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证据确凿
‘舍’阁
“虽然只有三天，可你这脸色也真的是差到了没法看了。”源无式坐在里面等着玉良辰，看到他来了之后，夸张的用手捂住了脸，“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这几日守孝，便没怎么睡过。”玉良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说道，“今日过后，就不用再守了。”
“你都尚且如此，那你母亲呢？”
“母亲这几日都是以泪洗面，今日还死命的拦着，阻止外公下葬。刚刚哭倒昏厥了，采薇和依柳在照顾她。”
“云尚书是求凰夫人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一个人，如今云尚书不在了，求凰夫人只怕一时之间也不会放开。”源无式惋惜的叹气，将茶杯递到了他的手边，“现在玉府的担子，差不多都压在你的身上了。兄弟，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我会。”玉良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手指，又问，“源哥哥，你这手指是怎么了？”
“你说这几根春卷啊，怪自己喽。”源无式伸出了这几根手指，晃了晃，“在云府不小心碰到了那些粉末，手指都腐烂了，不过好在的是，接触的少，会好的。”
“抱歉，都是我让你帮我去找证据，才会害的你的手变成这个样子。”
“这些都是小事，不顾挂在心里面。不过，良辰我也特别奇怪的想要问问你，为什么这云尚书的书房里面，会出现慕国的毒物？难道云尚书，是被慕国的奸细所杀？”
“慕国的毒物么？看来他真的……”玉良辰想到这里，手就不自主的握成了拳头，“源哥哥放心，外公与慕国的奸细没有关系，更加不会与慕国有关联。”
“良辰，我总觉得你知道什么，能和我说吗？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你什么忙。”
“这事我自会处理，源哥哥还是不要参与的好。源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害我外公中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那玩意叫蝶粉，是慕国特有的至毒之物。以我在云尚书书房里面的观察，我推测应该是将它作为熏香，投入了香炉之中。这玩意遇火焚烧之后，会产生致人死命的气体。”源无式回忆着，也顺带将自己所推测的东西，一并告诉了玉良辰，“以我找到的那个纸包来看，里面装的蝶粉量，到你们人都往书房的时候，早就熄灭了。不过，依照你说的云尚书只要在书房，就都会熏香，那他在发觉香料没有的时候，应该是去添香料。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下的位置，应该是香炉的位置，也不应该是在书桌外面啊。除非，云尚书那日心神不宁，一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源哥哥，难怪陛下会挑选你前往慕国，陛下没有看错人。”绸缪束薪听着他有理有据的分析，便知道瞒不住了，只能和盘托出，“前几日，母亲从宫里面回来之后，并没有到玉府，而是直接回了云府。外公看父亲，都没有去过云府，也没有来找过母亲，便去兵部给父亲告假，为的是让他把事情解释清楚。但是父亲从宫里面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面，晚上的时候，外公就出事了。”
“你父亲与母亲一向和睦，怎么可能会闹矛盾？看来，你母亲在宫里面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让她受刺激的事情了。”
玉良辰忍不住的冷笑了一下，“表象都是做在外面给别人看的，真正的实质，只有当局者才明白。”
“我看那卷轴上面的字，写的这般挥洒大气，我就猜到是你了。”沐之离走了进来，说道，“源哥哥。”
“哈，我这几日，忙着往黍离的勤政殿跑，难免忽略了你。”源无式拿起茶杯，代为赔罪，“那我就以茶代酒，先给你赔罪了。”
“手指怎么了？”沐之离坐了下来，伸出手就要去抓他的手，“给我看看。”
“你这是第七个，问我的手指怎么了的人。没事没事，就碰了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是我之过。”玉良辰说道，“抱歉。”
“嗯？”
“好了好了，没啥没啥。”青城酒客伸出手，一把捂住了玉良辰的嘴，“小离，难得我们尚书房的三才子相聚，你是不是应该意思意思？”
“今日，怕是小离要扫兴了。抱歉最近情绪不佳，只怕没有这个心思和源哥哥小酌一回。”
“你该不会是，心有千千结吧。”源无式想起冷黍离曾经说过的，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了，“因为她？”
相反的，沐之离倒是承认了，“是。”
“看来，良辰和之离一样，都是心中郁结，同病相怜。”
“良辰，逝者已矣。”沐之离以为他是为了云尚书的去世，而心中悲痛，“请节哀。”
“多谢你，我会的。”玉良辰站起身来，行了礼，“失礼了，良辰先告辞。”
说完，玉良辰就走了出去。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源无式伸出手，拍了拍沐之离的肩膀，“跟我说点悄悄话，你该不会介意吧。”
“源哥哥，想知道什么？”
“你说你真的很没意思，诶，那年的百花夜宴还是我，帮你拔下了那枚发簪，让你能够睹物思人。结果你倒好，找到人了都不跟我说一声，不跟我说一声也就算了，连人家姑娘家的都还没有搞定娶回来。你说说你，真的是。”
“源哥哥可知道，杏儿并非是一般的女子？”
“怎么？不就是我的侄女嘛，就这样你就胆怯了？”源无式白了他一眼，鄙视道，“看来，我还真的是高看了你。”
“源哥哥，当初杏儿的名字是雨落桐花李沐清，这个名字你也该很熟悉。”
“是啊，那又怎样，和你一样的烂性子。”
“当初，我刚进太医院时，她还是以男装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会知道她的女装身份，完全是在那日在皇宫之中遭受了刺杀。那一日，我除了知道她是女子以外，还知道了她的武学修为并不低。太后寿宴那日，她再次让我出乎意料，她是冷国公主的血脉被证实。”
“原来，你们两个相认，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事情啊。连环的刺激，你会不接受也是人之常情。”
“并不是。在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之后，我不知道她就是杏儿，但我动了情。可良辰告诉我，杏儿早在十年前就不在了。我不想去接受这个现实，也不相信杏儿会还未与我重逢就不在了。而当我终于找到她的时候，我也曾以为她会是我的妻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沐王妃呢？她不是巴不得你早些娶亲吗，这次你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姑娘，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想到这里，沐之离再也藏不住心中的落寞和苦涩，“母亲，不想让杏儿，嫁入沐王府来。”
“噗，咳咳。”青城酒客一口水喷了出来，差点把自己给呛死，“这沐王妃……我……这也太出乎意料了吧。”
“我亦同样不解。”
“其实也能理解啦。”源无式用衣袖擦了擦水渍，同情的说道，“你和杏儿两个人的性子，就没有不一样的，沐王妃自然会担心你们两个合不合得来。以及，以我在慕国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杏儿这样的女子完全就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嘛。她真的要嫁人，那也该是国主级别的，才能驯服她。其实说到底，就是杏儿不讨你母亲的欢心，不然的话，你现在早就春风满面了。”
“但是，要让杏儿去讨好母亲的话，也不用幻想了。”白兰坠露摇了摇头，“我很了解她，她不会这样做的。”
“所以你们两个人，就自求多福吧。”源无式站了起来，“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我该去锦王府换药了，不然的话又是免不了的一顿教训。”
“锦王爷这也是，在意你。”
“诶，走了走了。”
源无式摆了摆手，就下楼了。
锦王府
“你这几日，怎么都乖乖的走大门，不再用轻功飞进来了？”尘无依坐在亭子里面，已经准备好东西，在等着他了。
“我又不傻，那日被你的册子打的那么惨，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源无式走进来之后，很自觉的就把两只手摊开来，放在了桌子上，“给。”
“虽说你是走的大门，可今日来的，也未免太晚了吧。”尘无依没有着急着动手，而是先问道，“去干坏事了？”
“哪有！只不过是在‘舍’阁和良辰还有小离碰了个面，多说了几句，就耽误时辰了。我也不是急忙赶了过来了吗，那要迟了我也没辙了。”
“可曾饮酒？”
源无式满脸的黑线，看着尘无依弱弱的说了一句，“锦王爷你这尊大佛压着我，我敢吗？”
“看来，长记性了。”尘无依这才开始，帮他解开手指上的纱布，帮他换药。
“尘无依，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对我越来越唠叨了？”青城酒客贼笑的凑了过去，“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啪”的一声，尘无依直接拎起一本册子，往他的脸上砸去。
“哇，你又欺负我。”源无式赶紧低下头，才躲过了这一劫，“本世子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你会动心，也是在所难免的嘛。我又不会笑你，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源无式，如果你今天不想被我打的惨兮兮的回去，最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
“你想哪里去了？我说的又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也不是那种……”
源无式伸出手指了指他们两个人，在尘无依冷若冰霜的注视下，又赶紧的收回了手。
“我说的只是，兄弟之间的相怜相惜嘛，这有错吗？”
“真不知道，当初你尚书府才子的称谓是怎么来的。”轻舟泊寒的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一点，“连话都不会说，活该你找打。”
“我本来就不是才子，良辰和小离两个人才是。只不过他人硬要把我冠上这个号，那我也就接受喽。”
“你这几根手指，还会痒痛吗？”
解开所有的纱布之后，尘无依就开始给他上药了。
“会，都过了三天了，还是这个样子。”源无式哭丧着脸，“而且都不敢去抓，就怕抓破了，它就更加的好不了了。”
“你这伤口，已经开始长肉结痂了，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在所难免的。不去抓它是对的，不然的话，你还得再多疼个几日，才会好。”
“真没想到，这蝶粉这么的厉害。我实在是想不到，在慕国之中，有谁会有那么厉害的制作毒药的技术。”
“你在慕渊城的身边呆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谁的可能性比较大吗？”
“这个，说来惭愧，我还真的是不知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这个人我根本就没见过，慕渊城把她的身份藏的很好。另外一种，我见过，但是她在我面前，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
“如果是第二种，那你就危险了。”尘无依把药瓶收好，重新的剪了一段纱布，“那你这手指还会落下痕迹，势必会引起怀疑。而且，若是被慕渊城看到了，也一定会询问。”
“这个，我已经想到说辞了。以慕渊城对我的信任，他是不会多问的。”青城酒客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说道，“再说了，我一向运气不错。这手指上那么小的伤痕，谁会去在意啊，你说是不是？”
“你自己小心便是，我可不希望哪一天在锦王府里面，听到源无式回不了冷国的消息。”尘无依用纱布把他的手指，给包了起来，“不然的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是是是，锦王爷这么的可怕，谁敢跟你对着干。”
“好了。要注意的事情，我就不重复说了，看你的表现想来已经有数了。”
“无依，在这走之前，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啊？”
源无式想到了玉良辰，好像也明白了，他到底哪里不对劲。
也能猜想到，他到底想去做什么。
所以，既然是兄弟，那自己也该去助他一臂之力。
“什么事，你说。”
“我想借你的雨阁一用，不知道，你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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