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礼轻义重
慕国,慕渊城的书房
“陛下,冷国和北国前来参加这次狩猎的贵客,都已经被安排在驿馆休息了。”
欹梦堇走了进来,向慕渊城回禀道。
“这次冷国和北国来的人,可都是这两个国家的国主?”慕渊城玩着手上的箭羽,不经意的问道。
“回陛下,北国来的人正是国主隐锋致道北辰玦。而冷国来的,却是白兰坠露沐之离和轻舟泊寒尘无依。”
“是沐世子和锦王爷。”
慕渊城在三国祭祀的时候,见过他们,所以对他们也是印象深刻。
“是。根据夜阁所传来的消息,是说,冷国因为要祭祀先皇和慕国所发的狩猎邀请撞上了,脱不开身。因此,冷国主便让沐世子和锦王爷来了。”
“这两个人,皆是冷国主视为手足,最为亲近信任之人。”慕渊城放下手里面的箭羽,站了起来,“让这两个人来赴宴,也算是给朕和慕国一个面子。”
欹梦堇只是静静的听着,不予置评。
“欹梦堇,既然这次由你负责驿馆的事情,那你务必要把事情办好。可能明白?”
“是,欹梦堇遵旨。”
得了命令之后,欹梦堇就出去了。
镜千妆依在墙上,正闭目养神,正在等着她。
“诶,真的是快吓死我了。”
欹梦堇回头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果真是胆小,就跟主子汇报点情况而已,你就吓成这个样子?”
镜千妆睁开了眼睛,鄙视的看了她一眼。
“我哪像你们啊,身经百战早就不怕了。可我毕竟很少被主子传召啊,能不怕吗?”
“所以,你就该多试几回,这样才能处变不惊。”
“我才不要呢,我啊,就是朽木不可雕也。躲在你们身后就可以了。”
“无药可救。”
镜千妆伸出手,重重的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
“痛,千妆你下手可真重。”
欹梦堇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埋怨道。
“还不快去做自己的事情?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天,我还有我该做的事情没做完。”
“好了,知道千妆你最好了,那我走了。”
欹梦堇亲昵的挨了她一下,随后就跑远了。
“这个欹梦堇,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镜千妆无语了一下,也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源无式的住处
知道尘无依他们已经到了驿站的消息,蝶盈素就打算着要去见上一面,因为要是等他们来了慕国的皇宫,只怕是更难见到了。
可是,自己要是就这样的去了,只怕也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所以,蝶盈素就打算让源无式帮一次自己的忙,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去。
心里面有了想法之后,蝶盈素就直接的去了源无式的房间。
“原来,你让我帮你画大气的花样,就是为了做这个东西?”
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回答,她就自己进去了,没有想到就看到源无式正坐在案桌前,正在着调试着一柄弓箭。
“抱歉啊,因为我手里面都是东西,所以就没有手空出来给你开门了。”源无式歉意的一笑,放下了弓箭,站了起来,“小盈儿专程来找我,想必是有事相求,我洗耳恭听。”
“我想以你的名义,去驿站一趟,可以吗?”
“驿站?”源无式明白了,双手环抱在身前,歪着头看着她,“这次的狩猎,暗夜给北国和冷国分别发了请柬,邀请他们一同参加。北国主因为要参加先帝祭祀,所以就派了沐世子和锦王爷来。这锦王爷就是你们雨阁的阁主吧,你是想去见他吗?”
“是。”
“那你便去吧,自己注意不要暴露了身份便好了。”青城酒客拿出了自己的令牌递给了她,“顺便,不要逗留太久,早些回来。”
“白宁你……”蝶盈素没有想到,他会那么轻易的就答应自己了,她还以为自己起码得飞鞋功夫才能达成。
“你都难得的过来求我了,难道我还要摆架子的为难你一番?我可还没有这样的不近人情。”
“多谢你。”
暖玉生烟略微的低下头,向他道谢。
“好了好了,快去吧。我也该去暗夜那里一趟了,对了,顺便感谢一下盈儿,帮我画的花样。”
源无式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白宁……”蝶盈素白了他一眼。
“哈哈。”
源无式毫无形象的大笑,拿着做好的弓箭,用一个布袋子装好之后,就去找慕渊城了。
一路走到慕渊城的书房,打开门之后,发现没有人。
源无式正疑惑着呢,结果冷不防的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鬼啊!”源无式条件反射的大吼大叫,直到看到是暗夜之后,才松了口气,“诶呀,妈呀,原来是你啊,你这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朕还没问你,鬼鬼祟祟的来朕的书房做什么。”慕渊城满脸的黑线,“你就开始乱吼乱叫,乱吼乱叫那便算了,还说朕是鬼……白宁,我是不是平时里,太惯着你了?”
“明明是你自己突然的跑到我的身后,吓我的,怎么到这后来,你反倒说我的不是了?”
“你这小子,牙尖嘴利。”慕渊城甩袖负背,“说吧,来这里找朕,有什么事?”
“当然是好事情了,走,我们进去说。”
“还要卖关子。”
走进房间之后,源无式就把布袋子上面的绳子解开,把里面的弓箭拿了出来,递给了他。
“你……这……”
“怎么样,这可是我花了我半个月的睡眠时间,亲手给你做的。”源无式有些小小的得意,但是又故意的板下脸来,“毕竟是我第一次做,我知道肯定做得不好。但是你,可不准嫌弃,或者说是难看啊。”
“你这小子。”黯霄玄翼双手握着那柄弓箭的时候,心里面的感动已经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表达了,“手呢,伸出来给我看看。”
“为什么突然之间,要看我的手?”源无式把手往身后一藏,就是不给他看,并且心虚的握在了一起,“你快看看这弓箭,别浪费了我的心意。”
“别藏着。”
慕渊城才不吃他这一套,伸手抓着源无式的手腕,硬是把他的双手给扯了出来。
只见原本白皙的手掌内,磨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有的地方连皮都已经磨没有了。
“真是个傻子,这样不觉得疼吗?”慕渊城十分的心疼,但依旧是责怪的语气,“你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狼狈的状态?”
“这不是为了弥补亏欠吗?”源无式收回了自己的手,摆了摆,“上回你生辰的时候,专门带我去了一趟星湖,可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害的你着凉了。正好,到了狩猎的时候,我就想着做这个东西给你了。也当是,迟来的生辰之礼吧。”
“何必让自己,这般的劳累。要做这弯弓,该是不易吧。”
源无式握着弓箭,用手慢慢的摩挲着。
“可不是,要做的工序一大堆,砸牛筋,撕牛筋,做弓梢,切羊角,磨羊角,做弓斛,上弦,试弓。”青城酒客掰着手指头,慢慢的细数道,“原本要花一年的时间才能搞定的事情,我硬是在半个月之内搞定了。不过嘛,这肯定是只能看不能用。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是很用心的去做的。”
“我知道。”
慕渊城放下了手里面的弓箭,伸出手抱住了他,“多谢你,白宁。”
“额,暗夜,你突然这个样子,我真的很不习惯。”青城酒客一脸僵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好,“这没什么的,你不用这样客套的,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是,没错。你是我的兄弟,是暗夜,一辈子的兄弟。”慕渊城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白宁,这是我有史以来,收到的最好的东西。”
“你喜欢那就是最好不过了,那就放在墙上挂着吧,随时随地可以看到。”
“好。”
慕国,驿站
“沐世子,锦王爷。”
北辰玦出来散散步的时候,就遇到了同样出来散步的沐之离和尘无依。
“原来是北国主,没想到,又再次见面了。”
沐之离点头不言,尘无依则是说了几句。
“锦王爷还是喊我澈王爷,或者是北辰玦吧。”北辰玦浅笑道,“我现在尚未登基,喊国主,并不适合。”
“澈王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不骄不躁,保持本心,实属不易。”沐之离对北辰玦,是非常的赞赏,“也着实是,让之离佩服。”
“呵,沐世子抬举了。北辰玦,只不过是无奈而为之,一切都只是顺应天命,仅此而已。”
尘无依说道,“看起来,澈王爷这是,看开了。”
“是。”隐锋致道没有看到冷黍离,难免的会有些奇怪,“锦王爷,为何这次,没有见到冷国主前来?”
“只因慕国主发请柬的时间,与祭祀先帝的日子撞上了,陛下实在是抽不开身,故让我与沐世子前来。”
“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可惜。”北辰玦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原本,北辰玦以为,北国主也会来。那就顺便可以,将去年所说的约定完成。不过,看来也是少了几分机遇,不能在此刻完成。”
“确实是可惜,看来,澈王爷又要跑一趟冷国了。”
“澈王爷,倒不如这回我和锦王爷回去时,你与我们同行,也算是作伴如何?”白兰坠露提议道。
“多谢沐世子的好意,只是,既然是要讲和那还是慎重些为好。该有的人,事,物,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便不急在这一时了。”
“还是澈王爷想的周到,是之离疏忽了。”
就在这时,蝶盈素捧着一个锦盒过来了,一一的向他们行过礼之后,才开口。
“奴婢是白宁身边的侍女盈儿,奉白宁之令,来给锦王爷还有沐世子送来了东西。”
“好了,我知道了,跟我来吧。”
轻舟泊寒带着蝶盈素就先走了,而沐之离则是陪着北辰玦再走了一会,谈了些事情。
“蝶盈素,见过阁主。”
难能可贵的一次见面,蝶盈素激动不已,向尘无依行礼。
“盈素,这几年委屈你了,一直呆在慕国,没有回去冷国的机会。”尘无依上前扶住了她,叹息道,“也是尘无依,对不起你的地方。”
“阁主切莫这样说,不管怎样,都是蝶盈素心甘情愿。”
“你如今既然在白宁的身边,想必不久之后的极花宴,你和雨阁的众人也能够再见面。”
“白宁。”
一提到他,蝶盈素就不是太喜欢,“不知阁主对白宁这个人,印象如何?”
“看来,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轻舟泊寒笑了一下,也先不点破,“等到时机到了,你就什么都会知道了。盈素,我可以跟你保证,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你不必对他抱有那么大的警惕心。”
“听阁主之意,似乎是对白宁这个人很了解,难道,他也是雨阁之人吗?”
暖玉生烟毕竟是雨阁的王牌,所以听到尘无依这么说,很自然的就会联想到这个点上面。
能不熟悉吗?
真白宁一直被他带在身边那么多年,形影不离。
而这个假白宁,是源无式,他的兄弟。
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真相的时候,自己也做个顺水人情,帮源无式一把吧。
“不是。只不过我见过他几面,认为这个人不是虚假之人。”
“阁主,您的话前后不着调,你没有发现吗?”
“我说的他,指的是陛下,而你误以为是白宁。所以,我并没有前后矛盾,只是你的理解错了。”
尘无依不管怎么说,也是雨阁的阁主,资历来的很,怎么可能挖坑给自己跳呢?
“是,盈素知道了。”蝶盈素虽然是这样答应着,但是心里面还是打算,先不要相信这个白宁为好,以防万一。
“你啊。”尘无依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乖乖的听话,不过这也是她的自由,自己也不能勉强。
“阁主,蝶盈素向您说一下,我所知道的消息如何?”
“好,那便坐吧,顺便我给你煮一壶茶水。”
“多谢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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