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报仇雪恨
扶摇阁
“你这是，准备出去吗？”叶泠寂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半闭着眼睛。
“你在那里多久了？”
婉婵娟正在将桌子上的祭拜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放进篮子里面，头也没有抬一下。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闲心，关心你是不是怎么了。”叶泠寂这才睁开眼睛，走了进去，“只是猜到今天晚上，你肯定会出去，祭拜月夕影。因为，李沐清已死。她的仇，等同于就是报了。”
“呵，呵。我在这皇宫里面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婉婵娟紧紧的把手握成拳头，凄凉的笑着，“月儿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说到这个，婉婵娟，有件事情我一直忍着想问你。”叶泠寂看着篮子里面的东西，又抬起头看着她，“身为一个夜阁之人，本就该心狠绝情，可你表现出来给我看的，却是十分多情。但是，当面对她们的时候，又用冷淡来掩饰自己，呵你不累吗？”
“不管我绝情还是有情，都与你无关。”
“呵，我没想管啊，你的事本来就不在我这里占有地位。你没听出来，我仅仅只是好奇吗？怎么，想乘此机会来我这里扳回一成？可惜，你高傲错对象了。”
叶泠寂不屑的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丢下一句话。
“今天你既然要出去了，那就别回来了。省的又闹得我这扶摇阁不安稳。我可不想大晚上睡的好好的，又听见哭声。”
收拾好之后，婉婵娟从衣柜里面，拿出了鲜有的一件素色衣裳，穿在了外面，拿起篮子，飞了出去。
而在她出去扶摇阁的时候，另外一个人紧着着她，和她一同来到了月夕影当初自刎殉情的地方。
“你怎么也出来跟着我了？”朔漠修罗猜到是她，所以没有回头，而是将东西拿出来摆好。
“与你同样的心情，也知道你今天肯定会来这里，告诉月夕影这件事情。”
秋绚音走了过来，跪在地上，帮着她一起弄。
“今日你若是想哭，我陪着你，你不用觉得丢脸。”
“呵，秋绚音你这是在嘲笑我吗？身为夜阁的人，哪怕是重伤流血，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何况只是这样一件连疼痛都算不上的小到芝麻的事情，你竟然以为我会哭，当真是看不起我啊。”
“婵娟，在我的面前，你就不要刻意的掩饰自己的感情了吧。强颜欢笑，真的很悲伤。”秋绚音倒了一杯酒，撒在了地上，“你若是真心无情，那又何必将月夕影死的事长久的放在心上，又何必在今天来到此处？”
“够了。”婉婵娟打断了她，嘴唇紧抿，“你要是拜完了，就可以先离开了。”
“诶。”水韵萍影无奈的站起身来，“我先离开了，你……诶。”
在秋绚音走了之后，婉婵娟压抑的情绪，就完全的控制不住，爆发了出来。
“月儿，我来看你了。”婉婵娟伸出手，摸着那棵树的树干，眼泪滚滚滑落，“月儿，我终于，帮你报仇了你知道吗？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
“好姐姐，谢谢你。不过，不是我不愿意走，只是，终点已到。”
如梦境中一般，月夕影拿出了衣袖里面的匕首，在自己的脖子上重重的划了一道。
顿时，血珠飞溅，生命消逝。
“月儿！”
婉婵娟颤抖的接住她，不停地用手抹去她脖子上，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液，手上都被染成了红色。
“你为什么……这么傻。”
头一回，婉婵娟落泪，在她的面前。
“好姐姐，我知道你，一直……是，最……在意我的，那个人。”月夕影的眼中也抑制不住的淌出眼泪，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哪怕是……故意，与我疏远，也只是……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因为主子的无情，而……为难。”
“月儿，不要再说了。我会救你，我会救你！”
婉婵娟紧紧的抱着她，泣不成声，眼泪落至月夕影的发间。
“可是，原谅……夕影的任性，我……先走……一步了。”
月夕影伸出手摸着婉婵娟的脸颊，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谢谢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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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月夕影死的场景，就像是梦魇一般，不断的在婉婵娟的梦境当中出现，让婉婵娟愧疚难当。
最后那一缕笑容，就像烙印一般，在婉婵娟的心里面挥之不去。
“月儿，我记得以前在夜阁的时候，你对夜阁里面的男子都是百般的厌恶，我曾问过你是荷原因。你说，自己的母亲当年就是为了男子而死，而你绝对不会去重复你母亲的路。”朔漠修罗拿起一杯酒，倒在了树根上，“我相信了，可是到最后，你自刎而死，竟然也是为了男子。呵呵，呵呵，你这个骗子，你这个骗子。”
“月儿，李沐清她，已经死了。在黄泉路上，你若是遇到了她，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因为，如果不是有她的存在，你现在……你现在……还是好好的活着。”
心中难以压制的情感爆发，婉婵娟泣不成声，将身体靠在了树干之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月儿，今日就让我，好好的陪伴你这唯一的一个晚上吧。
以后，我会忘了你，忘了这个地方，永远都不会再来了。
因为i，夜阁的人不需要感情，需要的是绝情。
溢香阁
“这里，是哪里？”玉暮杏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只觉得头痛欲裂，“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里是溢香阁。”
老鸨走了过来，伸出手抓着玉暮杏的两边脸颊，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你现在是溢香阁的人，懂了吗？”
“溢香阁？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呵呵，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老鸨用手绢掩着嘴唇，谄媚的一笑，“还不快起来，难不成还等着我请你吗？”
“嗯。”
玉暮杏这才站了起来，跟着老鸨出去了。
可是一出房门，浓烈的脂粉香味就扑鼻而来，惹得玉暮杏直呛鼻，皱起眉头。
“公子，再喝一杯啊，呵呵，呵呵。”
“小美人，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诶呀，你真的讨厌。”
“来，我喂你喝，喝啊。”
暮杏跟着老鸨在长廊上走的时候，楼下淫荡不雅的言语和笑声不断的传来，甚至还有活版的“春宫图”，透过屋内的烛光，影子映在了窗纸上。
“这里，是青楼！”
暮杏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不肯再走一步了。
“不错，这溢香阁就是妓院，而你也是被人卖到这里来的，你的艺名叫做画扇。”老鸨转过身，一步步的逼近，像审视货物一样，伸出手抓着她的肩膀，“啧啧，你看你的姿色，能把这里大半的姑娘都给比下去了。明儿好好的打扮打扮，乖乖的去陪客，帮妈妈我啊，多挣点银子知道吗？”
“我不做青楼的女子！”秋风画扇甩开了她的手，从她的魔爪之中挣脱了出来，“你哪怕是让我死，我也不会侮辱我自己，去做这样的事情。”
“呵呵，呵呵，脾气倒还真的不小。”老鸨的眼神也一下子变得凌厉了起来，“不过就算你是贞洁烈女，还是大家闺秀，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的听话，省的到时候还要经历一番皮肉之苦。我可是花了重金把你给买回来的，你逃不掉的。”
“不管卖我的人是谁，但我可以靠我自己的劳力，把银子还给你。”
玉暮杏拼命地想想起来一些事情，可是就是没有丝毫的记忆。
“呵呵，就你这样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女子，呆在这里才是最有价值的，你没得选。况且就凭你的姿色，我要是放你走，才是真正的脑子有病。”老鸨看她一直冥顽不灵，很快的失去可耐心，语气颇重的说道，“我好心的劝你，也别再挣扎了，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给那些小厮好好的开开荤。”
“呵，死有何惧？”玉暮杏看着长廊外，眸色闪动，“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侮辱我自己！”
说完，玉暮杏就闭上眼睛，从楼上直接跳了下去。
“有人跳楼了！”
“哪里哪里！”
还在打扮的姑娘们，也都纷纷的跑了出来，看下楼下。
而楼下的客人们也被吓了一跳，赶紧的逃到了外圈。
“她……”
老鸨睁大了眼睛，也被她的这一举动给吓着了。
置生死于度外，这样的女子，她在溢香阁里，算是头一回见到。
好在，玉暮杏跳下去的地方有着密集的绸缎挡着，并没有直接的落地，所以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阁里面的汉子也赶紧上前，把暮杏从绸带之中，扯了出来。
“老鸨，老鸨，出来。”
“对啊，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
“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余惊过后，那些宾客们就纷纷的开始闹事了。
“姑娘们，快快，下去。记住，越简单解决，越好。”
“哦哦。”
姑娘们赶紧提着提着裙摆，哒哒哒哒的跑下楼好好的哄着那些受惊的人，而老鸨也没有闲着，一直在陪笑着。
玉暮杏又被抬了上来，送回了老鸨的房间里面。
经过长廊的时候，有一个房间的门是半开着的，里面隐约的能看到一个女子跪着的身影，而那目光，是深邃感伤的。
“诶，真是一个赔钱货。”
解决完麻烦的老鸨，疲惫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的玉暮杏，就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一把的掐死。
“妈妈。”
一声清响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名姿色清丽的女子。
丁香色暗花交织绫大袖衣，月白彩绣鹤纹散花锦花笼裙，一支简单的月季花步摇斜插在发鬓上，吐下一串串的花瓣。
眉似蹙非蹙，眼眸中秋波流转，似是有无数的话想要对他人的说，但又无人能看的懂。
“是凝姿啊，倒是鲜少见你会主动的出来。”老鸨看到溢香阁的花魁来了，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今日，在溢香阁里，闹了不小动静的，就是这位姑娘？”
凝姿走到床榻边，看着闭目的玉暮杏。
“是啊，钱还没有捞到，反倒是给我惹了不小的祸。我还在想，要怎么处置她才好。”
“妈妈，将她送来这里的人，可有说什么？”
凝姿的睫毛i动了动，随后转过身，跪坐在了茶几之前。
“说她叫画扇，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老鸨也跟着坐了下来，“可就是看她今天这个样子，我看，也不会乖乖的留在溢香阁，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妈妈，你把这个叫画扇的姑娘，交给我如何？”凝姿伸出手，到了一杯茶水，递给了老鸨，“交给我来教她。”
“你？”老鸨似是不相信的看着她，“你这个花魁，都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带过新人了。哪怕妈妈我死求活求，你也不松口答应。这次这么主动的，跟我要这个画扇，是有什么打算？”
“妈妈不是正在发愁，溢香阁里面还少了一个当红的头牌吗？那这位画扇既然宁死也不愿意卖身，而且又是位才女、既然如此，妈妈又何必，白白的糟蹋浪费呢？交给我，说不准日后溢香阁的收入会更加的丰富。”凝姿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没有一丝i的起伏，“不知道妈妈，意下如何？”
“交给你，我自然是放心的过。”老鸨虽然说对这个女儿十分的满意，但是不管怎么说，商人毕竟是商人，“不过，从我的手里面要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点，你该很清楚不是吗？凝姿。”
“我知道妈妈惦记凝姿的这个手镯许久了。”凝姿从手腕上面，把那枚晶莹剔透的羊脂玉镯子取了下来，递到了老鸨的面前，“这下，妈妈可以同意了吗？”
“呵呵，好说，好说。”老鸨将手镯拿在手里面，勾起了唇角，“现在，你可以把人带走了。最后的结果，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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