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先斩后奏
沐王府
原本,沐之离进宫看完玉暮杏之后,是想着偷偷摸摸的回去自己的房间,
但是没有想到……
“父亲……”
在他施展轻功回来的时候,刚落地就看到沐修篁在亭子里面等着他了。
“回来了?过来坐吧。”
沐修篁只是拿着茶杯喝着茶,并没有往自己儿子这边看。
沐之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进了亭子里面了。
“大晚上的,本该在自己的房中安寝,没有想到还会想着要穿戴好了出去见一个人。你这样折腾了一个大晚上,估计也有些累了。父亲特地的给你跑了一壶茶,顺便做了点点心,你且尝尝看。”
沐修篁专门的给他倒了水,并无责怪之意,“虽然父亲的手艺自然是比不上小离的好,但想来也是不难入口的才是。”
而正是沐修篁这样的举动,才让沐之离更加的羞愧。
“父亲,之离知错。”
“何错之有?我并无责罚你之意。不必挂虑这般多,安心坐下便是了。”沐修篁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所以一直都是在浅笑着,“你这大晚上的,还想着要跑到这‘残荷听雨’去见杏儿,就这么放不下她?还是说,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父亲,今夜我梦到她命数已尽,离我而去了。我才会惊慌失措,跑到皇宫里面去看她。”
沐之离从不会对沐修篁有所欺瞒,所以便将缘由说明白了。
“这样么……”沐修篁放茶杯的手一顿,再稳稳的放了下去,“这杏儿虽说气色看起来大不如前,可也没见着有其他的不适。依照李院使的性子,若是杏儿真的有什么隐疾最担心的该是他才是。可是,你看这李院使也并未表现出像你这般的惊慌,该是你这段时间事情过多,开始多想了。”
“是,父亲说的是。该是之离诸事缠身,才会没头脑的瞎想吧。”白兰坠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太担心她了。”
“并不是这一说,说到底是你在杏儿那边花的精力太多了,在她身上付出的感情太重了,将她放在心上的地位太重了。所以,你才会动不动的就担心她,生怕她出事。父亲并不说你这样的举动不对。只是,太过度的关心与焦虑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啊,真正的该学会将自己的心放开一些了。”
“说到底,就差将她娶回来了。若非先前又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呵……不提也罢。”
沐修篁拿起一块糕点,特地的递了过去,“给,难过的话吃点甜的,总会好过一些。”
“父亲……你这……”
“怎么了?就算你已十八,可说到底也是父亲的孩儿。有什么好变扭的,又开始摆那孤高冷傲的架子了?”
被沐修篁这么一说,沐之离只能接了过来,咬了几口。
“之离,你要相信,你与杏儿的缘分不会就这样断了。哪怕她忘记了你,情根只要有种子在,就会再发芽的。而且,你母亲不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逼着你去选别家的小姐了不是吗?”
沐之离摇了摇头,直言道,“母亲,那是对我无可奈何了,她知道我不会喜欢别的姑娘也就不做这无用功了。”
“你未免也太小看了你母亲才是,不过她如今能给你这样的安稳,你也该偷着笑才是了。”
沐修篁看他一脸疲惫的模样,也就不再扣着他了。
“好了,困了就快去睡吧,别在这里耗着了。”
“是,之离告退。”
看到沐之离离开之后,沐修篁也就回去了,而贞心也正披着外衫坐在窗前等着他。
“你怎还未睡?”
沐修篁关上了房门之后,走到贞心的身边帮她挪动了一下身上披着的衣服。
“小离回来了吗?”
“放心吧,他已经回来了。想来现在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准备安寝了吧。”
“他这大半夜的出去,又是去宫里面见杏儿了吗?”
“嗯,他说自己做了一个噩梦,放不下心来就去‘残荷听雨’了,看到杏儿安然无恙也就自然回来了。”
“诶,小离这心里面始终是放不下杏儿。”贞心无奈的叹气,站起来走到床榻前坐下,“你说,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件祸事?”
“自然是件好事,起码说明我们家的儿子长情。”
“你啊,就一天到晚的帮着小离说话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什么样的想法吗?你是巴不得这两孩子早日成婚,早点了却了这一桩心事。所以才总是这样,事事都由着小离。”
“夫人呐,这两个孩子的事情咱们看淡一些便是了,何必放在心上呢?”沐修篁也走了过去,坐在床榻旁牵着贞心的手,“他们也同样命苦,你亦是知晓不是吗?”
“罢了,随他们去吧。”贞心摆了摆手,“我这把年纪了,也管不了他们年轻人的事。只是希望,这小两口以后能好好的那就够了。”
“若是小离听到夫人这样的话,想来也是会感激的。夫人,时辰并不早了,也早些睡吧。”
冷国,夜阁隐秘点
“今夜的月亮,似乎格外的圆,没想到一晃眼又过了那么久的时日。”
婉婵娟坐在高高的崖壁之上,看着不远处的城内景象,冷笑了一下。
“玉暮杏,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有结束。你接下来要遇到的,会比现在要痛苦一百倍。冷幽兰的离世只是一个警告,之后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慢慢的等着吧,呵呵,呵呵呵呵。”
慕国
想了这许多日,源无式最终选择了符合自己性子的走法。
坐在书桌前面,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道:
暗夜,请原谅白宁的不告而别。希望你我再见的那一天,你莫要恨我,请你相信,你永远都是白宁的好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诶,想了再多,也只能写的出这两几句话。”源无式站起身来,将宣纸折好压在了从慕渊城那里拿来的书下面,“不过,我也只能说这两几句话了。其他的,说的再多也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之后,源无式就准备先好好的睡上一觉天一亮就启程。
“准备好要离开了吗?”
蝶盈素似乎早就料到,他要这样子做,也特地的准备了一个包袱拿来给他。
而暮雨也难得的没有睡觉,跟着跑了进来,乖乖的坐在地上依依不舍的望着源无式。
“知我者盈儿是也。”源无式伸了一个懒腰,捶了捶自己的肩膀,“诶,没想到的是收拾东西原来也是可以这么累的。”
“你就别骗人了,明明是自己困了,你哪有什么东西要收拾就几件衣裳罢了。”
暖玉生烟将自己帮他准备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解开了上面的结。
“我帮你准备了一些药材和日用的东西,想来你在回去的路上该是能用得到的。你且先收着,不管怎么样,有总比没有的好不是吗?”
“还是盈儿最贴心,什么都帮我考虑好了。放心吧,我会收着的而且还会好好的保存着。等我走了以后,你在慕国之中一定要小心,我先之前跟你说过的,就算到时候暴露了你也不要说认识我知道吗?”
“我知道了,你就那么不放心我吗?”
“知道就得了,谁让你是盈儿嘛,一点就通。”青城酒客把暮雨从地上一把捞了起来,抱在了怀里面,“小暮雨,从今往后你可就见不到我了,你可别想我知道吗?你呀,要乖乖的听话陪着盈儿,不然等哪一天我发现你没有这样做,你就别怪我打你了。”
暮雨先是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随后把头往旁边一瞥,但还是忍不住的偷偷看着他。
“这暮雨也是同样的舍不得你,你看她明明就在偷偷的看着你,还要装出一副傲娇的模样。”蝶盈素伸出手,摸着暮雨的绒毛,“我说,若是她真的舍不得的话,要不然你干脆带着她一起上路算了?”
“我拒绝,才不要呢。”源无式把暮雨丢回了蝶盈素的怀里面,嫌弃的说道,“要是带着这么一个小家伙上路,这目标可不要太大了。我可不想到后来,不仅要顾着自己还得顾着它。”
“呵呵,暮雨才没有你说的这么会惹麻烦呢。”蝶盈素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心,“只是,源无式你确定这样的做法不会有什么差错吗?”
“我也不确定啊,但是眼下除了这样的方式,我实在是想不到另外一种解决的办法了。与其到后来真的发生跟我梦境中一样的事情,那倒不如说我先来个不辞而别先斩后奏来的快吧。”
“我说什么都是徒劳,你既然有自己的打算那我也只能尊重你了。对了,你来慕国之前,阁主可有给你雨阁专门的竹哨?”
“这个……倒是没有。”源无式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摇了摇头,“我来慕国之前,他只给了我白宁的玉佩。”
“那你将这个拿去吧,以备不时之需。”暖玉生烟将自己的竹哨拿了出来,递了过去,“在慕国,也同样有雨阁隐藏的势力在,你若是遇到了危险将这竹哨吹响自然会有人来帮你的。”
“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好歹我也是一个男子,比起我你才更需要吧,万一你在这皇宫里面遇到了意外,到时候谁来救你是不是?”
“你当我跟你一个样吗?”蝶盈素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嘿,你这……”源无式也只好将这竹哨放在自己的衣袖里面了,“好吧好吧,那我就当作是你送我的信物好了。诶,睡觉去,明日还得早些启程呐。”
落雨轩
用完早膳之后梨娘扶着冷别韵进了内室,坐在窗前。顺便,也将玉暮杏喊来了。
“你今日用膳的时候,一直往母亲这边看,我就猜着你该是有什么悄悄话想跟我说。”冷别韵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笑着说道,“坐在母亲身边,让梨娘给你泡杯茶来。”
“不了,杏儿说几句话就走,不会呆在这里太久。”玉暮杏抓住梨娘的衣袖,转过头跟冷别韵解释道。
“哦……”冷别韵故意的拉长了尾音,戏谑道,“到底是不会在这里耽搁太久,还是说,你看是梨娘给你泡茶所以就舍不得了?”
“母亲,你又开始胡乱的猜测杏儿了。”
“好了。”冷别韵看了一圈周围的宫女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梨娘带着他们便出去了,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想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见笑话你的。”
“母亲……”
玉暮杏喊了她一声,随后站了起来走到冷别韵的面前,突然之间就跪了下去向冷别韵行了大礼。
“诶呀,你这是作甚!快起来孩子,快起来。”
“杏儿今日这一跪,既是向母亲谢恩,亦是向母亲赔罪。”秋风画扇握着冷别韵的手腕,正色的说道,“那日,母亲阻拦杏儿出宫救治百姓,为此我们发生了争执。杏儿本以为母亲是个自私之人,可如今才知道是杏儿错的太离谱了。”
“那日,也是母亲做事太过极端,如果能好好的劝你也不至于到最后这样的局面。所以,母亲也有错并非是你一个人的错。好杏儿快起来吧,别跪了知道吗?”
“谢母亲。”
玉暮杏又坐回了冷别韵的身边,伸出手握着她的手。
“以后,我们若是有了争执好好的解释便是了,莫要再伤了彼此的感情便是最好。当然杏儿,你要知道的是没有不爱自己子女的母亲,也没有会跟自己子女过不去的母亲。你现在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母亲真的很高兴你知道吗?”
“是,杏儿也确实是个小孩子,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过了那么久才知道母亲的苦心。杏儿也同样的谢过母亲的包容,不跟我这样的幼稚小孩子计较。”
“我若是跟你计较,岂不是会天天被你怄死?”芍药无格伸出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等你以后做了母亲之后,就会明白这些了。说的也是,也该早些把你嫁出去了才是。”
“母亲……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我何曾想过要嫁人了。”
玉暮杏羞红了脸,惹得冷别韵又是一阵忍不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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