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尘埃落定
勤政殿
“什么，你说李沐清不见了？”冷黍离乍闻这个消息，一愣。
“是，以凡羽漪的叙述，因是在李府和皇宫的这段路中，被人劫走。”沐之离双膝跪地，说道，“之离恳请陛下，能否多派援手，去找寻李沐清？”
“非是黍离不愿帮你们，只是李沐清毕竟只是一介太医。”冷黍离难得的，不好说话，“若是大张旗鼓的派多数人找寻，会引来诸多的猜忌。黍离只能暗中让雨阁的人协助你们，抱歉。”
“陛下，李沐清她不仅仅是太医……”梨娘突然跪在了地上，艰难的说道，“她是……她是冷国的公主啊。”
“梨娘，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沐之离也是为之一惊，不知该作何反应，“李沐清，她……会是……”
“陛下，李沐清是韵儿的亲生女儿啊。”
“梨娘，此事重大，可不能儿戏。”冷黍离虽然相信梨娘不说假话，但是对这个消息实在是难以接受，“长孙凛，去请长公主和太后来勤政殿。”
“是。”
不多时，长孙凛就带着冷别韵和太后来了这里。
“出什么事情了？”冷别韵看殿内的气氛不大对，不免担心，“长孙凛一路急冲冲的，也没来得及和我们说明。”
“姐姐，母后，你们……先坐吧。”冷黍离捏了捏眉心，说道，“此事，黍离不知该如何解决，所以让你们过来了。梨娘，事情的真相为何，现在你可以说了。”
“韵儿，李沐清就是杏儿，她没有死。”
“什么！”冷别韵一下子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梨娘的身边，同样跪了下来上手握着她的肩膀，“梨娘，你刚才说什么……”
“韵儿，杏儿还活着，梨娘找到她了。”
“你说杏儿她……你说杏儿他……真的还活着？”
短短的几个字，却已是泣不成声，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一时之间涌上心头。
“这是什么情况？”太后看着哭成泪人的两个人，看向冷黍离一脸的茫然，“哀家听了那么久，都没搞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母后，这事情还是问姐姐和梨娘吧，离儿也是云里雾里的。”
冷黍离从台阶上下来，摆手让长孙凛先退下，沐之离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
“母后，是韵儿瞒了你那么多年。”芍药无格擦掉了眼泪，转过身对着太后而跪，行完了大礼，“韵儿在禅修和回宫之前，曾有一个女儿交与梨娘抚养。”
“什么！”
太后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红袖赶忙在月一旁伸出手扶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今日，你们都给哀家说清楚。”
“当年……”
冷别韵回忆着，将那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知，眼泪纵横。
她知道，说出真相就意味着要再重拾过去，可是她已经亏欠了杏儿太多了。
这次，她只是想以母亲的身份，让她的女儿平平安安的回家。
“你们，你们……瞒得哀家可真是苦。”太后的眼泪也是抑制不住的流，此刻已经分不清是喜是悲了，“那杏儿如今在何处？你们所说是否属实，还需要韵儿和她滴血认亲方能明了。”
“太后，李……杏儿失踪了。”
沐之离走了出来，跪在了地上，拼命的压制自己的情感，才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无碍。
“之离今日来，就是想请陛下派人帮忙找寻。”
“找，一定要找，若是找不到杏儿，哀家绝对不放过他们。”太后也有些不冷静，单手死死的握着椅子的扶手。
“母后，非是黍离不愿，只是……”冷黍离无奈地说道，“李沐清是否是冷国公主一事，尚未成定局，现在众所周知她只是太医院的院士。贸然派人怕会引来猜忌，对我们对李沐清都并非是好事。”
“平日里，你总是与哀家作对，秉持自己的信念。怎么今日倒是显得束手束脚？”太后看着他，不为所动，“你只管派人便是，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结局，都由哀家一并承担。”
“母后。”冷别韵伸出手，抱住了太后，“母后。”
“诶，之离，你去找无依表兄，让他带着雨阁之人协助。”繁锦辞梦看着太后坚定的神色，无力反驳只能做下决定，“卿如梦和季怜亭二人，黍离稍后也会派他们与你一同。你看这样可行？”
“沐之离谢过陛下。”
白兰坠露行过礼之后，转身就出了勤政殿。
冷黍离又看向太后，“母后，你们也先回凤鸾宫，暂待消息吧。”
“韵儿，走，陪母后去给菩萨上柱香。”
太后牵着冷别韵的手，慢慢的站起身，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冷黍离几句。
“离儿，若是有任何与杏儿有关的消息，记得派人来凤鸾宫告诉哀家。”
“离儿会的，母后放心。”
”诶，走吧。”
太后带着冷别韵和梨娘，也离开了勤政殿。
“没有想到，李沐清居然会是……会是冷国皇室之人。”冷黍离想起那个独树一格的人，此刻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不幸了，“诶，一切，都看天意了。”
太医院
在府中等了许久，也没有受到消息的李默澜，终于忍不住了来了太医院。
“老爷，老爷。”绣儿在一旁扶着他，急的直跳脚，“当心啊，诶诶诶诶，慢点慢点。”
“院使大人，你怎么来了？”凡羽漪也是心急如焚，无意间看到了李默澜，赶紧跑上前去，扶住了他，“你的脚还伤着，可不能再轻易移动。有什么消息，羽漪会第一时间告知的。”
“我等不了，沐清呢？怎么还是没有找到人吗？”
“没有，院判大人已经去求陛下帮忙了。”凡羽漪也只能无力的宽慰，“会找到的。”
“你们不用这样扶着我，我只是伤了脚，不是没有了脚。”李默澜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甩开了他们，就要往外走，“我去找沐清。”
“院使大人，不行啊，我们都不知道沐清现在在何处，去了也是徒劳无功啊。”
“是啊老爷，而且你这个模样，根本就找不了人啊。”
“院使大人。”潋卓听到了外面的响动，走了出来，同样安抚道，“院使大人还是先，顾好自己为好。你在李沐清的心中同样的重要，若是你出了事，李沐清回来看到想必也是愧疚难安。现在，除了等待别无他法，否则就是在徒增麻烦。”
“老爷，现在都这种情势了，你就安稳的养伤可好？”绣儿看风止潭静似乎冷静了下来，继续劝道，“不然沐清回来了，会说绣儿没看好你的。”
“好，好。”李默澜总算是妥协了，不再固执，“我等着便是。”
“院使大人先进来吧，潋卓帮你重新检查一下脚上的伤。”潋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稍作休憩之后，再回府可好？”
绣儿说道，“劳烦大人了。”
“潋卓，多谢你。”李默澜说道。
凡羽漪在进屋之前，也忍不住的转过身往门外看了一眼。
沐清，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玉府，密室内
黑暗的空间里面，只有几盏微弱的烛光，滴答滴答不断滴落的血珠，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这个环境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刺耳。
“你，还活着吗？”
玉临风特地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手里面拿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小刀，一步一步的走向绑在架上的玉暮杏。
“啧啧，这模样可真的是软弱无能至极啊。”玉临风伸出手，捏着她的脸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忍不住的大笑，“平日里，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玉暮杏，去哪里了？嗯？”
“玉大人……为何不选择……直接杀了我？”
玉暮杏看着眼前这个，所谓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只觉得哀凉可笑。
她一直都在庆幸，当初从玉府离开之后，是李默澜把她抚养长大；庆幸有李默澜这样一个，视她如珍宝将她放在心间上的人，做她的父亲。
“呵呵，杀了你，那你欠我的债该如何偿还？”玉临风将手里面的小刀，贴在她的脸上，“看起来他们的下手太轻了，你还有这个力气说话，接下来我陪你慢慢玩如何？”
小刀沿着脸颊一直移到了颈脖处，秋风画扇闭着眼睛，去忽视它的存在。
“身为太医，你应该知道怎样下手，能流血但不至于死亡。”饮觞邀月将小刀一竖，在她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很快的就渗出了血珠，“你看，这鲜血多么的美丽，啧啧。害怕吗？那就，尖叫啊。”
“李沐清身为太医……何种血腥的场面……未曾见过，玉大人未免……太小瞧了。”
“是吗？那这样呢？”玉临风把小刀戳进了她的肩膀之中，加重了力气，继续笑着，“怎么样，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很好受？只要你李沐清开口求饶，我就放过你，如何？”
“呵呵，玉大人一直不杀了我……证明，你根本……不敢面对我……”玉暮杏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露出一抹笑容，“你不敢面对……自己的无能，像你这样……怯懦的人，李沐清……不会低头。”
“哈哈，真是可笑，你现在已经落入我的手中了，任我宰割你又什么资格说我。”玉临风被戳到痛脚了，伸出手揪着玉暮杏的衣领，怒道，“我告诉你李沐清，一个女子本就该安分的做该做之事，其他的事情休要去染指。不要以为以你清高的性子，就能够为所欲为了，这样只会加快自己的死亡。”
“无能的人……只会因为事态的变迁……而淘汰。玉大人，可要……想清楚了。”
“激将法对我无用，现在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玉临风用小刀在她的身上又刮出了几道口子，随后从衣袖里面拿出竹筒，将里面的东西洒在了她的伤口上。
“你放心，这些小玩意只会让你好好的感受，什么叫做地狱的滋味。你不会死的，因为在你快死的时候，我会再把你救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暮杏的手紧紧的握起，死死的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真是顽强，这样还能忍住。”
玉临风甩袖离开，丢下一句，“李沐清，加油啊。可别那么容易就死了，不然可就不好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入夜，相比起其他地方的喧闹，这一处倒是显得格外的安静。
一个人影晃了进来，关上了门。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
那人拿着画笔在纸上作画，没有转过身去看她。
“好久不见了，朔漠修罗婉婵娟。”
“呵，若不是你故意留下暗号给我，我就算是翻遍了整个皇宫也找不到你。”婉婵娟嘲讽的笑了一下，站在她的身后，“你不是最不愿惹事上身，为何这次要告诉我你在此处？”
“我并没有说过，我要插手任何的事情，留下暗号给你也仅仅是因为，我高兴。”
“呵，你的性子到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那人放下手中的笔，又拿起另外一支沾上颜料，在画上涂抹着。
“人皮面具我已经给你准备好，放在桌子之上了。”那人用笔指了一下，“怎么用，你应该清楚，就不用我动手了吧。”
“不必，多谢。”
婉婵娟走到桌子旁，拿起来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虽然我同意你呆在此处，但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先和你说明。”那人放下了画笔，甩了一下衣袖，将两手叠放在小腹上，“你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也就是说慕渊城下达的任务，我不会去参与，皆由你自行完成。另外，一旦你被人追杀或者是泄漏了身份，不可逃回这里染祸于我，这样你可明白？”
“你放心，婉婵娟就算是死，也不会开口求你一句。”
“那样便是再好不过了，夜深了，你该去休息了。这里虽然比不上，秋绚音的金波笼月宽敞华贵，但是多容纳你一个人，也是绰绰有余。喜欢哪间，你住下便是。”
“不劳你费心。”
婉婵娟收拾好自己的仪容，确定没有大碍之后，就打开门出去了。
而那人也继续的执笔作画，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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