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抽丝剥茧
溢香阁
自从玉暮杏被赎出去之后,溢香阁的生意比起之前算是一落千丈。
老鸨子坐在凝姿的房间里面,看着手里面的账单,不停地叹气。
“诶,早知道,就不该让这画扇老是接待云公子一个人。你看看。结果到最后,我们什么都没有捞到就算了,还害得生意越来越差了。”
“画扇本来就不是池中物,也原本不该委身于此。”
凝姿只是拿着帕子默默的擦拭着古琴上面的琴弦,不多加置评。
而且,本身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凝姿,要不然你就多露脸几次,拯救一下溢香阁的生意如何?”老鸨子放下了账本,看着她眼睛里面冒着精光,“只要你肯,妈妈我呀,立刻去安排。”
“妈妈,你可忘记了?凝姿是溢香阁的花魁,不会轻易的出来见客,这是惯例。”凝姿放下了手里面的帕子,伸出手挑起了几根琴弦,淡淡的提醒道,“如果,连我这花魁都可以轻易的让他们看得到。那么,妈妈可有想过,凝姿还会有那么高的身价吗?这样子,真的能让溢香阁的生意好起来吗?”
“这……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被凝姿这么一说,老鸨子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这确实也是一个问题。
“妈妈,虽然画扇现在不在,但是溢香阁的生意也没有差到不能看的地步。若是因小失大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你都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最为紧要的,还是得再培养一个花魁出来。凝姿,你可看出来哪个姑娘有能当花魁的额潜质吗?”
“一个都不行,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坚持要把画扇培养成花魁了。如果,妈妈硬是要我从她们中间选一个出来,作为画扇的替补的话。那么,凝姿只能说,非但不能让溢香阁的生意好起来,反而会败坏溢香阁的招牌。”
“诶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愁死人了。”老鸨子一拍自己的大腿,“都怪那个云公子带走了画扇,你看看,把我们都害成什么样子了。”
“妈妈。不知道这云公子是有多大的来历?”
凝姿对这件事情,倒是有些奇怪。因为像老鸨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人离开?而且还是一个当红的花魁。
所以,肯定是这位云公子的身份,不同寻常。
“你说这位云公子啊,他……”
“妈妈。”
老鸨子还没有说完,一个女子就拉开门小跑着进来。
“妈妈。那位云公子又来了,而且他还说,他想见凝姿姑娘。”
“呵,说曹操曹操就到,来的可真是时候。”老鸨子看着凝姿,“你去吧,等你见着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了。但是有一点我可得提醒你凝姿,不管他说什么要带走你的话,你可都不能答应,能做到吗?”
“凝姿,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妈妈,放心便是了。”
凝姿整理好自己的裙摆之后,就站起身来,跟着那位姑娘走出去了。
而老鸨子也就继续拿着账本,伤春悲秋去了。
雅间
“云公子。”
凝姿进去之后,微微的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凝姿姑娘,请坐。”冷云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为何没有见到画扇?”在凝姿的心里面,还是非常的在意玉暮杏的,所以免不了一问。
“凝姿姑娘放心,画扇她很好。只不过中间出现了一些小的意外,所以今日我并不能把她带过来和你叙旧了。”
“她很好便好了,画扇这丫头太过良善,容易轻信别人。在她被云公子赎出去的这几天,凝姿一直在担心她会不会有事。如今听到公子这样说,便能放下心来了。”
“如果画扇知道了,有你这么关心她的一个好友在,想必也定会十分的欢喜。”
冷云愁也不拖延时间了,直说今日的来意了。
“凝姿姑娘,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不知道凝姿姑娘对画扇这个人的身份背景,了解多少?”
“并无多少了解,因为画扇本身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又如何能够记住自己的过去?”凝姿摇了摇头,“又如何会告诉别人,让别人知道呢?溢香阁里面所有的人,都不清楚凝姿的身份是什么。”
“原来是这般。”冷云愁微微皱眉,手指叩击了桌面几下又停止了,“那么,凝姿姑娘可以告诉我,画扇在溢香阁生活这段时间的,是什么样子的吗?”
冷云愁看这样子问,得不到有用的东西,所以干脆就换了另外一种问法。
“云公子,你问我这些东西,我可否知道是何故?”凝姿察觉到冷云愁的心思并不简单,出于防范的心里面,还是问一些比较妥当,“如果说,画扇她的确是也遇到了什么事情,那么凝姿知道什么,会全部的告诉公子,不会有丝毫的隐瞒。”
“凝姿姑娘果真是冰雪聪明,不错,画扇她的确是遇上了难事。”冷云愁点了点头,便和盘托出了,“实不相瞒,画扇出现在溢香阁的时间和皇室杏公主的时间太过吻合,我心存疑惑,所以便来找姑娘证实一下。”
凝姿一愣,“你说画扇她是冷国皇室的公主?可既然是公主的话,又怎会沦落到要成为青楼女子?”
“是,所以才需要凝姿姑娘的帮助。”
“诶,画扇她当初是被一个,和她差不多岁数的女子带来的,那名女子只说她的名字叫做画扇,而且没有开任何的价钱就丢下她走了。画扇来的第一天,老鸨子想让她接客人,但是画扇宁愿从高楼上面跳下来寻死也不愿意委屈自己。我捡到了她身上挂着的荷包,里面装着的是一枚桐花花纹的玉佩,还有一支竹哨子。同样的,我也被画扇的勇气所震撼,就想把这个姑娘带在自己的身边培养成花魁。这段时间在教习她的时候,我看的出来,很多的东西她上手很快,不像是没学过的样子,而且精通诗书。但是我也问过她,她可还记得以前的什么事情,她的回答永远都是不知道。再到后来,就是画扇遇到了云公子。画扇被云公子带走的那一天,又有一位姑娘急冲冲的跑来溢香阁找画扇,也认出了画扇的桐花玉佩,但她所喊的名字是杏儿。这便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其他的请恕凝姿不能帮忙了。”
“那么我可否麻烦凝姿姑娘,将与画扇有过联系的那两位姑娘,将她们的容貌画在纸上,给我一观?”
“带她来的那位姑娘,我未曾见,只有妈妈知道。第二位姑娘的容貌,凝姿愿意画下给公子一观,请公子耐心的等候片刻。”
“劳烦凝姿姑娘了。”
凝姿便起身走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取来画画的东西,开始勾勒缀幽的模样。
而冷云愁便在细细的琢磨凝姿所说的话,觉着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了,画扇贵为公主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是大姐的女儿?
“云公子。”
凝姿总算是将画像画好了,便拿来给冷云愁一看了。
冷云愁看到画像上面的这个人,是缀幽没有错,可见这凝姿所说的确实是真话,没有掺假。
“多谢凝姿姑娘了。不过,在下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劳烦姑娘,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
“公子请先说明是什么事情,若是凝姿能够做到,定不会推辞。”
“你也知道画扇她现在不认识任何人,所以贸然的呆在皇宫里面只怕是惊恐万分。所以,我想请凝姿姑娘进宫,陪伴画扇一段时间,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云公子太过抬举了。”凝姿淡淡的笑了一下,直接拒绝道,“云公子也说画扇现在的身份是公主,而皇宫是天子所在的地方,里面身份显贵的人也必定不在少数。凝姿虽然是花魁,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风尘女子,不敢去亵渎皇家威严。画扇她我同样放在心上,但是这件事情凝姿做不到,请云公子见谅。”
“呵,你这话说的和画扇刚进皇宫里面的话,十分的类似,不愧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的姐妹。”鼓歇漏依站了起来,也不勉强她,“那在下便先告辞了。”
“凝姿可否也拜托云公子,好好的照顾画扇?突然之间要进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定是十分的不安。而她现在认识的人,也只有云公子而已。”
“我会的,告辞。”
“请。”
皇宫,残荷听雨
“你们,都不要靠近我,让我一个人呆着。”
玉暮杏醒来之后,看到了一群不认识的面孔,万分的惊恐,蜷缩在床沿角落,死死的抱着被子。
此时此刻的她,全身上下都是处在一种警戒的状态。
“杏儿,你当真都不认识我们吗?”
冷别韵看到她这样,哭的都快昏倒了,一直被梨娘扶着才没有跌倒。
“二姐,我们都是你最亲的人,不会伤害你的,你不用担心。”
冷幽兰原本是想过去,但是被冷凝弦抓住了手,制止了她。
冷凝弦冷冷的说道,“幽兰,杏儿她现在对谁都充满了恐惧感,你要是过去了,只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本能反应来,伤了自己。”
“公主,裳儿不会伤害你的,你信裳儿好不好?”
裳儿在残荷听雨里面一直死等苦等,总算是把玉暮杏给等回来了,可是她没有想到等回来的公主,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裳儿很想帮她,但是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好。
“你们,都别吓着孩子了。”
李默澜赶紧走了进来,绣儿端着药紧跟其后。
“长公主,幽兰公主,凝弦公主,让我来吧。杏儿现在这样的状态,很不利于她恢复记忆,而且会适得其反。三位公主都先回宫可好?让老夫来,请相信老夫。”
“大姐,李院使是太医,应该知道该如何与这种状态的杏儿相处。”冷凝弦伸出手,抓着冷别韵的手腕,帮着劝道,“我们的情绪太过激动,并不适合呆在这里,就交给李院使吧。”
“韵儿,我们也得回去落雨轩平复一下心情了,不然等杏儿好了你却倒了,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芍药无格现在的这个样子,梨娘也是放心不下十分的担心。
这段时间,冷别韵为了玉暮杏的事情,操碎了心。
她怕再继续这个样子下去,冷别韵自己的身子也会吃不消。
“好,好,我回去。”冷别韵看着玉暮杏,眼泪滑落,“李院使,杏儿就交给你了。”
“老夫会的,长公主放心。”
就这样,其他的人都走了出去,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玉暮杏,李默澜还有绣儿。
李默澜慢慢的走过去,玉暮杏一下子就害怕了,惊恐的说道。
“你不要过来。”
“我不过来,我就只坐在这里,不会碰到你的。”李默澜笑着,坐在床沿上面,伸出自己的手,甩了甩,“而且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带,不会伤害你的。”
玉暮杏看他没有说谎,稍微的放下心来。
“孩子,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叫什么?”
“画扇。”
“画扇?这是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知道在溢香阁的时候,她们都是这样子喊我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除了溢香阁里面的人以外,还认识其他的人吗?”
“云公子。”
“哦,这样啊。”李默澜从绣儿的手里面接过药碗,看着她,“画扇,不管怎么样,你先把药喝了可好?不然的话,身子不养好你可没有这力气去找你认识的人了。”
秋风画扇一直在看着他,不为所动,也不说话。
李默澜知道,这是她特意的在观察自己,也不着急。一直笑着在等她。
“孩子你若是还不放心我也没事,我等你。不过这被子先放下来可好,不觉得热吗?你要是把自己给闷着了,那也不好是不是?”
玉暮杏听他这么说,一摸自己的手,上面果然有了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会猜的那么清楚,你是大夫吗?”
玉暮杏这才把被子放了下来,不过还是用手抱着自己,靠在角落里面。
“是啊,而且我也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女儿,她叫杏儿。如果你们认识了,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风止潭静看一时半会,她也不会喝药,就转过头递给了绣儿,说道,“先倒了吧,等她想喝的时候,再重新煎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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