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往日莫追
看着这般反常的沐之离,沐修篁跟了上去想要弄个明白,而贞心则是留在了‘归’阁这里。
“这小离下手这么重,他是想做什么了?”
看着玉暮杏脸上那个深深的红印子,嘴角肿了一块还有些血渍,贞心着实的心疼赶紧吩咐缀幽取冰块去了。
“杏儿,疼了吧。”贞心轻轻的伸出手,摸着她的脸颊。
“母亲,没事的,我自己做错了事情是该受到惩罚。”
玉暮杏也只字不提发生了什么事,对贞心和沐修篁他们也是心怀愧疚,沐之离说的没有错自己的心到底有多少在这沐王府之中。
“你有什么错,你只不过是回去李府罢了。都是老爷太纵容着这小离,好端端的偏偏同意他去找你。这小离也是一个死性子又不会说话,诶也真的是气死我了。”
缀幽拿着冰块走了进来,也是心里面恼火的很,黑着个脸站在玉暮杏的面前。
“母亲,让缀幽帮我就好了,你快去休息吧别为我担心了。”
“可这……”贞心有些为难的转头看了一眼缀幽,随后又看着玉暮杏。
缀幽也表明道,“夫人,这里交给我吧,没事的。”
“那好吧。”
贞心这才勉强同意了,出去了。
玉暮杏这才忍不住了,靠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伸出手捂着小腹,面色痛苦。
“杏儿,是不是沐世子方才打你的时候,摔在地上动了胎气的缘故?”
缀幽曾经在太医院呆过一阵子自然是知道一些,可她毕竟不是太医不知道该怎么办,顿时就急了。
“缀幽,将那针灸匣子给我,然后去把爹爹开的药帮我熬上一副。”
“可这样,真的会有效果吗?万一……要不,还是我现在带着你用轻功飞出去,去李院使那里一趟比较稳妥吧。”
“没事的,放心吧。你忘了,我也是太医吗,这样还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缀幽这才到柜子前面,手忙脚乱的找起了针灸匣子来,其实这匣子就放在显眼的地方。
可是她的心里面太过着急了,翻箱倒柜也没找到,最后还是不小心把它碰落到了地上才发现了它的存在。
“杏儿,匣子。”缀幽将东西塞到了玉暮杏的手里之后,又说,“你忍着些,我去熬药。”
说着,就抱着药包跑出去了。
玉暮杏艰难的打开了盖子将里面的银针拿了出来,扎在几个穴道上面,随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趴在了桌子上。
最后,缀幽帮她喂了药,又扶着她躺回了床榻上盖上了被子,慢慢的秋风画扇才觉得这疼痛感减了下去。
“我不是都撑过来了吗?可你怎么看起来还是生气的模样?是在生我的气还是生之离的气?”
“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我那天也是脑子糊涂了,干嘛要把这些消息告诉你。”缀幽尽管心疼玉暮杏,可还是拉着个脸,“杏儿,我就是跟你呆久了,害得我现在做事情都不知道要仔细的考虑一下了。这次,如果不是我起的头,你和沐世子之间也不会闹成这个样子。”
“缀幽,不,你一点都没有错。”玉暮杏缓缓的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眸色冷淡,“如果这次的事情不发生,我怎么会知道原来在他的心里面这么不放心我。”
“杏儿,沐世子他只不过是……”缀幽想帮沐之离说几句,就被打断了。
“没有一时气恼才说这种话的理由,他说的那么流畅就表明在他的心里面,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羽漪一直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没有消解那就总有一天会抑制不住的爆发。我今日算是看清了,他沐之离要的感情太重,我玉暮杏给不起。”
“杏儿……”
书房内,沐之离看到玉暮杏当初在‘舍’阁对的对联,只觉得是赤裸裸的嘲讽,气得一下子将它们扯了下来丢在了地上。
“少爷,这些不都是你最珍贵的东西吗?”盈笑听到声音之后,就立马跑了进来,将那些扔在地上的卷轴抱在了怀里面,“从前都不允许别人多碰的,可今日……”
“出去!”
盈笑还没有说完,白兰坠露就伸出手指着门,大声的吼道。
盈笑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看着沐之离,在她的印象里少爷从来这么暴跳如雷的跟她说过话。
“盈笑你先出去吧。”
沐修篁的出现,才让盈笑缓过神来,放下了手里面的东西赶紧离开了。
“你是想闹得整个府里面都看笑话吗?”沐修篁走到了沐之离的面前,沉着脸,“你这是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从遇到她的时候我就不像我自己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她选择忘记我的时候我还要选择记着她!我真是个傻子,一直都是个傻子!”
沐修篁不客气的也伸出手唯一一次的打了他,“冷静不下来,就不要说话。等脑子清醒了之后,再想想自己要说什么。”
这一巴掌,总算是让沐之离安稳了下来,看着沐修篁的眼神里面有着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打过自己,也没有跟今日一样这么严厉的责备过自己。
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玉暮杏的出现让这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沐修篁也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冲动,可是打都打了他也没有这个理跟沐之离道歉,也就只能偏过头问了今日之事。
“你跟杏儿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插手。”白兰坠露缓缓的正过头来,笑了几声,冷冷的说道,“我们两个人自会解决,父亲不用挂心请回吧。”
“那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
沐修篁伸出手指了指他,随后甩袖离开了。
之离缓缓的靠着书桌,坐在了地上,伸出手将那些卷轴抱在了怀里面抑制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他沐之离真的是凭什么娶她,凭什么?
状元府,酿泉阁
今晚谢维桑这里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而且还很好心的带了饭菜来,一看就是蓄谋已久的。
“怎么,看你的样子倒像是不欢迎我一样的。”
冷云愁将披风解下交给了风信陵,自己则是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自然是不会只不是看到惠王爷来,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就显得呆滞了。”谢维桑迎了过来,行了礼道歉道,“惠王爷莫怪。”
“喊云哥哥,不然二哥哥也可以,继续喊惠王爷的话或许我就真的会怪罪了。”冷云愁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面,坐了下来,向他挥了挥手,“过来坐,我还特地的带了好饭菜来。”
“是,惠……云哥哥。”
维桑也是无奈,但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走过来与他同坐了。
“我知道你自己孤身一个人,这除夕啊也肯定不会好好的过,所以我就特地的过来陪着你了。”云愁让风信陵将饭菜都拿出来,“怎么样,是不是很讲义气?”
“多谢云哥哥,费心了。”
“陵儿,你也一起坐下来用膳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人就我们仨哥们。”
“是,陵儿遵命。”风信陵也不推辞,就坐下了。
“自从幽兰去世了以后,你就越发少的出来露脸过。除了每日去尚书房授课以外,几乎就不再进宫来。而平日也就只有‘得’阁和涌泉书塾这两个地方跑,你也不嫌无趣?”
谢维桑皱着眉头,回想起来,“我记得那日你们在争谁背着杏姐姐出阁的时候,我就在场云哥哥莫非是忘了?”
“也就那一次,还有你这个小子怎么都不知道配合我?不配合就算了还拆台。”鼓歇漏依拎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是该自罚一杯。”
“维桑,不喝酒。”
“怎么可能,你明明就有喝过,怎么现在所说的倒是前后不着调了。”
“王爷莫不是忘记了,那日谢太傅喝酒不去‘清极不知寒’的时候,王爷教训了他一番想来是不会在碰酒了。”风信陵倒是先帮他解释道。
“你怎会知道此事?”潺水盈峰看着他,不禁起疑。
他记得,只跟涌泉书塾里面的陵公子提过,在他妻子去世的时候自己喝过一次酒。
而喝过以后才知道酒并不能让人忘记伤痛,反倒是会越发的疼痛。
也因为那次的出格之举,自己还为此被人责骂了。
“谢太傅,那日陵儿就在王爷的身边,只不过是你喝醉了所以没有注意到我。所以,我自然就知道了有何奇怪的?”
风信陵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立马的想了说辞对了回去,这才蒙混过关了。
冷云愁也赶紧找了话头,将这事翻篇,“以前怕你伤心不敢提这事,现在倒也想问问幽兰去世那么久了,你可好些了?”
“维桑虽然和幽兰是奉旨成婚,两个人所处的时日也不到一年。可她毕竟是维桑的结发妻子,时不时的总会想起来和她的事。以前看到她用过的东西就会难受想起她,如今好很多了。”
风信陵颇有感触,“谢太傅真正放不下的,是在你们真正想要开始生活的时候,就已经结束的痛心吧。”
谢维桑轻轻的笑着,“是啊,世事无常,谁都不能料到会发生什么。”
在谢维桑说这些话的时候,冷云愁已经不知道喝了几杯酒了。
“王爷,可是想把自己灌醉了?”
“我可不是一杯倒,就这么点的量我还能醉?陵儿,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云愁放下了酒杯,拿起筷子,“只不过是,看你们说的那么认真,我这个没经历过感情的人就只能默默听着了。”
“云哥哥,我们还是快用膳吧,不然的话就该冷了。”
“对,不吃就冷了。今是除夕,不想那些扫兴的事,就该开开心心的吃一顿。”
慕国
“主子,今日是除夕,当真不在大殿设宴吗?”欹梦堇看着慕渊城埋着头,不停地在批阅奏折忍不住的提醒道。
“朕让你办的事情,都做得如何了?”
慕渊城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她另外一件事情。
“正殿都已经收拾好了,所有的摆件器具也都换成最好的了。这主子和凝弦公主的大婚礼服绣娘们也已经送过来了,就等主子看一眼是否满意了。”
“嗯,朕知道了,退下吧。”
慕渊城看完一本之后,又拿起了另外一本奏折。
“是。”
欹梦堇出去之后,又忍不住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心里面十分的郁闷。
“看什么呢,就不怕被主子发现之后,又该责罚你了。”镜千妆看到她的小动作,伸出手指了一下他的头。
“我只是奇怪而已,你说今天都是除夕,可这主子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面既不设宴也不用膳。我是真的猜不到,这主子到底心里面在想什么。”
“主子的心思,我们自然是猜不到,所以你也不用费这个心思了。”
“夜阁里面摆了宴席,你们不用在这里站着了,我来吧。”竹思遗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她们两个人淡淡的说道。
“阁主,除夕夜你怎么也不知道让自己放松一回?”
“欹梦堇,你又多说话了。”镜千妆白了她一眼,“阁主,我们这就去。”
说完,镜千妆就拉着她离开了,竹思遗也就拉起门帘走了进去。
“今日夜阁摆宴,你不去夜阁,到朕这里来做什么?”
“陛下这里,不可以没有人守着,所以竹思遗便来了。”
“你是真的只想着到朕这里来,还是说不想让自己想起一个人?”黯霄玄翼总算是放下了手里面的奏折,看着他,“今年……应该说往后,她都不会出现在夜阁你不习惯了?”
竹思遗如实的回答道,“陛下所说的两种情况,都有。”
“呵,既然放不下那又为何不去找她?白白在这里一个人一厢情愿。”
“主子亦是同样,上一年白宁没有在慕国过年已经没有设宫宴,而今年也没有。主子想来,也是不想在想起白宁了吧。”
“你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连这种话都敢跟朕说。”慕渊城站起身,走了出来,似笑非笑,“你就不怕朕,再一次的惩罚你吗?”
“竹思遗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陛下若是要责罚竹思遗领罚。”独立云容低下头,垂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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