些？”
“不会，既然是过年穿红色也显得喜庆。”沐修篁拿起那件衣裳看了起来，又在贞心身上比划了一下，“而且，还正好合身，不错。”
“反正你这人，不管什么都会说好，我才不信你呢。”贞心嘴上这样说着，心里面其实甜的很，又让盈笑拿着另外一个托盘过来了。
“这杏儿喜欢素色，可我觉得这又是冬季又是过年，穿的太朴素未免太冷清。所以这上面的衣裳我就照着她的喜好是素白色，这下边的裙子则是选的珊瑚红你看上面还用金线绣了花样。既不会太华贵，也不会太清淡，你觉得如何？”
“夫人当真是用心，想来杏儿是会喜欢的。”沐修篁想起了大婚那日，玉暮杏穿嫁衣的模样明艳动人，“而且这杏儿，也适合这红色。”
“父亲，母亲。”
沐之离刚到大厅的时候，贞心就走过去牵着她的手过来了。
“小离，你来了，快过来看看。这是娘亲帮杏儿做的衣裳，你看看适不适合杏儿。”
“艳而不俗，很适合杏儿。”沐之离伸出手摸着这衣裳的布料，“而且这料子选的很厚实，杏儿穿着想来也不会觉得冷。”
“这是我特地交代的，这衣裳一定要用最暖和的布料来做，这绣房也是尽心。明日除夕的时候，让杏儿换上，咱们一家人一同守岁。”
贞心让盈笑她们先下去了，招呼着这两个人坐下来。
“对了小离，这除夕该备什么菜色你可有打算了？晚膳最是重要，可得好好想。还有，杏儿喜欢吃什么你也一定要多上心些。”
“母亲，明日不是要进宫去赴宴吗？”白兰坠露疑惑的问道，“那怎么还要准备晚膳呢？”
沐修篁解释道，“刚才宫里面的人传话来，说是陛下特许今年的除夕，大家在各自的府中过不必进宫了。”
“这样吗？”沉死了一回，沐之离还是告诉了他们，“父亲母亲，本以为是要进宫的所以我就答应了杏儿，让她回李府陪李院使。虽然这有了改动，可答应过的事情也不能反悔了不是吗。”
“诶，你这孩子这也由着她，真是拿你没辙。”贞心责怪道，“可你都答应了，母亲还能说什么呢？”
“这杏儿对李院使倒是十分的孝顺，她既然要会李府去，便随她吧。他们两父女，想来也是有一段时日未见了。无妨，只是一个除夕罢了，这年杏儿总是要在沐王府里面过的。”
“多谢父亲体谅。”
“好了，你媳妇的事我们同意了。现在，你是不是该帮母亲这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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