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一语道破
冷国,皇宫
玉暮杏最近越发觉得自己身上懒懒的,只想呆在床上不想动弹。
但是她也不想闲下来之后会胡思乱想,所以就硬逼着自己去做了些事情。
于是,她便每日的都会来凤鸾宫陪着太后抄经文,也算是为冷黍离他们祈福。
太后跪在蒲团上念了一会经文后,红袖便搀着她坐在了椅子上递了茶水过来。
“自从离儿他们走了之后,这偌大的皇宫就显得越发冷清了,空荡荡的。”太后看着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玉暮杏,露出了笑容,“好在杏儿你这丫头,还知道过来陪陪哀家解解闷。”
“应该的。”
玉暮杏抬起眼眸,浅笑着看了太后一眼之后,便继续的提着笔在宣纸上面写着。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性子急躁之人,抄着这些经文的时候,心就越发的静了。
不知为何,玉暮杏也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常伴青灯古佛也是一种宁静,心的宁静。
但她涉入红尘太深身上背负太多,若真的如此做只怕也会玷污了那些佛像,所以也就想想便罢了。
“抄的如何了?”
“差不多了,太后请看。”
秋风画扇将压在宣纸上的镇尺移到了一边,将宣纸拎在了手上,站起身来准备走到太后面前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差点就倒在了地上。
“杏公主。”
红袖赶紧过去扶着她,神色十分的紧张。
“怎么了?”
而太后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过去扶着她,将她搀到了椅子上。
玉暮杏将手里面的宣纸放在了一旁,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闭上了眼眸,只觉得那里一阵眩晕甚至还在隐隐作痛。
“红袖,快去宣太医来。”太后看她这副样子,就觉得不对劲,吩咐道。
“是,太后。”
“不必了,没什么大碍。”暮杏睁开了眼睛,阻止道。
“这怎么可以?还是得瞧一瞧才能放心不是?你这孩子可不要倔,身子要紧。”
“太后,杏儿自己就是太医又何必去请别人来这般麻烦?真的没有什么事情,那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了?”
其实暮杏的心里面隐隐有一种感觉,她害怕那是真的便也不敢让其他人知晓,便打算先瞒过这里。等回去‘残荷听雨’的时候,再确认一下是不是跟自己所想的一样。
“你啊。”太后无奈的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罢了,你既然确定自己无事,那哀家随了你便是。”
“是真的无事,杏儿没有骗太后。”
“好好,无事无事。”太后觉得她的手十分的冰凉,看着红袖道。“红袖,将哀家的披风拿来,在灌一个汤婆子来给杏儿暖暖。”
“是,红袖这就去。”
“你这手,这般冰凉可是方才抄经书的缘故?”
“不是,是杏儿的体质所致。”秋风画扇的眸色平静,看了一眼窗外,“现在天气渐渐的转冷,会出现这个情况也属正常。”
“诶,说到底还是你这个孩子老是在受苦,你这身上的寒症就真的没有办法治好吗?”
“没有,毕竟是从小就有的,也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这么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真是受苦了,既然天气已经变凉了,那‘残荷听雨’里面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记住哀家说的话,你的身子要紧其他的不要去想知道么?”
玉暮杏点头,“是,杏儿遵旨。”
“太后,汤婆子来了。”
“好,快给杏儿吧。”
红袖将汤婆子递给了玉暮杏,又帮她披上了披风,随后站在了太后的身边。
“杏儿,以后你也不必每日这般早的来哀家这里抄经文了。”太后帮她把披风理好,收回了手,“哀家知道你一片孝心,有这心意便够了,不必劳累。”
“并不觉得累,反倒是能让心变得平静下来。也算是借花献佛,帮哥哥他们祈祷吧。”
“你想过来,哀家也不拦着你,那你抽空来如何?你看你现在这么孱弱的样子,哀家看着也心疼不忍心。”
“好,太后,知道了。”
“风信陵参见太后。”
“你是,云愁身边的人?”太后对他有些许的印象,点了点头,“起来吧。”
“谢太后。”风信陵站起身来之后,说明了来意。“惠王爷请杏公主去勤政殿。”
“云哥哥找我?”
“是。”
“我知道了。”
玉暮杏没有多想,起身跟太后告辞过后就跟着风信陵离开了。
清极不知寒
风信陵带着玉暮杏一路走着,玉暮杏就察觉出了端倪,这不像是去勤政殿的路。
难不成……
“你这是,要带我去‘清极不知寒吗?”暮杏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走,起了警觉心,“可你方才不是说,云哥哥是在勤政殿等我的吗?”
“杏公主请放心,陵儿不会做不该为之事,是惠王爷让陵儿这样对公主。”
“看来,是发现了。是祸躲不过,走吧。”
做好了心理准备,玉暮杏就先往前走去了。
一直到‘清极不知寒’的殿门前,看到冷云愁和玉良辰一同站在院子里面,而宫女们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云哥哥。”
“跪下!”
罕见的冷云愁用这样严厉的话语对着她,而且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怒气。
“是。”
秋风画扇也不反抗,便跪在了地上,虽觉得小腹在隐隐作痛但还是忍住了一声不吭。
“说,凝弦出宫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是,没错,是杏儿将她带出宫去的没有错。”
“杏儿你……”玉良辰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反问道,“那你也定是知道,她是去哪里了?你让她孤身一人在外,怎能放得下心来?”
“呵,若不是良辰察觉出了不对劲,带着我来这里证实。我还当真要被你,还有这些宫女们蒙在鼓里了。真没想到,我也有被你欺骗的这一天!”
冷云愁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下颚,怒气冲冲的问道,“凝弦她去哪里了!你以为她出来的少,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瞒过所有的人,她不再宫里的这个事实了吗?”
“云哥哥,杏儿无可奉告。她是去做该做的事情去了,我只知道她不会后悔就对了。”暮杏觉得小腹的疼痛越发剧烈,浑身颤抖了起来,“哪怕你再问一万遍,杏儿也是这个回答。”
“惠王爷,你先松手,你弄痛她了。”
绸缪束薪虽然担心冷凝弦的状况,但是玉暮杏是他的妹妹,他也不忍冷云愁这样对待她。
所以,抓着冷云愁的胳膊,想让他先放开玉暮杏。
“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到何时。”冷云愁这才送了手,“这宫里面少了一位公主,你当真觉得自己不会受到责罚吗?”
“杏儿,问心无愧。”玉暮杏捂着自己的小腹,额头上开始出现了冷汗,痛苦不已。
“杏儿。”玉良辰看出了她的异状,赶紧把她抱了起来,对冷云愁说道,“惠王爷,什么事都暂且搁下,我先带她会‘残荷听雨’。”
而玉暮杏被玉良辰抱在怀里的时候,已经是昏了过去,脸色惨白。
“传太医……传太医!”
残荷听雨
李默澜是被冷云愁一路飞奔着拎来这里的,而当李默澜给玉暮杏诊脉过后,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错了又核实了一遍。
但是,结果依旧是如此。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这不可能。”李默澜看着躺在床榻上的玉暮杏,只是连连摇头。
“李院使,为何摇头?”缀幽的心一下子就悬在了嗓子眼,“怎么了。”
“缀幽。”玉暮杏睁开了眼睛,虚弱的说道,“先出去吧,过一会等爹爹出来了,你再帮我喊良辰哥哥来。”
“好。”
缀幽虽放心不下,但还是照做了。
“爹爹。”
秋风画扇挣扎着就要起身,李默澜便伸出手把她扶了起来。
“你自己也知道有孕了是不是?杏儿,我看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这几日,有了相应的症状表现我就察觉到了异样,本想今日自己确定一下没想到……”玉暮杏看着李默澜,恳求道,“爹爹,不要告诉他们,可以吗?”
“沐之离,对吗?”李默澜也想通了前因后果,“那日,在他被污蔑与澜霏有染的时候,我还在纳闷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你。”
“锱衣大婚那日,他不知被谁下了咒术,若不这样做死的便是他了。这一切,是潋妖娆设下的一局棋,想要陷害一些人我只是做了那个出乎意料的棋子罢了。”
“你不想让他死,可现在你是想让自己亡啊。我且不说,你这体质不该留下它。这事,若是传了出去,你要面对的又该是一场浩劫了谁能接受的了?”
玉暮杏已有打算,只差时机,“我本就不想让任何的人知道,等哥哥归来我会自请离宫,不会连累任何人。”
“你以为,这是你想走便能走的了的吗?你先想好,眼下你该如何才是。”
风止潭静本想劝她,不要有留下这个孩子的念头,但是他也怕这样做对杏儿会有预料不到的伤害。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寸步难行。
“爹爹,只要你帮我瞒着便是,别的我不多求。你能帮我,杏儿便感激不尽了。”
而在门外。玉良辰和冷云愁正在焦急的等着时,冷别韵和梨娘两个人听闻此消息也匆匆的赶来了。
“长姐。”
“长公主。”
“云愁,你对杏儿做了什么,怎么闹成这个样子?”冷别韵一看到他就是一顿责备,丝毫不给面子,“要是杏儿除了什么事。你别怪长姐对你不客气!”
“好了韵儿,先等李院使出来知道是什么情况之后,再来说其他的事情吧。”梨娘拉住了她,让她先控制住情绪,“莫要闹的太僵了,惠王爷也不想这样的。”
门被打开,李默澜走出来的时候,在外等候的这些人立马全部围了过来。
李默澜只是看着玉良辰,传话道,“良辰,杏儿有话要对你说,你进去吧。”
“嗯。”玉良辰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李院使,杏儿怎么了,可有大碍?”
李默澜此刻的心情也很糟糕,所以并不想在这里久留,看到冷云愁也难免会有怒气。
“如果你们当真为了杏儿好,那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还她一片宁静。如果你们想尽快的折磨死她,那你们就继续我行我素吧!”
抛下这段话,风止潭静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就走了。
“梨娘,他方才说的那话,是个什么意思?”冷别韵转头看着梨娘,“我不明白。”
“李院使现在也是在气头之上,只怕是什么都不会说。”梨娘亦是摇了摇头,也是同样的不解,“韵儿,我们回去吧,晚些再去问他也不迟。玉良辰在里面陪着杏儿,不会有事的。”
“王爷,我们也该先回勤政殿了,还有事尚未处理完。”
风信陵看冷云愁就一直呆在原地,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出言提醒道。
“陵儿会帮王爷在这里看着,一有情况立马禀告。”
“有劳你了,等良辰出来之后你让他来勤政殿。”
冷云愁交代了一句,便走了。
玉良辰走进房间内的时候,并没有问她冷凝弦的事情,只是关心她自己。
“李院使出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说而且丢下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玉良辰坐在了床榻旁,看她脸色惨白忍不住的皱眉,“你呢,也打算瞒着吗?”
“哥哥只要知道,我没事,便足够了。”玉暮杏摇了摇头,一句话带过,“我心里面也有有一个疑惑,想要问哥哥。”
“诶,什么事说吧。”
“就是凝弦离宫之事,我瞒的很好连云哥哥都没有察觉出来,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能先问你,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这事能做到天衣无缝?”
“凝弦甚少与外人接触且性子清冷,即便是称作要在自己的寝宫里面呆一段时日也不会惹人怀疑。而且,她向来深居简出的,会有这样的举动不也合乎情理吗?”
“不错,你说的都在理都是事实。”绸缪束薪一语点破了其中的破绽,“但是,凝弦的那架琴却是暴露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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