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风鸣这以一敌百的架势,西玖帝国上到女皇凰王,下到文武众臣,甚至还有无极宫内的侍者,全都骄傲的挺起了胸脯,那叫一个与有荣焉。
再反观御天使臣的脸色,对比之下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风鸣这往台上一站,那轻轻松松的姿态,不仅把西玖帝国刚才丢的场子找了回来,而且给人一种御天武将都是烂泥的感觉。
这做派,可谓是把御天帝国的脸都打肿了。
“怪不得有传言,西玖武将,风鸣一人足矣!今日一见,当真是只有这一人拿得出手!”
御萦雪牵强的笑着,脸上青白交加,一半是怒的,一半是吓的。
既恼怒刚才那些御天的武将无能,也惊惧风鸣这比起传言来只高不低的实力。
听了御萦雪这话,原本因为风鸣得胜而有些得意的西玖官员都垂下头,恨不得在桌子底下打个洞钻进去。
过分!
太打击人了!
“所以,御天十二皇子还想怎样?”
御弈卿放下手里的葡萄,坐在宴场最上方俯视着底下一直找存在感的御萦雪,平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
纪凰坐在一旁,也不管御弈卿在和御萦雪说些什么,只是拿出帕子捧着御弈卿的手轻轻擦拭着。
那态度,视若珍宝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明明御弈卿只是问了一句,也没说什么别的,但听在御萦雪耳朵里就有那种不屑一顾的讽刺意味,仿佛在看一个蹦跶的小丑一样。
感受着御弈卿淡漠的态度,再看了看纪凰坐在一旁给他擦手的纵容宠溺,最后想了想自己被萧阮琛休弃之后的遭遇,御萦雪眼底恨意横生,愤愤道:
“西玖邪王身边的两名侍卫素来不离身,既然风鸣首领如此厉害,那另一位也不会太差吧?不如让鄙国的御卫领教一下?”
他就不信了,一个风鸣就算了,难不成另一个还能这么厉害不成?!
要是另一个也如此厉害,不可能从未传出过名号。
御萦雪说着挥了挥手,一道身影出现在斗台上。
那人周身的气息完全与四周屏蔽开,她周边的方寸之地仿佛和四周格格不入。
明明是在骄阳之下,却硬生生给人一种她站在夜里的感觉。
“御天帝国御前暗卫,隐一,请邪王下属指教!”
隐一整个人都笼罩在她的黑色夜行服里,就连脸上都扣着黑色面具。旁人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是仰着下巴在朝着纪凰那边说话。
似乎言语间,还有些对风啸的不屑。
而斗台上,看着隐一的举动,风鸣首领只觉得一阵风中凌乱——
姐们儿,跟我打不香吗?为什么要去找风啸送人头呢?
真的!跟我打!说不定能还能留点面子!
风鸣在斗台上神色复杂的望着隐一,目光中隐隐透露着一丝丝的同情与敬佩。
此刻不止是风鸣,就连一向素养极佳的月浮生都被御萦雪这波操作给整懵了。再次思考了一下措辞,最后他决定用无脑来形容御萦雪。
让忍道武者换了风鸣去和风啸打,这事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另一边,东辰帝国的席位上,脸色还有些苍白的“箫河”本来在安安静静喝着热汤,结果被御萦雪这番举动雷得差点呛到。
要是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眼底那毫不掩饰的鄙夷。
而上边,御弈卿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有些怔愣。
头一回听说有忍道武者上赶着和屠生首领风啸比武的,别说面子了,给自己留点里子不好吗?
风鸣好歹是实实在在的兵道武者,和她对上还有那么一丝丝敌在明我在暗的优势,可以多在台上挣扎会儿。
但风啸……一言难尽。
这么说吧,就连风鸣,在正儿八经和风啸对打时,都隐隐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因为她们两人实力相当,但风鸣在明,风啸在暗。
所以啊,御天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的要选风啸呢?
“邪王殿下的那位下属怎么还不上台,莫非是怕了?”
御萦雪见风鸣、风啸两人迟迟不动,内心一阵窃喜,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是风啸怯场了。
此刻,风鸣的内心:……
她突然有点佩服御天的人了,真是勇气可嘉。
风啸怕了?
呵!
风啸怕不怕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怕了。
怕一会儿场面太冲击,这些人承受不住。
“风鸣,你先回来。”
纪凰给御弈卿擦完手之后,满意的收起了自己的帕子,然后面色不改的继续道:
“风啸,你去玩玩吧。”
风啸前段时间执行任务去了,所以她叫风鸣叫顺口了,就直接把风鸣扔上台了。
刚才风鸣和御天武将对打的时候,她就看出来风啸也有些跃跃欲试。
正好御天帝国现在强烈要求,点名要让风啸打,那就让风啸上去松松拳脚吧。
“属下遵命!”
确实,风啸在隐一挑衅的时候就有点想上台了。但在她心里纪凰的命令就是一切,所以在纪凰没开口之前,她没有任何动作。
现在纪凰开了口让她上,她自然就不会客气。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风啸的时候,她就那么一点一点淡出众人的视野,好像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人们四处探看,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人惊呼着:
“在台上!”
其余人定睛望去,才发现风啸似乎已经在上面站了许久。
她如同斗台上的一块砖、一粒尘,一直站在那儿,完全融入。以至于刚才许多人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扫了过去,却愣是没注意到她。
要不是风鸣朝着她走过去,怕是现在都没人发现风啸站在那儿。
风啸见风鸣走近,直接把怀里的精铁利剑扔了过去,然后一身轻松的站在擂台上,对着对面的隐一沉声道:
“请指教。”
简单的三个字过后,风啸就好像消失在了擂台上,再一次在众人的注视下没了踪影。
风鸣看着已经开始的这场比试,抱着差点砸塌自己鼻梁骨的利剑,麻溜的下了台,窜回纪凰身后站好。
嗯,这速度,生怕自己还没窜回纪凰身后站好,风啸就已经打完了。
“风鸣,你好厉害!”
风鸣刚在纪凰身后站定,耳边就传来了纪宁毫不吝啬的夸赞。
就连沐瑾宣和纪宸吟也是颇为满意,一脸欣赏的看着她。
而风鸣听了之后,先是腼腆的挠着后脑勺笑了笑,然后严肃道:
“大公子赶紧看,别走神,不然一会儿就没了。”
以往被揍的经验告诉她,风啸动手前的蛰伏期很长,长到能让对手在惊慌中丧失理智。
而风啸出手时又很快,快到几乎都是一招毙命。就算是她们这些武术尚可的旁观者,如果不仔细看,也连她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
说完,风鸣的视线就黏在了斗台上,试图找出风啸的踪迹。
纪宁被她这么一提醒,也和沐瑾宣、纪宸吟她们一起,定睛朝台上看去。
但不管她们几人怎么看,总感觉台上就一个隐一站在那儿。
甚至周围已经有不少围观的人开始怀疑,风啸是不是已经下台了。
台上,隐一站在原地绷紧身躯,把自己的气息和周围的气息隔绝得更加彻底了。
这到底是什么隐匿方式?!
她能感觉到,对方就在台上。
甚至,就在她身边。
但她完全摸不到对方的踪迹,也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
隐一额头上的冷汗一滴一滴滑下,终于,在这种逼死人的沉寂中,她选择了率先动手。
然而她刚拔出刀,还不等她找到风啸的所在,脖子上就贴着一片冰凉。
不知何时,风啸已经站在了隐一的身后。
而隐一刚才拔刀时那一点点的分神,就成了风啸把刀抹向她脖子的最好时机。
如果说隐一是站在黑夜里的人,那么风啸就是一片夜色,笼罩着所有将死之人。
一个站在夜里的人,妄图和这片夜色抗衡,未免有些不切实际。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今天是纪宸吟的寿辰,风啸出手的结果绝对不会这么温柔。
“邪皇麾下无废兵!”
风啸毫无波澜的声音自隐一身后响起,响彻整个宴场。
要是比隐匿她都输了,那还有何颜面回去见主子?
风啸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看着几乎是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的风啸,众人心里的震惊简直无可复加。
一招!
隐一在风啸手底下,一招都没过去就输了!
原本不止是御天使臣,大部分使臣都以为风鸣就是纪凰麾下最强的下属了,却不曾想风啸也强大如斯。
邪王麾下无废兵!
怎样的一个主子,才能给她的下属这种自信?!
众人的眼神在风啸和纪凰之间徘徊,此刻所有人看向风啸的眼神都变了,简直比刚才看风鸣时还要忌惮几分。
不过话说回来,分明风啸和风鸣开口说话时的发音很清楚,但为什么就是没人愿意听清她们说的是‘邪皇’呢?
哎!
“弈凰北国首相驾到!!!”
门口一声嘹亮的通报,成功打破了这寂然无声的氛围。
一箱箱稀世珍宝就那么大剌剌的抬了进来,看得不少人垂涎三尺。
而这次,雨凝、简墨分以及一众揽月成员也没有再戴面具,顶着她们那让沐瑾宣、纪宸吟几人觉得莫名熟悉的脸庞,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弈凰北国的使臣进来之后,看着那一箱箱的稀世珍宝,其余使臣忍不住在下面窃窃私议,揣度着弈凰帝国的来意。
处在这样的议论中心,弈凰北国的使臣们丝毫不乱,依旧井然有序的跟在雨凝身后,对于周边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
一行数十人走到宴场中央站定,为首的雨凝上前一步,朝着纪宸吟开口道:
“邪皇麾下护法雨凝,恭贺凰王殿下四十寿喜!代吾主献上南海织绡软甲、万年寒阳雪参、咸胡禄暖玉床、烈北踏雪宝马……”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雨凝的念稿专场。
只见雨凝手上连个稿子都不拿,背书似的连着背了两炷香时间。
旁边围观群众的表情,从她开口时的震惊一点点变为惊恐,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从惊恐变为接受,最后甚至对雨凝念出来的宝物名称已经麻木了。
果然,时至今日,她们还是不太理解揽月能壕到怎样天人共愤的禽兽境界。
“……赤锦马鞍马鞭、冰裂瓷茶具、紫玉木佛雕。”
就在许多人已经听到表情麻木的时候,雨凝也终于背完了。
只见她秉承着一贯的谦虚礼貌原则,再次朝纪宸吟弯了弯腰,开口道:
“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只求讨凰王殿下开怀一笑。”
各方使臣:小小……薄礼???
这些都是小小薄礼的话,那她们送来的是什么?粪土吗?
一众使臣想要摔桌,感觉自己受到了来自万恶的财阀势力的暴击。
而上边,纪宸吟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默默地朝晨泽泉那边瞟了一眼,只见后者也朝她摊了摊手,同样很不能理解揽月的这波迷操作。
明明双方前段时间还争锋相对的,莫名其妙就成了合作关系。合作一次也就罢了,现在还送这么重的礼。
搞不懂。
真搞不懂。
下边,站在宴场中央的雨凝仿佛感受不到她带来的波动,朝纪宸吟恭贺完之后,就带着身后的一众揽月成员转了个方向。
她们朝向的,正是纪凰和御弈卿。
“属下参见主子、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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