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藏情于心
到了沐王府之后,又是一阵阵的鞭炮声响起。
沐之离将玉暮杏直接从花轿里面抱了出来,带着她一路进了府中,外人们看着无不羡慕。
到了大厅的时候,沐之离才将她放了下来,缀幽便走上前来扶着她为她引路。
贞心和沐修篁两个人高位而坐,看着这小两口总算是拜完堂,了却了一桩心事不由得点了点头。
“送入洞房!”
“好!”
周围的人们又开始闹哄了起来,拍手叫好着,而沐之离又再次的伸出手将她抱起,带着她往婚房而去。
“他们两个人,总算是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这心啊总算是能放下了。”贞心偷偷的用手帕擦了一下眼泪,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是啊,从一年前便许下了婚约结果到今日才拜堂,只愿这上苍能够宽待这两个孩子吧。”沐修篁向贞心伸出了手,“沐王府也摆了宴席,夫人我们该去招呼客人了。”
贞心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中,沐修篁微微用力一带,贞心便站了起来跟着他出去了。
“冷吗?”
沐之离抱着她走在路上的时候,因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能问了。
“嫁衣很厚不觉得冷,倒是你,把我放下来吧。”玉暮杏听得清他踩在雪地上时,积雪发出的声响,“毕竟是下雪天,滑到了便不好了。”
“你这是小看了我,还是小看了这些在旁边跟着的人?”沐之离不仅没有放她下来,反倒是抱的更加的紧,“不会打滑的,放心便是。”
“我盖着霞帔,自然是看不到跟着的人在做些什么。沐之离,这路,倒不像是去你房间的那一条路。”
“这是去我们的婚房‘归’阁,明日我带你走一遍你便认得了。”
玉暮杏只是默默的没有说话,抓着苹果的手越发的紧了。
总算是到了他们的婚房之中,缀幽扶着玉暮杏坐在榻上,喜娘将喜秤拿了过来递到了沐之离的面前。
白兰坠露拿着它,手在不由自主的微微的发颤,因为他不知道在这霞帔下的容颜会是怎样惊艳。
暗自的嘲讽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变得这样酸腐了。
轻轻的用喜秤挑开她的霞帔,玉暮杏的眼前也总算是从一片红色转变为了光亮视野。
有些不适应的闭了闭眼睛,玉暮杏才慢慢的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恭喜恭喜。”
众人再次道贺,喜娘也接着做完了她们的事,随后众人便都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他们两个人。
“我可以,先把脸上的脂粉给洗了吗?”秋风画扇一直被他盯着,心里面有恐惧的感觉,便转移话题道,“熬了一天,挺难受不舒服。”
“你向来不喜欢施粉黛,今日倒是难为你了。”
沐之离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架子旁把帕子浸湿之后,主动的帮她擦着脸上的脂粉。
“没想到,新娘竟然要画这么浓的妆容,难受了吧。”
“除了香味过重以外,其他的还能忍受。”玉暮杏很不习惯他离自己那么近,伸出手将帕子拿了过来,“我自己来便好,多谢你。”
“说到底,你还是在疏离,是吗?”之离将手缓缓的放下,看着她身上穿着的嫁衣苦笑着,“尽管,你穿着这嫁衣,但是终究不是心甘情愿的。是我的期望,太高了。”
“我既然已经嫁给了你,于情于理都已经完成了对你的要求。”秋风画扇的精力已经到了尽头,不愿意给自己加什么烦心事,“我实在不想再为了其他的事情,再跟你争吵很累心。现在,我人在沐王府在这‘归’阁之中,便足够了不是吗?”
“我并无他意,累了你便先休息吧。”看出了她脸上的疲倦神色,也不忍心再逼她,“我先去外边了。”
等沐之离出去之后,玉暮杏再也支撑不住,滑倒在了地上扶着床沿。
“杏儿。”缀幽听到声响就立马跑了进来,“怎么样,快起来。”
“缀幽,帮我把这凤冠还有嫁衣换了吧,很累。”暮杏实在是很累,轻轻的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今日没有下雪的话,就算是一天撑下来你也不会变成这样。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那便不说了吧,我想休息一下。”玉暮杏伸出手摸着自己的小腹,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孩子,可真的是折腾人。”
“那也是你自找的,非要这样把自己往死里整才高兴。”缀幽真的想狠狠的骂醒她,可是话到嘴边也是说不出口了,“你真的是何苦啊!”
“没有什么苦的,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缀幽帮她把嫁衣换下来之后,玉暮杏就已经歪倒在床边睡着了,呼吸清浅。
“你真的是何苦啊,诶。”
缀幽轻轻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帮她盖好被子之后,就不再打扰她出去守着了。
“凝弦公主。”
“嗯,缀幽你怎么在外面?”冷凝弦说明了来意,“我怕杏儿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无聊,便来陪陪她。”
“真是不巧,杏儿正在小憩,刚睡下。”缀幽面露难色,也不知自己是该叫醒她还是不这样做。
“难为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冷凝弦也是知道玉暮杏身子孱弱,今日这一连串的礼节下来,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好了。
“等她醒来,你告诉杏儿我来过这里便是了。”
“是,缀幽一定转达。”
寒漪清涟轻轻的笑着,转身离去了,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往这边而来的玉良辰。
“凝弦公主。”
“玉公子是来找杏儿的吧,但她已经睡下了,只怕要晚些来为好。”
“这样吗?多谢告知。”玉良辰微微侧身让道,准备让冷凝弦先离开。
“玉公子,不知凝弦可否冒昧的请你跟我走一段路?”凝弦看到他的时候,想起上回玉暮杏所说之事,也想问个明白,“有个疑问,一直没来得及请玉公子解答。”
“是,良辰遵命。”
而今已是冬季,可沐王府里面却不见萧条姿态,两旁红梅白梅腊梅竞相开放十分的惹眼,可见主人的用心。
“那次我偷偷出宫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在‘清极不知寒’里面的?这么细微的动作你都能注意的到,实在是让我不能置之不理。你是在旁人不知道的时候,在意了我许多吗?”
玉良辰差点脱口而出‘是’这个字了,好在他并没有脑子一热,所以便换了言语。
“只是恰巧,凝弦公主的习惯都被良辰撞到了,所以良辰自然就知道了。”
“玉良辰,你还打算说谎到几时?”冷凝弦停下了脚步,冷眼看着他,“既然知道我的习惯,那么也该知晓我最恨的便是欺骗之举。”
“良辰不懂公主之意。”
“早在浅熙出嫁的那日我便觉得蹊跷,但没有细究。可这次你还想拿借口搪塞过去,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那么,不知道在凝弦公主的心里面,良辰该如何回答才能让你相信?”绸缪束薪抵赖不承认,将问题抛回给了她,“这的确都是实话况且世上巧合之事何其之多,公主若真要给它们找些缘由只怕亦是说不清的。”
雪花在两人的周围盘旋着落下,似是要将这空气凝固起来,两个人对目而立久久的谁都没有说话。
“你们两个人站在这里不冷吗?”冷云愁看冷凝弦久久的没回来,便出来找她了,“就算是要赏雪景,也不用这么拼的直接站在雪地里吧。”
两个人这才收回了目光,不让冷云愁看出异样来。
“云哥哥。”
“凝弦,我们该回宫去了,不然的话雪下得再大一些这马车便不好走了。”冷云愁伸出手,帮她把斗篷上的帽子拉了起来,“脸都冻的冰凉了,还不知道冷你也真是。”
“走吧。”寒漪清涟看都不看玉良辰一眼,就先往前走了。
“良辰你呢,可要回去玉府了?”
玉良辰这才缓过神来,浅笑道,“源哥哥今日喝了不少的酒,我该送他回慎王府才是。”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锦王爷主动的担起了这个任务,所以你也早些回去换身衣服吧。”鼓歇漏依看他的衣角都湿了,摇了摇头,“我先走了,告辞。”
“请。”
玉良辰抬眸看着这些梅花一会,随后也离开了。
马车上
尘无依把那‘烂醉如泥’的源无式丢上车之后,就让白宁驾着马车往慎王府而去。
没想到,这个时候源无式竟然睁开了眼睛坐起身子来,一点都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你居然没有醉。”尘无依是真的诧异了,他可是亲眼的看着源无式喝了不少的酒,“明明那些酒,都是你喝下去的。”
“我说,兄弟,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就这点程度,你还指望把我给放倒了。”源无式欠打的摆了摆手,“又不是跟你们这种不会喝酒的人一个样,动不动就醉了。”
“既然没醉,为何要故意装醉?”
“诶呀,不就是想装死偷个懒少走一段路而已。”在尘无依打算出手教训他的时候,源无式又赶紧改口,解释道,“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我说错了。”
“那好,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然你今日就别想安安稳稳的回去慎王府。”
“我能不解释吗?”青城酒客靠在车厢上,“不想说什么。”
“呵,你当我是没看到你眼泪汪汪的样子,怕我们笑话故意掩实的样子吗?”轻舟泊寒冷笑了一下,又问,“为了什么哭?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杏儿和小离,如果是,我真的要怀疑你对杏儿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们两个人总算水在一块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好端端的难过什么哭什么。再说了,这杏儿是我的妹妹又不是女儿,我干嘛抢了别人该做的活。”
尘无依依旧是不放过他,想知道真相,“那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源无式也不想将这件事情藏着了,也该找个人倾诉了,“我是想到暗夜了,说到底都是我对不住他。他一直以来都是真心的把我当成兄弟的,可是到头来没想到还是我骗了他。”
“兄弟?源无式,你是忘记了你中了咒术差点没命的事情了吗?如果他真的信任你在意你,又怎么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诶呀,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抱不平。可也不能说我一点错都没有,毕竟是我隐瞒身份在先的。原本我是希望他能和黍离和睦相处,两个人都是我的兄弟,我真不想看到任何一方受伤。可是,我做不到根本就做不到。”
“你现在说到他的时候,还是这副难过的样子,可见他对你确实不薄。”轻舟泊寒并不了解慕渊城这个人,可是他相信源无式,“不然的话,你也根本不会将他一直记着到现在,早就该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是啊,我和他相处的时候,真的很开心。”源无式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低迷也就今日,不然的话我就不是我了。还是开心一点的模样适合我,忧郁的样子留给别人吧。”
“你确实是该想些喜事,我这雨阁的王牌在你府里面呆了那么久,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她回来?”
一正经,尘无依就不客气的开始向他要人了。
“喂,她早就不是雨阁的人了好吗?她是我慎王府的媳妇,我干嘛要还回去?”
“哦,既然你说她的身份变了,那为什么那么久了都不见你娶她?如今杏儿也已经大婚了,你是不是该考虑这件事情了?”
源无式一时语噎,磕磕绊绊的说道,“这又不是……那个,我能决定的事情。”
“这么说来的话,难不成你还没有搞定盈儿是吗?”尘无依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你也有吃亏的时候。”
“谁说我没搞定她的,这叫尊重尊重好吗?”源无式满脸的黑线,争辩道,“再说了,我好歹也得问一下她的意思,总不能强娶她吧。”
“很好的理由,但愿你们的大婚,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行,那我就让你等着,一直等到天荒地老地久天长。”
“我不急,你等得起就可以。”
“尘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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