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云听到这话,站在御弈卿身后撇撇嘴。
年纪相仿?这御锦枭也太敢说了吧?这是欺负主母长得高吗?
主母才过完十四岁生辰,十五及笄都还没到呢!那太女御拓池早就已经二十五了,大了主母十岁多好吧?!
而且还说什么身在皇家需得为人表率……呵!御拓池的为人比起御丰也没好到哪去,只是做事比较周全,没让太多人知道而已。
弑云心里想的,也是弑月、风啸、风鸣几人心中所想。
早在进御天帝都之前,她们就把御天帝都的资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对于御拓池这个人也了解了不少。
御拓池原本只是个普通皇侍的女儿,后来那名皇侍在各种谋害下丧命了。恰好皇君苏叠雪只有一子而无女,御拓池便被移到他名下抚养了。
被移到苏叠雪名下之后,御拓池成了御天帝国皇室的嫡女,自然也就被封为了太女。
哪怕之后御拓池知道了她生身父亲的死与苏叠雪脱不开干系,但是为了保住现有的地位与权利,她还是选择了认贼作父,借苏叠雪的地位以稳固自身。
在御拓池利用嫡女身份获得权势地位的同时,苏叠雪也父凭女贵,安心的坐着皇君的位置。
总之这两人互惠互利相互利用,蛇鼠一窝都算不上什么好东西。这样的人拿来和主子放在一起比较,真是连她们都看不下去了。
纪凰眼神毫无波动地接过御拓池的话,言词崇敬语气淡漠道:
“御天皇室尊贵无上,在下一介草莽,怕是合不来皇室的礼数、当不起女皇陛下与太女殿下的抬举。”
她今天只是想来看戏的,并没有什么想要一起唱戏的意思。
听纪凰这话都说得这么敷衍了,在场所有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她的态度,缩着头不敢去看御锦枭与御拓池那便秘一样的神色。
“既然阁下不愿,本宫自然不强求。”
御拓池脸上那友好的笑容早就没了踪影,阴沉着脸一拂袖回了自己的席位坐下。
自从成为太女之后,还没人敢这么在她面前这样摆谱。她已经这么放低身份了,这弈凰竟还不知好歹的拒绝。
既然如此,当不成朋友,那便是敌人!不过是一介草莽罢了,有什么好拽的!
一阵尴尬的死寂过后,苏叠雪干笑两声,看着兀自用膳的纪凰,语气阴阳怪气道:
“弈凰阁下倒是很喜欢宫里的膳食,要不然一会儿出宫时命人打包一些带走?毕竟行走江湖,能吃到这样的御膳也很是难得。”
这冷嘲热讽的一番话,半点没有引起纪凰的不快。只见她很是勉强的点点头,语气比起刚才稍微正经了点,看着满桌饭菜道:
“若是皇君不嫌麻烦的话,在下就却之不恭了。这些膳食虽然有些欠缺,但还是可以放到揽月楼给厨师们做个负面参考。”
她总感觉这御天皇宫里的御膳,真比起来还没有民间的饭菜好吃。
御天帝国虽处大陆居中,口味南北不忌。但帝都这一块的区域严格来说已经算是偏北,饮食方式也偏向粗犷豪迈。
这里的民间饮食都是大白面馒头混上腌菜,再来几盘熏肉酱菜,配上几壶烈酒,端的是豪迈旷达随性热烈。
而在这宫宴上,偏偏要把随性的食材一板一眼做得那么精致,完全丧失了这些吃食该有的本性。怎么说呢……就是做得没有灵魂吧!
揽月楼里不仅有她带来的现代各类型饮食,也有这个世界天下各地的特色饮食。揽月厨师在烹饪时,也都会最大限度的保留食材的原汁原味,给所有食客最接近产地特色的味觉体验。
所以看着宫宴上这些被格外娇羞化切丁的馒头,纪凰揉着眉心表示好难感受到美食的灵魂。
御弈卿坐在宴场上无人注意的角落,有些想笑的看着她,透过她的一点点小动作就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
确实,比起宫中这些御膳,他也是宁愿去民间找家农舍用餐。至于御天皇宫内那些御厨的厨艺,他不做评价。
西玖帝国地处大陆偏南,鱼谷丰硕、气候温和,算是五大帝国中对饮食最为讲究的帝国了。西玖帝国的御厨都比不得揽月内被她教出来的厨师,那么这天下有几人能在她面前妄论厨艺?
“弈凰阁下眼界还真是高!”
苏叠雪没想到纪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气的脸色都青了,愤愤地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低下头用膳。
原本吃起来觉得还不错的膳食,现在吃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索然无味。这样的感觉惹得他吃了两口就没再继续,眼神娇嗔委屈的望向御锦枭。
“陛下,臣君感觉有些身子不适,不想影响各位的兴致,可否先行告退?”
反正他在这也没什么能干的,这弈凰又一副懒得与御天皇室结交的意思。与其在这儿闷一肚子火,他还不如回去准备萦雪及冠礼时的用品。
御锦枭见苏叠雪这模样,对纪凰更不爽的同时体内也是一阵燥热,朝着御萦雪道:
“萦雪,你父君身子不适,你先陪他回宫吧。”
“儿臣遵旨。”
御萦雪刚巧也觉得这宴席上尽是些女儿家的明争暗斗,有些不适合他待着,当下就站起身去扶着苏叠雪。
“臣君告退。”
苏叠雪在御萦雪的搀扶下转身离开,离去之前还朝御锦枭抛去一个勾人的眼神,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一众朝臣皇商低下头,面上不显露分毫,实际上心里已经对苏叠雪这种做派很是不屑。
身为一国皇君,再怎么说就算没有端庄大气威仪天下,那好歹也要知书达理守礼自重吧?这青楼小倌一样的作风真的不觉得跌价吗?
御锦枭不赞成的看了苏叠雪一眼,却没有任何开口告诫的意思。
她不喜欢太过怯懦的男子,在行事时完全放不开;同样的她也不喜欢太过傲气的男子,硬生生让她失了耐心。
这苏叠雪是少见的合她胃口,因此在玩腻之前、或是找到下一个合胃口的男子之前,只要他不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她一般不会重责于他。
苏叠雪退下后,场内又是一片尴尬的寂静,只有纪凰这只奇葩在努力寻找餐桌上残缺的灵魂。
御锦枭虽然很不喜欢纪凰的狂妄,但不可否认她很想要纪凰名下掌控的钱财,所以想了想还是扯着笑朝纪凰开口道:
“弈凰阁下的揽月遍布天下,想来与商界各业都有交集吧?今日宴上来了不少经商有道的商士,阁下可以与她们多聊聊看,说不定能积累不少经验。”
站在御弈卿身后的弑云脸色如同吃了虫一样,再次被御锦枭的厚脸皮恶心了一把。
积累经验?呵!是主母积累经验还是这些人抢占便宜?
宴席上这些皇商都是些因为每年上缴的税钱比普通商家多出近十倍,所以能仗着皇家的名号、在外欺压同行强买强卖的商家罢了。
实际说起来,这其中的许多人开立的商号,还不如外面的小户生意口碑好。
揽月在商界的地位,那是绝对雄踞首位垄断各界的,难不成还需要向这些人讨经验?就算要占便宜,也请把身份降低些好吗?这种想占便宜还一副对方应该觉得荣幸的模样,真是倒胃口。
御弈卿似乎是感觉到了弑云越来越暴躁的气息,使了个手势让他先回去。
弑云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在这多待,收敛了一身气势暗自退下。
由于众多人的注意力都在纪凰那儿,也没几人会注意到可有可无的十三皇子身边的宫侍。
当然了,虽然别人没心思去注意,但纪凰身边的某位首领却是一直悄咪咪盯着呢。
风鸣见到弑云离开之后,目光朝他离开的方向多望了几眼,随后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继续抱剑守在纪凰右侧。
然而她这不经意间的小眼神,却恰好被注视纪凰的御弈卿顺道看了去。
御弈卿收回视线端起茶杯,面上依旧淡漠清尘,实际上心里已经狠狠地皱起了眉:莫非他身边这两人都要被她身边那两人挖去了?
纪凰感觉到自家夫君收回去的视线,状似随意的抬头,目光却很有目的性的朝十三皇子的席位掠过。见到他在低头喝茶之后,她才想起来要回御锦枭的话。
“人各有道,商亦如此。在下走的商道太过杂乱,恐怕有违在座诸位的观念,就不自讨没趣了。”
这些人行商大多是为了更好的物质生存,在一个行业中成为领军存在。而她行商是为了广纳天下财源、掌控天下情报,借以维持麾下所有势力的稳定运转拓展。
出发点都截然不同,运营方式也是千差万别,这种情况下就算想好好交流也很难找到共同话题。
御锦枭听完纪凰的话,脸上强扯出来的笑意都僵硬了片刻。然而一转念想到揽月那富可敌国的钱财,她硬生生压下了对纪凰的所有不满,继续开口道:
“弈凰阁下太过自谦了,揽月的影响力是在座之人有目共睹的,岂是杂乱一词可以形容的?今日为了弈凰阁下的到来,帝都中大多数声名在外的皇商都齐聚一堂,阁下切不要再推脱了。”
若是再推脱,她真的就没什么耐性和这弈凰耗下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让人暗中做了这弈凰,再直接找个罪名封锁了揽月那些连锁店。
反正这是御天帝国,弈凰那些人再怎么都翻不起什么浪。
纪凰挑挑眉,眯着眼淡淡的从御锦枭脸上扫视而过,似笑非笑答道:
“既然诸位如此盛情难却,在下自当奉陪。”
这就没耐心了吗?果然是第一帝国的皇位坐久了,容不得别人一丝一毫的抵抗啊。
既然这些人想跟她交流交流,那她自然得好好奉陪,否则怎么对得起御锦枭为她举办一场鸿门宴的苦心啊。
御锦枭感受到纪凰扫过她的眼神,总觉得自己心底的一切算计都被剖开,暴露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再听到她意味不明的话语之后,心里更是一阵发寒,却还是挺直了身板端着一派皇家威仪道:
“那便好!众位爱卿便代朕好好招待弈凰阁下吧!”
不过还是个年纪轻轻半大不小的女子罢了,自己执掌御天帝国这么多年,还怕她个后辈不成?
这么想着,御锦枭也更加无所顾忌的朝众多皇商使个眼神,而后自己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宫女去小解更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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