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们供出了许家,便只有死罪一条,且谋害皇君皇嗣还会牵连九族。倒不如领下这罪责,无能可比谋害罪轻。待辞官离宫后寻个机会逃远些,以她们的家当和能力,富甲一方安度余生不难。”
听了纪凰的解释,纪宁一脸愤懑地灌了杯茶,语气怒冲冲道:
“那让她们这么逍遥去,舅舅的罪岂不是白遭了?!”
“她们只当许家忙于此事的责罚,无暇顾及她们。但她们未曾想过,只有她们彻底消失,许家才能真正从这件事情中脱身。”
纪凰无比淡定的给自家哥哥分析着,末了怕他不懂,还更加直白地加上一句:“许家,不会让她们活着。”
纪宸吟和晨泽语在一旁听着,也难免惊叹一番。
凰儿当真长大了,与他越来越像了……
纪宁听了纪凰的解释,心里才觉得解气不少。
纪凰看他这解气的模样,想了想还是选择不说。她不会让那两个太医死,亦不会让仍留在宫中被削了院首职位的徐院首死。
因为这三人,是日后扳倒许家的一把推力。
……
马车依旧向着凰王府方向前行,一路上却越来越安静。
纪凰依旧在马车内,不急不缓的轻叩案桌。
从路过清风街之后,她就一直感觉有人在暗中尾随。前方便是梧桐巷,是回凰王府途中行人极少的必经之处。
暗中的人,差不多该动手了。
“风啸风鸣,保护父君、哥哥。”
“是!”
跟在马车两旁的风啸风鸣,接到纪凰的命令之后立刻护在马车前后。
作为被纪凰特训出来的两大首领,风啸风鸣她们二人虽然没有纪凰那么变态、在暗中的人一跟着的时候就发觉了,但是一路走到这里肯定是察觉到了的。
“咻!”
一支羽箭破空袭来,纪凰从腰间抽出匕首利落干脆地斩断羽箭,一个人窜出了马车。
纪宸吟虽然不似纪凰那般敏锐,但多年习武的底子不差,也跟在纪凰身后掀开车帘跳了出去。
少部分刺客隐在暗处放箭,大半刺客直接出来和凰王府的暗卫、侍卫混战厮杀。
纪凰手持匕首在此刻中间穿梭,手起刀落毫不犹豫的收割人命。
风啸风鸣想要上去帮忙,却还有晨泽语与纪宁需要她们二人保护。不过看着纪凰在一群刺客中游刃有余的样子,她们也并没有太担心。
纪凰看着不断朝巷子里面射来的羽箭,闪身掠向沿街的屋顶。
隐匿在暗处射箭的一名刺客,只见一道冷光朝自己这边袭来,还没来得及闪躲就已经没了气息。
纪凰一把夺过这人的弓箭,一弓三箭的朝沿街各个屋顶方向射去。末了还在心里嫌弃两句:这东西,真的没有自己为屠生打造的袖弩好用。
暗处领头的人见情况不对,吹了声口哨之后,还有能力逃离的刺客齐齐撤退。
纪凰见她们已经朝人多的地方逃去,随手抛下了手中的弓箭。
此刻已经扎进了人群,人多之处再追无益。
“宸吟,凰儿,你们还好吗?!”
马车内的晨泽语、纪宁也是焦急的不得了,又怕出来会添乱,只能在马车里等着。此刻听到马车外面已经没有打斗的声音了,才匆匆出来。
“一点小伤,不碍事。”纪宸吟捂着手臂,目光转向刚刚从屋顶上跃下来的纪凰,开口问道:“伤着没有?”
纪凰看着地上的刺客尸体,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从里衣袖口上撕下一段白布,先给纪宸吟把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一下,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凰王府。
闻声赶到的御林军也只看到了一地的尸体,连忙派人四处调查,匆匆进宫禀报女皇。
……
凰王府正厅,府中大夫正在一旁给纪宸吟重新包扎手臂上的伤口,晨泽语在一旁看着担心的皱眉。
纪宁坐在纪凰旁边,耸拉着脑袋叹了口气。
“不知谁要对凰王府不利,敌在暗我在明真烦。”
纪宸吟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看向纪凰问道:“凰儿怎么看?”
纪凰的思绪从那些刺客上拉回来,感受了一下确认暗中无人监听之后,才放下茶杯缓缓开口道:
“北霄与西玖不合已久,边界时有摩擦,近段时间更是调遣大军朝西玖方向涌来,可谓开战在即。”
纪宸吟闻言,深深的看了纪凰一眼。
北霄调遣大军朝西玖而来,就连沐瑾宣那家伙也是今日才收到密报,匆匆与她商讨。
此事并未在帝都中传开,甚至连朝堂上都鲜少提及,凰儿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纪凰见自家母王的神色,心中已经明了她的思虑。
对于自己暗中的势力,纪凰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并不想对自己的家人刻意隐瞒,启唇继续接着刚刚的话道:
“自西玖定国十六年以来,所出能武善兵者极少。母王身为我国兵马大元帅,是出征领兵的主要人选,亦是唯一能与北霄武将抗衡的统兵之人。”
“此番刺杀,无疑是不想让母王有余力率兵打仗,应该是北霄那边动的手。但是能知晓西玖帝都凰王府的方位、且安排刺客在最僻静的梧桐巷开始动手的,应该是我们帝都的人。”
“方才那批杀手训练纯熟,且招式布局与衰落的天命门有几分相似,想来其中关联不浅。孩儿初去接管曼城时,许忠义就不止一次的调派过天命门杀手暗杀。此番刺客之事,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纪凰对许忠义这种总是暗地里捅刀子、而且让人不好下手解决的麻烦,只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肾疼。
看来对许忠义的调查要加紧一点了,否则这种人留在西玖朝堂官居要职,必定惹出一堆乱子。
纪宸吟抛开自己心中所有思虑,眼中仅剩下赞赏之意。
不论凰儿有多少事情没有与她们交代清楚,但这小兔崽子终究是她与阿夜的孩子、是纪家的女儿,这就足够了。
“那不就是说母王将要出征了?北霄国力强于西玖,此行凶险万分,当真非去不可吗?”
纪宁苦下脸,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扯衣角。
他不懂什么国家局势、也不懂什么行兵用道,他只想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生活而已,哪怕不要这王权富贵。
“此次若是出征,我会与母王同去。”
纪凰淡定的说出自己的打算,结果掀起一场风浪。
“什么?!”
纪宁三人拍案而起,皆是一副“你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同意的”的表情。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凰儿你年纪尚小,还是让你母王去吧。”
晨泽语在一旁劝哄着,纪宸吟被气得身子直颤。
这小兔崽子,才在心里夸她两句,这就又开始胡闹!打仗那么危险,那是她可以随便去玩的地方吗?!
“父君不必多劝,孩儿心中有数。如果母王不许,那孩儿就只能私自带兵去了。”
纪凰的声音依旧平淡,可其中夹杂的不容置喙,让一旁的纪宸吟三人犯起了难。
这一年来,凰儿的变化他们看在眼里。但她的实力是一回事,他们的担心又是另一回事。
本来一家四口,出征一个已经是万般的担忧不舍。这一下子又要出去一个,如果有个什么意外,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但是凰儿的性子素来是说一不二的,就如同当初接管曼城那般,她说要去,便没有商量的余地。若是不让她去,私自出兵这种事她一定干得出来。
哎!与其到时候被满朝大臣参奏,倒不如依她去吧……
“母王、父君、哥哥早些休息,凰儿先回院了。”
纪凰见他们纠结的差不多了,起身带着风啸风鸣朝忆夜轩走去。
“宸吟,这……”
“凰儿长大了,该是我们慢慢松开手的时候了。”
……
忆夜轩内,纪凰拿着刚刚从刺客衣袍上顺下来的一块刺绣,嘴角妖冶的弧度让她身侧的风啸风鸣为某个新起势力捏了把汗。
“问天门?最近很嚣张啊……”
纪凰语气幽森的呢喃一句,随后将手中的刺绣放在灯火前烧了个干净。
《隐族录》都被拿走了,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出来碍眼,向氏家族当真是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
旁的也就算了,可这次刺杀居然伤了她母王,这才是最不可饶恕的地方。
“风啸,让雨绝在北霄顺道端了她们的总据点。本王不希望看到,她们还能这么欢快的蹦跶。”
“属下遵命!”
……
御天帝国,帝都,皇宫。
一座偏僻的宫苑里,参加完宫宴的御弈卿还不知道西玖那边的事,泡了个热水澡后披着外袍坐在桌边,处理着血宫传来的各种暗报。
每年的年节宫宴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过去坐几个时辰,走个过场罢了。反正他的位置一直都被安排在最偏僻的角落,刚好也省去了不少麻烦。在宫宴上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没人会发现有他这个人。
“弑月,问天门的资料收集了多少?”
御弈卿看着血宫密报上已经不止一次出现这个新起组织的名字,蹙了蹙眉询问着守在一旁的弑月。
这个新起的势力倒真是好胆量!她们是把他和她的无视,当做了她们嚣张的资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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