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玖帝国,帝都。
纪凰带兵驰援御天帝国的消息刚从曼城传回帝都,纪宸吟也开始清点兵将,准备带兵援助。
由于战场和西玖帝国相隔甚远,所以西玖百姓并没有受到战争波及,依旧辛勤劳作丰衣足食。
也正因此,朝中许多武将先前并不支持发兵,理由就是两大帝国联手打一个已经占尽优势,西玖再去插手实在没必要,劳民伤财,而且显得仗势欺人。
对于这种言论,纪宸吟当天早朝直接抡起那人砸到金銮大殿的盘龙金柱上,当场给人砸了个头破血流。
再之后,那人被沐瑾宣革职查办,朝中也就无人再敢阻拦出兵了。
……
帝都,凰王府。
御弈卿在纪宸吟四十生辰时送的战甲和纪宸吟自己的佩剑全部搬到了院里,纪宸吟坐在板凳上,把她那佩剑磨得锋利无比。
晨泽语站在她旁边擦拭着战甲,每一处都擦得仔仔细细,眼帘下满是担忧。
“宸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的身子真的还好吗?”晨泽语开口问着。
纪宸吟抬起头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没事的,你不要想多了。”
说完,纪宸吟低下头去继续磨剑。
晨泽语抿着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继续擦盔甲去了。
擦了一会儿,他还是觉得不放心,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管家已经带着沐梓昕到了院里。
“王姨,姨父,小昕又来打搅你们了。”沐梓昕这次难得的没有带孩子,提着食盒远远的就给晨泽语夫妻俩打招呼。
“这孩子,怎么跑凰王府比跑皇宫还勤……”晨泽语低下头嘀咕一句,但还是笑着把人迎了进来。
纪宸吟也放下手里的剑,看向沐梓昕扯开一抹笑,开口问着:“小昕今日又带了什么?”
三日之内至少来两次,也真是难为他了。
“是王姨上次说味道不错的莲子羹,见王姨喜欢,就又做了些送来。”沐梓昕走到一旁的石桌边,把食盒里的粥端了出来。
“莲子粥啊……”纪宸吟似是有些怀念,看了眼沐梓昕,慈爱笑道:
“你小时候肝火旺盛,又不肯吃药,你父君就只好做些莲子粥给你清火。王姨运气好,有时候沾你的光,碰巧能吃上几口,觉得很是清甜可口。”
沐梓昕有些怔愣,抿起嘴继续给纪宸吟摆出筷勺,有些牵强的笑道:“原是如此,天下间的父亲真不容易。”
“是啊,小昕现在也是父亲了,也是个不容易的。”晨泽语在一旁笑着开口。
纪宸吟看了晨泽语一眼,然后又转向沐梓昕,接着笑道:“天下的父亲皆是会护子的,你父君亦是。即便孩子犯了再大的错,父亲都只恨不能代为受过。”
此话一出,沐梓昕的脸色变了变,有些苍白。
晨泽语推了推纪宸吟,嗔怪着:“说什么呢!什么代为受过的!小昕好好的给你送粥来,一会儿别被你吓唬到了!”
小昕不就是和宁儿闹闹别扭了吗,她前段时间不也没说什么,怎么宁儿出嫁之后反而这样了,一点都没个长辈样子。
说着,晨泽语又转向沐梓昕,温柔开口:“小昕别管你王姨,她带那些士兵带惯了,说话也没个分寸的。”
“好好好!是我没分寸!”纪宸吟无奈,只好握着晨泽语的手捏了捏,然后开口道:
“我就是见小昕最近不怎么喜欢待在楚家,就想告诉他,有什么事都有我们这些长辈们撑着,受了委屈别憋着,大可告诉我们,我们都会尽力为他解决的。”
纪宸吟说完这话,沐梓昕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抬起头笑道:
“谢谢王姨的好意了,不过我并不是不喜欢待在楚家,我只是想多来陪陪姨父,想着到时候阿宁再回来时应该也不会那么怪我了。”
沐梓昕一边说着,一边把勺子放进碗里,端着莲子羹走到纪宸吟面前开口道:“王姨尝尝吧,若是好吃,我便再做些带进宫给父君。”
王姨,对不起了,这是你为我解决麻烦的唯一方法。父君亦是为人父的人,一定能谅解我的。
纪宸吟看着端到她面前的碗,沉吟片刻后还是扯出了一抹笑,开口道:“好,能吃到你亲手做的莲子羹,你父君一定会很欣慰的。”
……
东辰帝国,瑞城。
城池内的一处山谷里,上千骑兵策马而出,扬起满地灰尘飞沙。
山谷里剩余的大半骑兵继续守卫谷内,日复一日枯燥的看守生活让她们显得有些倦怠。
“主子,经属下探查,被调走的确实是次谷守军。”弑月潜回御弈卿身边低声禀报。
御弈卿闻言点了点头,看向不远处那些骑兵队伍,朝一旁的电刃打了个手势。
电刃立刻会意,抱拳退下,带走了一部分血宫成员,一队人走小路往山谷后方绕去。
她们这队人走后,御弈卿才转向弑月和弑云,淡声道:“原计划行事。”
“是!”弑月弑云抱拳退下,很快就带着剩余所有血宫成员离开了。
御弈卿一个人继续守在原地,表情淡漠到好像无所欲求。但他的眼底却蛰伏着猩红的暗芒,危险又冰冷。
他就这么守了不知多久,专注而细致。
直到等到他要的时机,他才像支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烈日当空。
城西一处偏远废宅里,数百号人先后抵达,整整齐齐站在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有些因为院小而站不下的人,就只好排到院外去了。
“任务结束,准备返程!”弑云语气轻快的说着,遣散了院里的人,和弑月一起进了废宅的一间旧房。
房里,御弈卿坐在榻上,揉着自己的眉心,显得有些疲倦。
“主子,你不是在午休吗?”弑月快步走了过去,倒了杯水递给御弈卿。
御弈卿接过水杯,心不在焉的喝了两口,然后开口道:“做了个奇怪的梦。”
“啊哈?!”弑云惊住,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着:“什么梦啊?”
头一次听到主子这么正经的说梦,他一下子没缓过来。
御弈卿蹙了蹙眉,把杯子递给弑月,沉吟片刻之后开口道:“没什么,一个梦罢了。”
“诶别啊!民间都说梦能预测什么运势啊、祸福啊、姻缘啊、子嗣啊,主子,你说给属下听听,属下说不定能给你解个梦呢!”弑云眼巴巴的看着御弈卿。
御弈卿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尤其是听到弑云那一句子嗣的时候,脑袋里面突然闪过了些什么。
那个梦……
他确实觉得,最近身子不怎么爽利。
这么想着,他顺手搭上了自己的手腕,整个人呆呆的坐在榻上,好像傻了一样。
“主子?”弑云见御弈卿半天没理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弑月也蹙着眉头,朝御弈卿开口问着:“主子你怎么了?莫不是身子出来什么问题?”
他最近一直觉得主子的身子有些不对。
听到两人接连出声,御弈卿这才回了点神,抬头扫了弑月弑云一眼,默默把手腕抬起来。
弑月一愣,连忙上前搭上御弈卿的手腕,开始诊脉。
医者不自医,虽然主子医毒之术高超,但也有难以自诊的时候。他好歹学过一点基础的诊脉,为主子瞧瞧应该还是勉强可以的。
这么想着,弑月很是认真的开始感受御弈卿的脉搏。
一秒、两秒、三秒……
弑月此刻的呆滞,比起刚才的御弈卿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了你们?弑月你说话啊!”弑云急得不行,窜到弑月面前左晃右晃的。
弑月愣愣转头,对上弑云那焦急的眼神,嘴唇蠕动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喜脉。”
“什、什么!”弑云一蹦三丈高,看了看弑月,又看了看榻上盘腿而坐的御弈卿,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样,雷得外焦里嫩的。
其实他们一直以为,主子这辈子都是很难有后嗣的。毕竟那么多年的寒毒,极有可能伤了根本。即使寒毒解了,要孕育子嗣也是不容易的。
而且不仅是他们这么想,身为当事人的御弈卿,也差不多是这么个想法。
这个喜脉,来得太突然,也太不真实。
御弈卿伸手抚上小腹,表情呆呆的,现在还有些懵。
接近两个月,是她和他分开的前一晚留下的吗?
“主子,主子主子!我们赶紧返程吧!”弑云回过神来,咋咋呼呼。
自家主子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特殊了,根本不适合再继续待在东辰帝国,毕竟什么都不如他的安全来得重要。
弑月也被弑云咋呼的回过神来,朝着御弈卿点了点头,开口道:“属下建议主子即刻返程。”
血宫成员都可以自行离开,不需要主子看顾。现在主子越早离开东辰越好,就怕迟则生变。
御弈卿点了点头,盘坐在榻上,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开口道:“你们下去准备。”
他想她了,想现在飞去她身边见她的那种想。
“是!”弑月弑云立刻退下,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主子丢到主母身边去。
主母什么时候在主子肚子里揣的种,真是太会赶时间了!幸好这次任务途中没出什么意外,否则真是悔都没地方悔去!
现在只有尽快护送主子回主母身边,不然他们这颗小心脏跳上跳下的,很不踏实啊!
等到这两人离开房间之后,御弈卿的手直接像粘在肚子上一样,愣是没法拿下来。
她和他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咚咚——!”
“主君,属下有事禀报!”
电刃急切的声音让御弈卿冷静了一点,淡声道:“进。”
得到御弈卿的允许,电刃跟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也没注意到御弈卿的手一直放在肚子上,急急忙忙开口说正事:
“启禀主君,属下探查到东辰粮队的押运路线,粮队约摸半月后会经过瑞城!半月时间,足够我们设伏,截下东辰的大军粮草!”
东辰本就粮饷供应不足,只要粮草一断,东辰军心必然大乱!
御弈卿刚才那炽热到发懵的意识,此刻听到电刃的禀报之后迅速冷却镇静。蹙着眉头再三思量,他还是开口道:
“延迟返程,准备伏击粮队。”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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