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怒上心头
杏儿瞬间顿悟,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下,“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全,要不然,咱们岂不是害了王嫂子!”
“抓紧时间,咱们赶紧着手把王嫂子给抬过去!”
“是,小姐!”
待这一切,料理停当,已到深夜时分,望着桌上的白纸,月悠然拿起自己自制的鸡毛笔,分别给太夫人和段郎卿写了一封信。
她把红梅的事,对太夫人提了下,请太烦人若是可能的话,把红梅调到寿安堂去当差。
至于段郎卿的信,月悠然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张纸多,最后把休夫书,给附赠了上。
‘吾与汝,今因性格不合,外加汝疑吾犯“出墙”一说,故,吾休书一封于汝,至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各不相干!’月悠然有些自得的看了眼自己写下的休书,提起笔在休书右下角,落下‘月悠然’三个大字,顺便附上自己的指印,以证明此休书的真实性。
提着包袱,抱着宝宝的杏儿,抬起头,扫了眼桌上未被封口的两封书信,看向月悠然,“小姐,太夫人给的那些首饰和衣物都不带走吗?”
吹灭蜡烛的月悠然,接过杏儿怀里的宝宝,低声道:“不是咱们的物件,咱们带上干嘛?现下咱们身上的银票,够咱们五人过上十几二十年,离开这,饿不死的!”
“人家不是说用太夫人给的首饰换银子,人家的意思是,那些首饰,可是太夫人的一番心意,你不收着,明个若是太夫人知道,岂不闹心?”
月悠然心里,对太夫人深深的愧疚了一下,“没事的,既然我已经不是太夫人的孙媳,自然也就没有资格,拥有那些高贵的物件了!”
“哦!”
落园里的段郎卿,一整晚都睡不安稳,总感觉他的身边,会有什么事发生,翻来覆去几遍,最终从床上起身,穿好衣袍,出了屋,敲响了隔壁纳兰瑾的房门。
“谨,起来陪我说说话好吗?”段郎卿的声音里,流露出的烦躁,让向来浅眠的纳兰瑾,一个机灵就从床上坐起。
卿深更半夜的,怎么语气里满是惆怅和烦躁呢?心下不解的纳兰瑾,忙穿上自己的锦袍,为段郎卿打开房门。
“卿,你这是怎么了?”望着脸色难看,心情不佳的段郎卿,纳兰瑾关心的问道。
进到纳兰瑾屋里的段郎卿,步到桌边的椅上坐下,抬手揉了揉额角,低沉着声对纳兰瑾回道:“不知道怎么搞得,心里觉得不安的厉害,怎么睡都睡不着,总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得!”
段郎卿的话,令纳兰瑾摸不着头脑,近段时间,没有听说边关有什么异动,就是卿的府里,也是安稳的紧,怎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寻思不出所以然的纳兰瑾,随口对段郎卿说道:“怕是你多想了吧!边关目前没有什么可忧心的,就是你的府里,不也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吗?至于嫂夫人,这两天折腾出来的事,那完全就是不值得一提,她只不过是闹着玩而已。”
当纳兰瑾提到月悠然这,段郎卿的烦躁不安的心,立时显得更为狂躁起来。
“落落……对!肯定是落落出事了!”段郎卿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容不得纳兰瑾多问,一阵风似得出了纳兰瑾的房门,运起轻功,向着荷园方向,急速飘了过去。
嫂夫人?嫂夫人能出什么事?
“卿,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过去看看!”
纳兰瑾运气,追上段郎卿的身影,齐往荷园方向急速而去。
“战,雷,出来!”落在荷园内的段郎卿,对空冷声命令道。
然儿回答他的,只有黑夜的静默,与荷塘间的蛙鸣及草丛中的蛐蛐叫。
“战!雷!”段郎卿抬高音量,再次对空,命令道。
回答他的,依然是静默,蛙鸣,蛐蛐叫。
“卿,嫂子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纳兰瑾此时的心,如同段郎卿刚才一样,变得同样不安稳起来。
这黑漆漆的夜里,本应守在荷园的战和雷,都不在,难不成月氏被人劫走,战,雷二人因此离开荷园,去追歹徒而去?纳兰瑾的心,七上八下,月氏千万不能出事,否则的话,不说卿有多伤心,就是已经把心遗失在她身上的自己,怕是一时间,也难以接受得了!
纳兰瑾的话,如重锤一般,击在了段郎卿的心头。
说时迟那时快,段郎卿的身影,瞬间飘向了月悠然的房子门口。
“落落!落落!落落!”段郎卿忍着心下的急迫,接连唤了月悠然三声,房中始终没有月悠然的声音传出。
落落,你千万不可以出事!千万不可以!心里自我安慰的段郎卿,一个掌风,扫开月悠然半闭合的房门,掏出袖中的火折子,点亮桌上的蜡烛,方才把目光投向了月悠然的床上。
“落落……”望着空荡荡的床,段郎卿惊叫一声。
跟在段郎卿身后,跨步进到月悠然房里的纳兰瑾,一个不慎,被脚下的物什给绊了一跤,要不是他反应够快,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正好这时段郎卿把内间的蜡烛点亮。
“卿,你快过来,战在这!”站稳身子的纳兰瑾,借着烛光,往绊住自己的物什低头一看,对段郎卿慌忙喊道。
压下心中对月悠然的担心,段郎卿迅速从内室走到外间。
“战怎么会在落落的房里?”段郎卿像是自问,又像是问着纳兰瑾。
纳兰瑾拧着眉,思索了下,对段郎卿回道:“先别管这些了,当务之急,让战先清醒过来,好问出嫂夫人的下落!”
“将军……”段郎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放到战的鼻前,晃了两下,昏迷着的战,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段郎卿,含混不清的叫了一声。
“夫人呢?”
起身后的段郎卿,背着双手,目光阴鸷的看向战。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竟然从他和雷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这样的他们,他段郎卿还要着有何用?
“你先起身,回忆下你怎么会出现在你家夫人的房里,再慢慢说与本王和你家主子听!”纳兰瑾瞥了眼冷着脸的段郎卿,声音稍显稍显平稳的对战说着。
“是,王爷!”战晃晃悠悠起身,对纳兰瑾拱手一礼。
思索片刻的战,把他和雷听到的女子惊叫声,及他刚赶到月悠然房里,就被迎面扑来的药粉,迷倒的事实,对段郎卿和纳兰瑾二人,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听了战的回话,段郎卿拧着眉,来回在房里走了几圈,方才止住脚步,问战:“你的意思是说,雷去了小少爷奶娘的房里,现下的情况,你也不知道?”
“回将军,属下确实不知!”
“你现在去小少爷奶娘的房里,看雷是不是和你一样,中了迷|药。”
“是!”战领命转身,直接去了奶娘王氏的屋子。
纳兰瑾在月悠然房里,来来回回扫了打量了下,对段郎卿说道:“卿,你不觉得奇怪吗?凭着嫂夫人那几下功夫,若是真有歹人,进了房,这房中怎么不见一点搏斗不过的痕迹?”
顺着纳兰瑾的话,段郎卿的眸光,把月悠然的屋子,看了个仔细,发现还真如纳兰瑾说的一样,房里的摆设一样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卿,你看这个!”走到桌旁椅上,正准备坐下的纳兰瑾,不经意间,看到被书压在桌上的两封未被封口的信件。
“怎么样?”纳兰瑾看向接过信件的段郎卿,只见其脸色表情,越变越黑,越变越难看,就是那周身的气息,也在瞬间变得冷冽起来。
“啪”的一声,段郎卿把手里的书信,连同夹在书信中的休夫书,拍在了桌上。
“女人,你有种!”周身冷气狂散的段郎卿,双拳紧握,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么句话。
不明所以的纳兰瑾,拿起段郎卿放到桌上的纸张,抬眼看了起来。
这一看之下,纳兰瑾妖孽的容颜,随之有些古怪起来。
‘吾与汝,今因性格不合,外加汝疑吾犯“出墙”一说,故,吾休书一封于汝,至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各不相干!’休夫书?这月氏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休夫一说?她竟然就敢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一国大将军,给休弃掉?
可是,为什么在他看到这封休夫书时,内心有丝莫名其妙的窃喜,涌上心头呢?难不成他自己老早就希望卿和月氏,走到今天这步?纳兰瑾放下手中的信件和休书,敛了下心神,对段郎卿说道:“若是从这信件上来看,今晚的事,怕是嫂夫人自个为之了!”
“不是她,还能有谁?”段郎卿背着双手,冷声说道:“看来是我对她太好了,让她一时忘了做女人的本分!”
段大将军呀,您要是对人月大小姐好,人家也不会休弃你离去了!
是谁不承认人家的孩子,是自个骨肉来着?又是谁让人一弱质女子,与婢女住进荒芜破败的荷园?往远的说,谁为了所谓的爱,背弃了彼此间的爱情?这所有的种种,处在暴怒中的段大将军,怕是一丁半点,也没有想到自个身上吧?
“回将军,战(雷)过来领罪!”不明情况的战,雷二人,步到月悠然房里,单膝跪地,对段郎卿拱手请罪道。
“今晚的事,怨不得你们,你们起来吧!”纳兰瑾知道段郎卿此时没有心思,处置战,雷二人,便出声,对二人抬手道。
“谢谨王爷好意!”拱手谢过纳兰瑾的战,雷二人,并没有起身,而是,对着段郎卿继续说道:“请将军降罪,夫人和小少爷失踪,是战(雷)的失职!”
一番好意,没有被人家领情的纳兰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卿,你这会生气有何用?嫂夫人黑灯瞎火,能带着自己的贴身丫头和孩子走,必是一早做足了准备,有什么事,还是等天亮后再说!”
她就这么想逃离他段郎卿的身边吗?
恼怒与心痛的段郎卿,抬手对战和雷二人,摆了摆手,沉声道:“今晚的事,都烂到你们的肚里,一字半句,也不得泄露出去,还有这荷园,不准放任何一个人进入,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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