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峰行宫,宏泠轩。
安意抱着他家公子压箱底的宝贝站在御弈卿的院子里,其余小厮让他坐下休息他也不肯,给他倒茶他也不喝,反正就是抱着怀里的包裹不撒手。
一直等到纪凰和御弈卿开完曼城年度大会回来之后,他才愿意挪动了,朝着进院的纪凰和御弈卿行了一礼。
“少殿下、少王君万安。”
行完礼之后,安意的表情那叫一个隐晦莫名。
少殿下怎么也在啊?!
那这东西现在肯定不能交给少王君了!
算了算了,都过了好久了,想必现在公子院里应该没人了,他还是先把他家公子的宝贝带回去继续压箱底吧!
正当安意心里各种思绪弯弯绕绕的时候,站在他对面的纪凰终于开了尊口:
“什么事?”
自家哥哥的小厮,怎么和他一样傻愣愣的?
安意被纪凰突如其来的问话吓得一颤,差点把手里的包裹给抛出去,反射性的看了御弈卿一眼。
也就是他这一眼,不仅让纪凰挑起了眉,还让御弈卿悬起了心。
御弈卿脸上的淡漠表情稍微有些龟裂,好像已经可以猜到安意怀里的包裹装了些什么了。
“本王问你话,你看少君做甚?”
纪凰饶有兴趣的看了眼身边板着脸装乖的小夫君,对于纪宁送来的东西,突然有那么点好奇了。
“这……这……奴才突然想起来,来的时候拿错了包裹。还请少殿下和少王君稍等片刻,奴才立马回去换!”
不愧是纪宁教出来的人,安意这求生欲强起来简直无可匹敌啊。
只可惜,纪凰不是简墨离,没有那么好糊弄。
眼瞅着安意就要踏出院子了,御弈卿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
而他这口气还没松玩,就只听见纪凰那邪肆的声线从他头顶幽幽响起:
“站住。”
安意此刻内心慌得一批,眼看着自由就在眼前,跨过面前这扇门就是了,可他偏偏没那个狗胆再往前迈半步,甚至还怂了吧唧的转过身:
“少殿下还有何吩咐?”
呜呜呜!
公子救我!
少殿下太可怕了!
“你在这儿站了许久都没发现拿错东西,见着本王就发现拿错了?”
纪凰说着,眼神从她家小夫君的头顶扫过,吓得后者脸上的淡漠表情彻底裂开了。
“咳咳。”
御弈卿一只手握拳掩嘴干咳两声,另一只被纪凰牵住的手使劲捏了捏,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
被暗示的纪凰勾了勾唇,借着袖子的遮掩,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在他快要炸毛的时候朝着瑟瑟发抖的安意开口道:
“东西放下,你走吧。”
她倒要看看这包裹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搞得像做贼似的。
安意听到纪凰的命令,小心脏又一次忍不住的颤了颤。
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御弈卿,见后者对他微微颔首,这才敢把东西放下。
“下去吧。”
纪凰看了眼安意放在桌上的包裹,挥挥手让安意和院子里其余下人全部都退下了。
安意闻言如蒙大赦,撒开脚丫子就奔了出去。
那架势,简直就跟逃命似的。
而且他一边逃,还一边在心里感叹着:少王君真是个顶天立地傲骨铮铮不屈不折的大好人!
呜呜呜!
太感动了!
少王君简直比他家公子靠谱太多了!
……
院子里,纪凰看着桌上的包裹,颇有兴致的凑到御弈卿耳边,认真询问着:
“阿卿,你说这东西包得这么严实,究竟是什么呢?”
御弈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避开她说话时的热气,然后抿着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不乐的说着:
“你自己看去!”
最后一点消遣的小乐趣都要被她发现了,没意思。
“不说?”
他这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倒让纪凰觉得自己在欺负他了,伸手揉着他的脑袋。
“不想说!”
御弈卿噘着嘴,气鼓鼓的别开脑袋。
看到他这举动,再稍微联想了一下前段时间的事情,纪凰好像也对这包裹里的东西有点猜测了。
“那……不如把拆封的机会留给阿卿?”
“不要!”
御弈卿放出第三波拒绝,反正现在就是不想讨论和这个包裹有关的任何话题。
然而纪凰可不会轻易揭过这个话题,耸了耸肩之后朝着包裹伸出了手,笑得不怀好意。
“阿卿,我还没拆开,你现在老实交代还来得及哦。”
御弈卿闻言咬了咬唇,歪着脑袋盯着纪凰,似乎是在思考她这话的真实性。
纪凰也不催他,手指在包裹的活结上拨弄着,等着他自己乖乖过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御弈卿就委屈巴巴的挪动着脚步,朝着纪凰走去了。
“应该是画本子。”
说着,御弈卿抱住纪凰的腰,在她肩窝蹭了蹭,试图通过卖乖来蒙混过关。
纪凰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笑着问道:
“上次那种画本子?”
她的小夫君,似乎是胆子肥了啊。
听到纪凰发问,御弈卿的眼神开始左右飘忽。抬手牵住了她勾着他下巴的那只手,整个人软乎乎的趴在她怀里。
好一会儿之后,纪凰才看见他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嗯。”
他这老老实实的交代态度,也只有犯了错时才会有了。
纪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刚才那只手被他牵着,只能用另一只手再次勾起他的下巴,俯身压了上去,噙住他那双抿紧的唇瓣。
没有等来想象中的惩罚,反而等来了这么温柔的一个吻,御弈卿呆滞的微微张开了嘴,让纪凰顺势攻了进去。
一直被攻城掠地的御弈卿完全忘了反抗是什么东西,两只胳膊顺势环上了纪凰的脖子,有些艰难的仰着脖子,懵懵懂懂的顺应着她的动作。
纪凰两只手握上他的腰身,轻轻用力便将人抱了起来,直接抱到了一旁的桌上坐着。
坐在桌上的御弈卿只感觉脖子轻松多了,刚刚是仰着脑袋,现在是低着脑袋,彻底感受到了纪凰平时那低头亲他的优势。双腿分开垂在她的腰侧,暧昧的动作让人脸红心跳。
纪凰站在桌边,将他抱上桌之后,双手撑在了他身体两边的桌沿上,将人禁锢在身前。
微微仰着头,不知休止的掠夺着他的气息,直到将他逼得无法呼吸才肯罢休。
“从书上学了多少了?”
御弈卿好不容易被松开,整个人已经软成了一滩水,趴在她怀里红着脸喘息着。
突然听到她开口询问,缺氧的大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
“没学多少,就……就二三十来个吧。”
御弈卿瓮声瓮气,乖乖凑到她脖子边,噘着嘴在她侧颈轻轻碰了两下。
他确实没怎么看,就偶尔心血来潮时翻一翻而已。
平时他的公务都多得要命,血宫和屠生的交易数据摞起来比他还高,哪儿有那么多闲时间去看这个啊。
“二三十?那也不少了。”
纪凰揽着他的腰,在他嘴角啄了一口,用一副讨论学术的态度,认真开口道:
“不如阿卿今晚教教我?”
她倒要亲自体验体验,她家小夫君究竟学了些什么。
“嗯!”
她强势的紧,这话虽是在问,但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权力。
御弈卿别无选择,只好点了点头,然后悄悄把旁边的包裹挪到了身后遮住。
这贼兮兮的小动作落在纪凰眼里,莫名让她觉得有几分可爱,于是便随他去了。
不过么,小夫君她舍不得罚,那也就罢了。
至于自家哥哥,确实该管管了。
……
凌云峰行宫,耿迭楼。
“启禀皇子,箫河那贱人好像是流产了。现在芥殷阁那边闹得厉害呢,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
一名小厮兴奋不已的朝着御萦雪禀报着,只见在他禀报完之后,御萦雪随手扔了个金簪子给他,心情大好的朝他吩咐着:
“下去吧!继续看紧那边,少不了你的好处。”
箫河啊箫河,你这贱人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了!
“是,奴才告退!”
那小厮欢欢喜喜退下之后,御萦雪一人在房里笑得舒爽,多天来的郁结终于散开了不少。
前段时间武盟被血宫端了个底朝天,他那义母范妲沦为了江湖上一个小门派的守门人,也帮不上他半点儿忙了。
而他现在也被萧阮琛那个负心女给休弃回国,在御天帝国受尽嘲笑冷眼。
总之,这段时间来,真是诸事不顺!
也幸好倒霉的不止他一个人,好不容易怀了孕的箫河,居然还流产了,这对他来说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要不是怕萧阮琛此刻狗急跳墙、逮着个人就乱咬,他还真想去看看箫河那贱人流产的样子!
那一盆盆的血水,肯定好看极了!
御萦雪此刻的神色带着一丝癫狂,仿佛受过什么刺激一样,那笑容看的让人脊背生寒。
他一个被休弃的皇子,被送回御天帝国之后简直就是像被人踩进了泥里,谁都能上来踩上一脚。
而他那皇君父亲,自从御拓池成为一颗废棋之后,整天就只顾着帮新上任的御绡菱巩固位置,根本无暇顾及他这个亲生儿子。
至于他的母亲,那就更不用指望了。皇室里面,哪儿来的什么母子情深?御锦枭没有暗中处理掉他以保全皇室颜面,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再加上现在御天帝国里内乱不止,御锦佚手握重兵,对那张皇椅虎视眈眈。御锦枭已是自顾不暇,哪儿来的心思管他这个儿子?
爹不帮娘不管,又没有手足帮衬,他回到御天帝国之后的生活简直如履薄冰,谁见了都要上来踩一脚。
以往那些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捧着他的脚阿谀奉承的人,现在见了他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不行礼也就罢了,还冷嘲热讽,一个个都恨不得在他身上踹上几脚!
更为可恨的是,御丰那个让人恶心的东西,居然敢对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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