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哀鸿遍野
经过了一日的奔波,一行几人终于来到了浦县。虽然来之前他们对浦县的情况都有所了解,但当他们身临其境之时,这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街上更是乞丐成群,没有一点儿市集该有的热闹模样。
“这就是朕的天下,朕的子民。”陌泰宇收住了马儿的缰绳,看着这满目的疮痍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道。
跟在他身后的几人见他停了下来,便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施语蝶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小脑袋瓜此时倒是清醒了不少,看了一下四处之后便震惊住了,她没想到他们来到的这个地方会这么凄凉!这与京城的繁华还真的是有天壤之别!
“小灵儿,你说,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这么穷?本来我还以为出宫有多好玩呢,早知道就不跟着来了。”施语蝶对停在马耳朵上的小灵儿低声问道。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施语蝶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刚才被瞌睡虫一直跟着的她又困又乏,竟然忘了身后还有这个男人的存在!
“噢,你吓死我了。”施语蝶伸手拍了拍胸口,随后又好奇的问道:“王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叫我公子。”
“哦。那我再问一遍。”施语蝶有些无奈,“公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浦县。你记住了,在这里你的身份是我的书童,而我是钦差大臣。”陌儒晏嘱咐道。
“书童?书童是做什么的?”施语蝶有些懵。
“你跟随我,听话办事便是。”
“哦。知道了。”什么书童,绕七绕八的还不一样是你的奴仆。施语蝶腹诽着,嘴上可不敢说出来!
陌儒晏双脚往马儿的身上轻轻一拍,两人就来到了陌泰宇的身边。
“玉公子,我们何时去县衙?”陌儒晏问陌泰宇。
陌泰宇回过神来,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你现在是钦差大人,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好。那我们先四处转一转体察一下民情,再做打算如何?”
“我正有此意。”陌泰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当他的目光掠过坐在陌儒晏身前的施语蝶时,愣了愣,随口笑着打趣道:“看来这个小施的小哥与阎公子的交情不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与别人这样同骑一匹马呢!”
“玉公子说笑了,只因‘他’太笨拙连起马都不会骑,这才连累了我。”陌儒晏看着他眼前的那颗小小的后脑勺,万分的嫌弃。
“什么嘛!不会骑马就是笨拙了吗?那我还会很多很多你不会的东西呢!你才笨呢!”施语蝶听罢不满的嘀咕着,不过她的声音极小,他应该听不到的。
然而她却不知道,习武之人的耳力并不是常人所能及的,她的这番喃喃自语不仅仅是陌儒晏听到了,而是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此时陌儒晏的脸似乎有些黑了。
旭月和陈烨面面相觑,都在努力憋着笑,却不敢在面上表露半分。
陌泰宇则因此多瞧了施语蝶几眼。他的目光轻轻掠过“他”身上,只觉得“他”长得娇小且异常清秀,似乎还有着几分女孩子的娇态?
施语蝶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上灼灼的目光,抬眸一看,竟撞进了陌泰宇那双带笑的眸子里,她心中猛然一惊,又迅速低下了头,脸部有些发烫,不知道是不是红了。
呵呵,还果真是有趣呢!难怪他不会骑马陌儒晏也要带“他”出来,“他”肯定有着某些过人之处的吧?陌泰宇这样想着便忍不住再次上下打量起“他”来。
“那我们走吧。”陌儒晏看到陌泰宇盯着施语蝶看,心里竟有些不舒服,便沉声说道。
就在这时候,一个衣衫篓缕的老人端着一个脏兮兮的盆子出现在陌泰宇的面前,可怜的乞求道:“好心的公子,求求你给我施舍点银两吧,我的孙女得了急病没钱医治,若再不去看大夫她就要死了!”
“陈烨,给他五两银子吧。”陌泰宇看到面前这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哭得像个孩子,心里难受极了。
“是。”陈烨从腰间取出了五两银子,递到了老人的盆子里。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给了我这么多银两!谢谢!”老人万分感激的对他们深深鞠了几个躬,却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突然跑过来很多乞丐,他盆里的银子遭到了哄抢,就连人都被撞倒在地了。
“公子,给我也施舍一点吧!”
“公子,我也饿了很多天了,也给我一点银子吧!”
众多乞丐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都争抢着要银子。
旭月见那个被撞倒了爬起来的老人却再次被撞倒,在得到陌儒晏的眼神默许之后,从马上纵身一跃,在众人头上轻轻掠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那老人给救出了重围。
“玉公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要想办法脱身的好。”陌儒晏对陌泰宇说道。
“可是,我们又如何能置他们于如此境地而不顾?”陌泰宇向来仁慈心软,对陌儒晏的话有些犹豫不决。
“我们还有正事要办,不宜太过于张扬,且这一路过来到处都是太后的眼线在虎视眈眈,他们趁乱图谋不轨之事,那岂不易事?”
“阎公子言之有理,那我们快离开吧。”
“好。”陌儒晏点点头,对旭月说:“旭月,往地上撒点银票。”
“好。”旭月听话照做,拿起银票往反方向撒去,众人见状便一窝蜂般的跑过去哄抢了起来。
“我们快走吧。”陌儒晏拉了拉手里的缰绳,在离去之时却看到了那个和他们乞讨银两的老人坐在地上,痛苦的用手揉着脚踝处。
“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陌儒晏问道。
“我的脚刚刚不小心扭到了,银两也被抢走了,可是我的孙女还在等着我回去救命呢!这如何是好啊!”老人说着一时没忍住就嚎啕大哭了起来,还伸手往脸上抹着眼泪。
这是一双修长好看的手,虽然脏兮兮的,但依然能看的出来那原本就娇嫩的皮肤。
陌儒眼见状神情顿了顿,狭长的眼眸变得深邃了起来。
“老人家,您家住哪里?我们送你回去,然后再带你孙女去看病,如何?”
“好!谢谢公子!”老人高兴的一下子才地上站了起来。
陌儒晏随口问道:“老人家,您的孙女是得了什么急病?看病需要多少银两?”
老人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停顿了一下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病,就是一直在上吐下泻还高热不退哪!”
“旭月,扶他上你的马,你下来牵着马走路就好。方正老人的家离这里不远的对吧?”陌儒晏对旭月说完便看向老人。
“嗯,是的,很近的。”老人点头如蒜。
老人坐上了马,旭月牵着他走在前面,为他们指起路来。
“王爷,我怎么觉得这个老人有些怪怪的?但具体怎么怪又说不出来。”施语蝶偏过头来,小声的问陌儒晏。
陌儒晏眼里迅速闪过一抹赞赏的神情,嘴里却冷冷的回应了两个字:“多嘴。”
“那好吧,奴婢以后就不多嘴了。”施语蝶有些无辜的撅了撅嘴,竟还微微鼓起腮帮子来了。
陌儒晏瞥了一眼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嘴角便悄悄向上掀起一个若隐若现的弧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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