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初露锋芒
入夜，想来看看这位新花魁长什么样子的宾客们，都依约而来了。
而当他们一进入溢香阁的时候，就眼见的察觉到这里面的布置和以前比起来，大不相同。
看来，为了这个新花魁，溢香阁这次也是花了血本。
“呦，看起来这个花魁的排场也不小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别做足了台面，结果却是差强人意啊。”
“是鱼目还是珍珠，今晚不就知道了吗？啊，哈哈哈哈。”
宾客们互相邀请着，入座了，而溢香阁的姑娘们也都打扮好了，不用他们说，就立马的围到了他们的身边。
当冷云愁也走进来的时候，眼尖的老鸨子一下子就看出了他气质非凡，立马就贴了过去。
可结果，被冷云愁的扇子给挡住了，不得再靠近。
“姑娘这般的热情，只怕在下无福消受。”冷云愁笑着，随后把扇子拎到了身前，展了开来。
顺便，侧头看了风信陵一眼。
风信陵会意点了点头，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银锭子，丢给了老鸨。
“诶呦，公子还真的会说话会做事，不知道到这来是想找哪位姑娘啊？”
老鸨子看他出手那么的大方，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灿烂了，连忙把它塞到了自己的怀里面。
“不需要姑娘，也不需要有人服侍。你只要帮我找一个雅间，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台上的一切就可以。”
“好好好，公子这边请。”
而此时此刻，凝姿和玉暮杏也正呆在房间里面，等候着出场的时候。
“你这副样子，今天肯定能将那些人迷得神魂跌倒。”
凝姿怕因为她出挑的容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特地的让她带了一条面纱。
但是没想到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仪态，却越发的给她增加了姿色，让人欲罢不能。
“凝姿，我只要跳完舞就可以了吗？最后，不用捷克吧。”
玉暮杏还是免不了担心这一点，因为上次的事情给她的心里面带来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不用，花魁有这个权利选择客人。不过，怎么说才能让他们接受，这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这……不可以直接拒绝吗？”
“呵。”
凝姿刚好擦完了琴弦，放下了手里面的帕子。
“画扇，不要忘记了你现在是花魁，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说话的方式技巧都要格外的注意。你当外面的那些人，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打发的吗？那些人非富即贵，任何一个你都得罪不起。而且再怎么说，你我都只是小小的妓女，出了事情，我们谁都承担不了后果。”
“那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了。”
秋风画扇站了起来，向凝姿微微的欠身，“凝姿，既然尚未到开场的时候，那我可以去厨房一趟吗？”
“可以，不过你要记得，尽快的回来。可千万不要，耽误了时辰。”
“好，我明白了。”
得到了允许之后，玉暮杏避免让人家认出她来，还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斗篷，小跑着出去了。
就在编钟被敲响了三声之后，玉暮杏才匆匆的回来，整理着自己的仪表。
而凝姿早就已经上台去了，依旧是那匆匆如流水般的琴声。
玉暮杏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直在提醒着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等到呼吸差不多平复的时候，她也走出了房门，准备出场。
而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台上弹奏的凝姿，音调一转，迎接着她的第一次出场。
而这个时候，高台上也发生了变化。
薄烟缓缓的升起，笼罩出了一层朦胧飘渺的感觉。
一支支亭亭玉立的白色出水莲，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有趣。”
鼓歇漏依看着这一连串的变化，也是赞叹布置整个场景之人的心思巧妙。
不过，对于这个即将出场的花魁，冷云愁的兴趣更加的大。
就在众人被这一连串的场景变化，惊叹不已的时候，玉暮杏就这样子出场了。
而她的出场并非是遵从着一般的方式，而是轻飘飘的从高楼上飞下来的。
火红的衣裙给了看的人一个强烈的视觉震撼，火红的纱带随风飘扬，再加上那面纱若隐若无的露出藏在后面的容颜，美的顿时让人屏住了呼吸。
甚至也有人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着倒酒的动作，酒从杯子里面都溢出来洒满了一地，依旧浑然不觉。
凝姿却是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琴境当中，没有太大的反应。
老鸨子万万没有想到，玉暮杏也会有这么翩若惊鸿，惊艳全场的一面，感觉自己的魂也完全被她勾了去，这嘴都快咧到耳根后面去了。
原本在溢香阁里还吵着闹着，不服气这个初出茅庐小丫头片子的女子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没法自欺欺人的说，她不配了。
连她们自己都快被玉暮杏迷的神魂颠倒的了，那更何况是那些宾客们呢？
就在众人沉迷于玉暮杏的姿色时，玉暮杏的睫毛动了动，开始跳起了舞蹈。
广袖飘飞，体态轻盈，红色的身影穿梭在这白色的出水莲之中，就像是一条红色的鲤鱼，在这莲中嬉戏玩耍。
秋风画扇在跳舞的过程中，渐渐的进入到了自己该有的状态之中，小女孩的嗔怪娇羞姿态，发挥的淋漓尽致。
时不时的，俯下身掬一把池水，时不时的伸出手抚摸着出水莲，不亦乐乎。
众人看着看着，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眼前的这一幅幅画面了，甚至都忘记了拍手叫好。
头一回，溢香阁里面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大家似乎都不想打扰这一场如同梦境一般的表演。
只想就这样看着，静静地欣赏着。
就在这个时候，凝姿的琴音再次转变，玉暮杏在高台上跑了几圈，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就被人扯了起来，而玉暮杏也就这样身子脱离了高台，在空中旋转着，飞舞着。
“好，好！”
总算是有人反应过来了，站起来鼓起掌声。
有人带头之后，掌声就如同雷声一般，经久不息。
最后，玉暮杏和凝姿手牵着手，站在众人的面前，向众人谢礼。
“好，好！”
凝姿握着暮杏手的时候，用手指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掌心，轻轻的说道。
“画扇，你成功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跳的很好。”
“多谢你，凝姿。”
从自己的世界回到现实的转变，让玉暮杏心里面还是免不了有一番的忐忑。
但是听到她夸赞自己的话，这心里面不管怎么说都是高兴的。
老鸨子看这气氛也炒的差不多了，小跑着上了高台。
“这位啊，就是我们家的新花魁画扇，也请各位贵客，多多捧场啊。”
老鸨子伸出手，挽着暮杏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
“老鸨，不管怎么说，这位新花魁也得下来，跟我们喝个几杯是不是？
“是啊，顺便也让我们看看真容嘛。”
“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老鸨你藏到现在，可真的是太不够意思了。”
如凝姿所说的那样，果然有人开始打起了让她陪着喝酒的主意。
而且，当有一个人开始带节奏之后，有着同样心思的人也纷纷的开始不正经了。
凝姿淡淡的看了暮杏一眼，看她怎么处理好这件事情。
玉暮杏松开了老鸨的手，先是中规中矩的向他们行了礼，随后拍了拍手。
一个侍女就端着盘子走到了高台上面，向玉暮杏行礼。
“画扇初出茅庐，多谢各位的厚爱。今日，只要哪一位能猜出，这个东西表示的是什么诗句，画扇愿意以真面目与她赏月品茗。”
“这是什么东西啊，那么神秘。”
“拿下来看看，离的太远了，根本就看不清。”
“快去。”
老鸨子一挥手帕，侍女点了点头，小碎步的下了高台，将玉暮杏做的东西，好好的给他们看看。
只见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酒酿大饼，白白的饼底上面，有两处地方洒了一小把的芝麻。
“这是什么意思？”
“好奇挂啊，大饼上面为什么要洒芝麻？这又不是烧饼。”
“看来，这位新花魁，身价也是高的狠呐。”
“不过这样的美人，能够有幸同处一室，也不枉今日来这溢香阁一趟了。”
如玉暮杏所料，并没有人能够答出她的题，所以她暂时的也就放下心来。
“画扇，我们走吧。”
凝姿抱起了自己的琴，带着她上楼了。
老鸨子也没有拦着，招呼着其他的姑娘，陪着那些喝酒的人。
“陵儿，走，我们去会会那位新花魁。”
冷云愁在雅间里面，看完了所有的表演之后，越发觉得这个叫画扇的姑娘，眼熟的很。
虽然她戴着面纱，但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想去猜猜她出的题目，见见她的真人，证实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王爷，此等热闹，您还是不要去的为好。”
“哈，怕什么，就去喝杯茶而已。”冷云愁站了起来，打开了折扇，“你若实在是觉得为难的话，那便在外等我一下吧。”
“是。”
回到房间里面之后，凝弦便拿着梳子，帮玉暮杏打理着头发。
“你这手上全都是汗，被吓出来的吗？”
“会紧张，但是跳舞的时候，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玉暮杏解着自己的耳环，准备摘下面纱，把妆容卸去的时候，被凝姿拦住了。
“还没到卸妆的时候，别那么急？”
“为何？我之后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并不出去。”
“你就那么有把握，你出的题目没有人答的出来吗？”
就在这个时候，侍女说巧不巧的出现在了门外，回复到。
“画扇姑娘，有一位公子给了一个答案。”
秋风画扇一愣，砖头看向凝姿，而凝姿却是笑而不语。
“那位公子，给的是什么答案？”
“人生如参商，西东不得见。那位公子说，姑娘出这道题目的心思，是参商。”
侍女一字不漏的全部转达冷云愁的话之后，就静静的等候着。
“如何，他答对了吗？”凝姿放下手里面的梳子，问道。
“不错，就是参商。”玉暮杏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面纱，“你先让那位公子稍等一会，等我收拾好以后，再带他上来。”
“是。”
“我本以为，这只是你一个，想要拦住那些男人而故意找的一个理由，没有想到你还真的会这样做。”
“说到做到，既然他答出了我的题目，那么我也自然要新手承诺。”玉暮杏站了起来，“凝姿，我先回自己的房间了。”
“好，自己小心。”
冷云愁答出题目之后，等了许久，才等到人来跟他说，可以上去见这位新花魁画扇了。
“诶，为了见到真容，这代价还真的有点大。”
鼓歇漏依调侃了一下自己，跟着侍女上楼了。
等他被带到玉暮杏的房间前的时候，侍女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转身下去了。
冷云愁一脸的疑惑，伸出手拉开了竹门。
暮杏已经换了另外一身水墨色的衣裙，跪坐在茶几前面，而周围摆放着的，也是莲花。
“你……”
看到她的真面目之后，冷云愁心中庆幸，自己没有认错人。
“妾身画扇，见过公子。”
玉暮杏微微欠身，伸出手示意他请坐，随后倒了一杯茶水。
“姑娘，过年看花灯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有遇见过？”
鼓歇漏依直接问出了心中所想的问题，但是看玉暮杏那陌生的眼神，心里面还是免不了存疑。
“妾身除了见过溢香阁里的人以外，并未出过门，见过其他的人。”玉暮杏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问，但还是彬彬有礼的解答道，“公子想必是，认错了人。妾身和公子，今日是第一次见不是吗？”
“或许吧，应该是我对姑娘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才会如此唐突的一问。”
冷云愁相信自己不会认错人，但如果她不愿意承认的话，那么自己也用不着勉强，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公子，妾身出的题目，为何你能知道表达的是‘人生如参商，西东不得见’这句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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