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玖帝国,曼城。
解决完最后一个天命门据点的御弈卿,才刚从北霄帝国赶回曼城,却又接到揽月与血宫齐齐送来的暗报。
看到上面天命门复出、行事手段较之以往更为诡异毒辣的消息,御弈卿很是头疼的将暗报放到一边,一时间也想不出除了派人盯着还能干嘛。
好不容易拔除了一个问天门,现在又复出一个天命门,这些人真是没完没了了!
“主子,你让准备的东西,属下已经命人放在星海轩了。”
弑月敲门进来,望向桌边那让御弈卿头疼的暗报,语气轻快揶揄道:
“天命门的事主子不必太费神了,现在只能先静观其变。倒是主母那边,嗯……主子准备?”
御弈卿看着向来稳重的弑月越来越跳脱,不知是该为他的转变开心呢、还是该为自己一去不复返的主子威严担忧呢?
“你最近若是无事,可以去炼狱闯闯。”
御弈卿面色不改的走出书房,向着星海轩去。
弑月听这语气,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那点傲娇劲儿上来了。纵使心里再想多调笑几句,此刻也只敢抿紧了唇,绷着一脸稳重立马跟在他身后。
虽然炼狱的训练非常刺(变)激(态),但他才从炼狱闯了一圈,好不容易闯上第八层,现在就不要去找那惨无人道的虐了。
真不知道风啸那个家伙,是怎么闯到了第十层的?而且据说,炼狱的每一层,邪王殿下早早的就闯过了……
星海轩里,御弈卿打开屋内的箱子,只见里面全是各式各样折叠整齐的衣袍,但这些衣袍有一个共同点——银色。
御弈卿伸手一件一件仔细查看过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箱子里。
弑月在一旁看着,没有御弈卿的命令,也不敢胡乱上去帮忙。
这些衣袍可是主子特地跑去揽月区、找绘师们聊了许久才设计出的样式,每一件都蕴含着主子对主母满满的情意。他要是一个不小心给刮到哪里了,主子还不得咔嚓了他?
“派人送去凰王府,务必在七月九准时送到。”
乞巧过后、中元之前,七月九……他忽略了她的十三岁生辰,绝不能再错过十四岁。
“属下遵命!”
弑月绷着一脸任重道远的模样,带人把箱子抬了出去。
就在御弈卿坐着喝茶、以为弑月已经走远的时候,走到半路的弑月突然折了回来,站在门口、冲着不明所以望向他的御弈卿语气飞快道:
“主子属下忘了跟你说在礼仪上赠送衣物是表达衣袖交缠的爱慕之意好了属下说完了先行告退。”
弑月看着御弈卿难得呆愣住的样子,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立刻就拔腿离开了。
主子向来不会特意去了解男女之间赠礼的这些寓意,早在主子给主母准备这份礼物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猥琐旁观。
嗯,主母大人还考虑再给他们涨工钱不?
而房内,看着弑月溜得飞快的背影,再想想刚刚弑月说的那一长串话……
赠礼寓意?
衣袖交缠?
爱慕之意?
向来冷静自持的御弈卿深吸一口气,耳尖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上粉色。
他只是见她懒得购置衣物,想着为她添一些新衣而已,哪有那么多什么奇奇怪怪的寓意?
罢了,反正自己也是要去西玖帝都找她的,到时与她说明一番就是了。
他虽然确实倾心于她,但此次赠送衣物绝不是这个意思。
……
西玖帝国,帝都,凰王府。
七月降临,又是一年乞巧姻缘节,纪凰十四岁生辰也悄无声息的如期而至。
忆夜轩内,隔段时间就会有曼城的管事人员过来纪凰这边,汇禀一些主要事务。
不过纪凰只有极少数时候会插手干预、进行一些调整,大多数时候还是由她们自行斟酌决议。
“主君呢?”
纪凰看着手中暗报的重点全是天命门复出,并不意外地将暗报放到一边,静静翻阅着屠生交易记录,抽空询问着一旁站立的男子。
“主君的去向,雨封不敢探问。”
封长安面色如常,起初对纪凰的那点悸动,早已在御弈卿出现后便逐渐湮灭,如今仅剩下恭敬与服从。
现在的封长安,是纪凰麾下雨字护法雨封,仅此而已。
在屋内又恢复一片寂静的时候,门外传来风啸风鸣的问好声。
“大公子。”
“凰儿在干什么?我现在方便进去吗?”
纪宁从院外走了进来,探头探脑朝风啸两人问着。
屋内的纪凰收起手上的暗报,抬头朝雨封淡声道:“你退下吧。”
“是。”
风啸站在门外,感觉到屋内雨封的气息离去,正准备推门进去禀报的时候,纪凰已经出来了。
“哥,你又想去哪闹腾?”纪凰面对自家爱玩的哥哥,真的感到一阵阵脑壳疼。
帝都繁华之城,多得是好玩新鲜待发掘的去处。有了她陪着胡闹的自家哥哥,当然是不甘心闷在家,每天必定要溜出府玩一场才爽快。
而对于纪大公子最喜欢的玩闹之地,纪凰敬谢不敏。
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家哥哥对花街居然有那么浓厚的兴趣,而且尤其钟爱她的揽月居?!
她至今都还清楚地记得,自己那帮下属们望向她的表情,就差没把“主子你居然敢背着主君干这事?!”这句话写在脸上。
而且回府之后,她还要面对晨泽语父君的一番询问,强行违心的说她们兄妹俩只是出去逛逛衣物。
“好了好了!凰儿,我今天可不是来找你出去胡闹的。”
纪宁伸手挠挠后脑勺,看着自家妹妹那明显不相信的小眼神,赶紧继续说道:
“母王父君让我们随行,一起进宫看望舅舅。”
听到他这句话,纪凰才收回了自己怀疑的小眼神,点了点头跟着纪宁去大厅。
自从收兵回京之后,她进宫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过来,而且基本上都是为了和母王、舅母还有表姐讨论战事政事,当真是忽略了即将生产的纪宸竹。
……
“参见凰王殿下、邪王殿下、凰王君。”
凰王府的马车一路通行到凰栖宫,宫侍禀报的声音立刻吸引了纪宸竹的注意力。连忙让沐梓昕扶着,抱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就走出殿了。
“姐姐、姐夫、凰儿、宁儿,你们进宫怎么不提前让人说一声,我还什么都没曾准备。”
晨泽语连忙上前,在纪宸竹另一边扶住了他,开口道:
“你怀胎辛苦得很,就是怕你费心准备才没让人通告。一家人何需那般礼遇?快坐下歇着。”
等纪宸竹坐下之后,其余所有人才纷纷落坐,唯独纪凰领着风啸风鸣、在殿内毫不拘束的四处查看。
那边围坐在一起的几人聊了一会儿之后,纪宁突然拔高了声音愤愤不平道:
“那些后宫皇侍好欠教训!舅舅你在宫中受了这么些委屈,为何不告知我们?”
沐梓昕死命拽住撸袖子的纪宁,嘴里念叨着“冷静冷静”。
“宁儿说的是,小竹你无需担忧,有凰王府在背后给你撑着,你何必忍气吞声?!你是我纪宸吟的弟弟,堂堂一国皇君,还教训不得那些皇侍?!”
纪宸吟这次气得都不想揪住暴走的纪宁,恨不得让纪宁直接去把后宫皇侍都胖揍一顿才舒服!
她此刻真想冲到养心殿去,把沐瑾宣那货揍一顿出气就好,竟然让她的宝贝弟弟受了这么多苦!
今天要不是昕儿这孩子嘴快,她们都还不知道后宫的手段居然能阴狠至此!
在殿中四处检查的纪凰也冷下了脸。
除了年节宫宴上藏夕花的那一次、战时被雷禁救下的那一次之外,她家舅舅的饭菜里居然先后被下毒近十次、被宫侍冲撞两次、被绊倒一次、被行刺一次。
幸亏多数时候,沐梓泫、沐梓昕姐弟俩都陪在他身边,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我知道,可每次派人查探时,相关的宫侍都早已被灭口。找不到证据,瑾宣也无从下手,只能加强我身边的防卫、再流放一批易生事惹祸的宫侍,以示警戒。”
纪宸竹有些无奈。
这里是皇宫,他身为皇君,一举一动备受关注。若没有证据胡乱质疑后宫皇侍,定然会落下个恃宠而骄的名声,而且还会波及凰王府,让人非议纪家功高震主之类的。
纪宸吟几人听了他的话之后,心里也是不好受。
被这高墙琉璃瓦困住之后,许多事情便不再那般单纯。纵使沐瑾宣心中已经知晓了一切,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依旧无法直接替纪宸竹做主。
后宫之事牵连前朝,牵一发而动全身,确实让人无可奈何。
“舅舅,你宫中为何如此多生面孔?”
纪凰将整个殿内探查了一番,发现并无异样之后,才围到纪宸竹几人身边坐下。
后宫那些皇侍对自家舅舅这一胎当真是虎视眈眈,更何况舅舅的胎已经这么大了,恐怕早已诊出了是女儿,那些皇侍怎么可能坐得住?
这一胎已经九月了,最多不过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便要生产了,这段时间内恐怕找上门的麻烦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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