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难言之隐
另外一边,比起那些能用晚膳的人,这一只算是命苦了。
玉良辰单手拿着祭品的册子,另外一只手提着笔,对照着上面写的名字,一一的核对物品。
“青铜香炉,三牲祭品,可都放好了?”
玉良辰向专门看管,祭祀物品的侍卫们问道。
“玉大人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有劳你们了。”
玉良辰用毛笔在册子上,打了一个圈。
等核对完一切之后,他抬头看了看天,轻笑了一下,“果真是个劳碌命。”
“玉大人。”
冷不防的,良辰就听到了,似乎有人在叫自己。
转过头看向来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不知,找我何事?”
“在下白宁,是锦王爷身边的人。”白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直截了当,“沐世子想着您可能没用膳,所以特地拜托,让在下送些粥来。”
“难为之离还有心思惦记着我,呵。”玉良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一边,接过了食盒,“多谢你跑这一趟。”
“玉大人客气了。”白宁点了一下头,便转身离开了。
“想来这会子,之离和锦王爷他们,应该已经和源哥哥叙旧很久了吧。”玉良辰走到一边坐了下来,将手里的册子放在一边,打开了食盒,似是埋怨的口吻,“难为我只能孤家寡人的一个人,在这里喝着粥。”
“玉公子。”澜霏缓缓地走了过来,看到他忍不住有些脸红。
“澜霏姑娘。”玉良辰放下了手里的碗,站了起来,笑沐春风。
“玉公子,那么晚了,你还没有用过晚膳吗?”澜霏眼尖的看到了,摆在旁边的红豆薏米粥,顿时有些心疼,“不会饿吗?”
“呵,明日就是三国祭祀,良辰自然要核实好一切,才能放心。晚膳这点小事没有什么的,多谢姑娘关心。”良辰礼貌的安抚过后,便问了她的来意,“不知澜霏姑娘,来找良辰有何事?”
“祭词已经装裱好了,瑶儿让我来给你送来。”澜霏从衣袖里面拿出卷轴,递给了他,“请公子,务必妥善保管。”
玉良辰将它放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良辰会的,多谢姑娘提醒。”
“澜霏自然信得过公子。”
看到他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不知怎的,澜霏就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帮他理了理。
“澜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来吧。多谢。”
绸缪束薪本能的往后一躲,抓住澜霏的手腕,随后松开。
“玉公子客气,请。”
澜霏行了礼之后,便走开了。
谁知道,这一幕却落入了玉临风的眼中。
“玉将军,我家主子请你过去,与他一会。”竹思遗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旁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呵,我也正想着他不会白白的,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来找我,果不其然。”
玉临风甩袖负背,“前面带路吧。”
行宫,慕渊城的住处
慕渊城与源无式用好晚膳之后,宫人们便走了进来,很快的就将桌子收拾好了。
慕渊城想着这几日,来三国祭祀的路上舟车劳顿,再加上源无式本身就睡眠不好,因此特地给他,泡了一杯安眠的茶。
源无式喝了几口之后,便觉得乏了,不想多走几步,回自己的住处,便索性厚颜无耻的占用了慕渊城这里的床榻。
过了一会,在夜色渐深的时候,月夕影,婉婵娟,秋绚音三人从各自的住处走了出来,躲过了巡逻的队伍,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敢飞来了这里。
“月夕影,见过主子。”
“婉婵娟,见过主子。”
“秋绚音,见过主子。”
三个人单膝跪地,向慕渊城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
“嗯,都起来吧。”
慕渊城给源无式盖好被子,放下床幔之后,才走了出来,有些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月夕影,婉婵娟,秋绚音三个人站起身之后,同时的往床榻那边扫了一眼之后,便不再看过去。
她们的主子会有这样的举动,说明此人对主子极为重要,而且她们对这个人也略有耳闻。
“哦,秋绚音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呆在潋妖娆身边的宫女,而不是按照朕的命令去做?”慕渊城坐在了椅子上,说了一句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懂的话。
“主子,恕秋绚音难以从命。”秋绚音咬了咬嘴唇,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绚音宁愿接受主子的惩罚,也不会去做这件事。”
“呵,说来说去,还是为了竹思遗一个人。”慕渊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暂时可以放心,朕现在没有闲工夫来追究你,所以你的惩罚就先欠着。”
“是。”
“月夕影,朕在来之前得到情报,说是你和皇后一样,有了协理六宫的权利,可对?”
“是,本来这次的祭祀晚宴,皇后娘娘也想让我一同准备。但是月夕影想着主子可能会有计划,便推辞了。”月夕影用余光瞟了一眼婉婵娟,婉婵娟不自然的别过了头,“因为,若是与这次的晚宴扯上了直接的关系,那么只要出现意外,嫌疑便是最大的。”
慕渊城笑了一下,“难得,晓别风烟没有逞强要出这个头,不然这次的事情过后,你的身份就完全的掩盖不住了。今日朕与冷黍离在宫宴上周旋,发现他比朕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月夕影惭愧,月夕影与冷国国主接触的机会不多,所以并不了解他这个人。没有坏了主子的计划便好。”
“呵,原来慕国主不止找了我一人议事。”玉临风走了进来,走到了慕渊城的身边坐下,调侃了一句,“不过,大半夜的有那么多的佳人相陪,慕国主也是好兴致。”
“月贵妃,婉姑娘,也算是许久不见。”
“怎么会是……”
月夕影和婉婵娟在玉府曾经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玉临风并不陌生。
而在此时此地看到他出现,两个人都有略微的诧异。
“我明白了,原来他就是主子在冷国的暗桩。”秋绚音想通了原委,开口说道,“潋妖娆曾经说过‘一个玉府的旁系也敢跟她争’这句话,当时我百思不得其解。今日看来,一切都梳理的通了。”
玉临风点头表示认同,“没错,月贵妃的身份,正是我给她做的。”
“好了,你们三个都退下吧。”黯霄玄翼向她们下了逐客令,“朕还有事要与暗桩说。”
“是,主子。”
饮觞邀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玉将军如今,倒是越发的不怕朕了。”慕渊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连朕这里的茶水,都敢喝了。”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慕国主的阴狠手段,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玉临风放下茶杯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个卷轴,眸中尽是算计,“但我也知道,现在我的身上,有的是慕国主利用的价值。虽然我们现在连盟友都算不上,但各取所需总归是没错的。”
“呵,没有想到几年过去,玉将军的变化之大,远远的超出了朕的预料,让朕不得不防啊。”慕渊城也放下了茶杯,“你既然敢背叛冷黍离,说不准哪一天,也会对朕做同样的事情。”
“慕国主要是早就怀疑我了,我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吗?”
玉临风解开了绳子,将卷轴打了开来,铺放在桌子上,“这是祭祀晚宴周边的环境,我都给画好了。毕竟我身上还担着,陛下交代的任务,所以安排刺客的事情,就只能由慕国主自己决定。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慕国主认为如何?”
“可以。”黯霄玄翼将卷轴收好,放入了衣袖之中,“但在此之前,朕想向玉将军问两个人。今日与冷国主站在一起的,那位锦王爷和沐世子。”
“锦王爷在冷国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的实力可不容小觑。而沐世子压根就不用担心,因为沐世子除了一身的医术高明以外,并不会武功。”
“沐世子不会武功,倒是一件好事,可惜……”慕渊城看着他,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听闻玉将军的大公子,绸缪束薪玉良辰与沐世子的关系不错,不知……”
“只要慕国主不会怜香惜玉,我自然有办法,让犬子没办法出手。”玉临风想到了今日看到的那一幕,冷笑了一下,“只不过要向慕国主借一个杀手。”
“哦,那看来明天晚上的戏码,会十分的精彩了。”
“夜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玉临风站了起来,似是无意的瞟了床榻一眼,说道,“顺便冒昧的一问,现在在慕国主床榻休息的,可是那位白宁?”
“他不是你能够过问的人。”慕渊城也站了起来,警告的口吻,“玉将军还是不要,太感兴趣的好。”
“他又不是女子,慕国主如此护着,太过小心了吧。难不成,这白宁还见不得人?”
“玉临风,你今日的话多了。”慕渊城有些愠色,下了逐客令,“请你现在,离开我的住处。”
“呵呵,呵呵。”
玉临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嘴角勾起些许弧度,又回头看了床榻一眼,随后冷哼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而躺在床榻上的源无式,左手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
行宫,月夕影的住处
“你在主子那边,就一直看着我。”月夕影坐在梳妆镜前,解着自己的耳环,“现在回到自己的住处了,想说什么就直白说吧。”
“你为什么不告诉主子,我曾经假扮过你,想要去答应皇后娘娘,准备祭祀晚宴的事情?”婉婵娟双手环抱,靠在墙上,面无表情,“难道你忘记了,前不久我还威胁过你?不想在今天扳回一成吗?”
“你假扮的事情,不是被我及时拦下了吗。既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我们两个人为何要自相残杀呢?还有,上回我说出那样伤人的话,那是因为在气头上,你都当真了啦。”
“主子的确教过,收买人心能够更好的做事。”婉婵娟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可惜,我婉婵娟不受这一套,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诶,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月夕影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牵着她的手,“更何况,在这个宫中,若是连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如履薄冰。”
“明天还有事情要做,早点睡觉吧。”
婉婵娟甩开了她的手,往外走去。
“诶。”
月夕影刚想叫住她,却发现没了人影。
蝉娟姐姐,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婉婵娟走在回房的路上,尽管加快了脚步,还是难掩心中的情绪,索性停了下来。
月儿,我假扮你的事情是故意让你发现的,可你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让主子惩罚我?
主子要的是手下的人,互相竞争厮杀,而不是互帮互助,我不想你步入,竹思遗和秋绚音的那条路。
所以,为了你以后不会因为我的事情而去为难,我宁愿现在用冷漠来伤害你。
“对不起月儿,原谅我对你的无情。”
婉婵娟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行宫,冷幽兰的住处
月光透过轩窗,洒落在床榻前。
冷幽兰心里想着事情,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干脆起身下床,披着一件浅色披风,打开门走了出去。
独坐在庭院之中,脑子里回想着与他相遇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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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楼上
“是。站在高处,就会有不同的心境了。静公主,我问你可还记得,牧神对三国的意义吗?”
“自然。牧神庇佑着冷国,慕国和北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那再请公主就将自己想象成是牧神,站在高台之上,而台下的百姓就是你需要庇佑的子民。”玉暮杏看向远方,似乎是在想着这幅情景,“你任何的一举一动,都会跟他们息息相关,给他们带来幸福或者是不幸。”
“我明白了!这支舞的精髓就是要跳出,身为牧神的那种荣耀感和使命感。”
宫门前
“沐清只是太医院的一个院士,不会高攀上任何一个人。”秋风画扇看着幽兰,用疏离的语气说道,“静公主日后,还是不要这般的与微臣开玩笑,不然会坏了公主的清誉。”
“我从大哥那里,知道了你要时常在后宫的事情。”冷幽兰不以为意,依旧大胆的表白,“抬头不见低头见,李良人还是和气的好,莫要搞得如此疏离。”
练舞房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寥笔浅墨双手勾着她的脖子,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若今晚不来,你是打算三国祭祀的时候,让凝弦公主独自一人领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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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清,等明日过后,我冷幽兰与你,再无瓜葛。”
一滴清泪划过脸颊,滴落在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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