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夜墨凝的房间,满屋子的酒气扑鼻而来,整个房间都似乎被黑暗笼罩着,让人不由地心寒。
“墨凝。”夜广庸提步上前叫了一声,看见桌上趴着一个人,不是夜墨凝又是谁。他无奈叹息了一声,无论他们做父母的劝了多久,始终敌不过一个夜婉凝。
“来人,把你们将军的房间收拾一下,酒瓶酒壶全都丢出去。”夜广庸蹙眉命令。
听到丞相发话,将军府的下人才敢进入夜墨凝的房间。
“别动!谁敢进本将军的房间,我就杀了谁!”夜墨凝迷迷糊糊地说着,挥了挥手却完全没了力气。
“真是没出息!”夜广庸痛心地斥了一声,见一旁的丫鬟奴才都不敢动,他不耐道,“还不快些收拾,也不知道你们怎么照顾主子的。”
下人们很快地在房间里忙活,也打开了帘子,房间里一下子通明。
“谁!滚出去!”夜墨凝恍若在梦中地怒斥了一声。
夜广庸摇了摇头,环顾了四周,看见床边挂着一幅画像,他定神一看不由心头刺痛。
长叹一声上前看着醉得不醒人事的夜墨凝,慈父般拍了拍他的背脊:“墨凝啊,你到底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他从来都不知道夜婉凝的离开会给夜墨凝造成如此大的打击,好似整个人活在世上失去了意义。
“墨凝,难道你连爹娘都不要了吗?”他痛心地问。
可想而知夜墨凝是不会给他任何答案。
他再次长叹,命人将夜墨凝接去了丞相府,他这个样子让他这个为人父亲的如何放心得下?如今看起来只有与一人能将他从地狱中拉回。
翌日早朝,夜广庸心思沉沉,慕容千寻却是精神奕奕,虽然这几天和夜婉凝朝夕相处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已经让他心满意足,当然以后若是真能夜夜发生些什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喜不胜收。
看着慕容千寻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精力一天比一天旺盛,慕容玉衡和慕容千景都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坐在龙椅之上,他精神焕发地环顾群臣,见夜广庸欲言又止,不由眸色一闪。
虽然他知道如今的叶凝就是夜婉凝,可是他不能说,否则就是害了夜婉凝,但是见夜广庸如此,他也是感同身受。
心中纠结片刻,他终是开了口:“夜丞相是否心中有事?”
夜广庸听慕容千寻突然开口相问,他不由心头一颤,上前抱拳站在殿中心头酸楚:“皇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哦?”慕容千寻微眯双眸,“不妨说来听听。”
夜广庸抿了抿唇手指微微一颤,心中纠结顷刻开言道:“皇上,犬子已经病了多日,看遍了所有的大夫,可是终是未见好转,听闻宫中的叶御医妙手回春,微臣斗胆,想……想请皇上恩准,请叶御医能为犬子瞧上一瞧,使其早日康复。”
众人闻言都心头微颤,在场的人都见过叶御医,容颜与夜婉凝九成相似,若是换上女装,估计就是十成相似了,夜丞相此时做此要求,不知是否有其他意图。
这样的念头慕容千寻的脑海中也是一闪而过,在前几日,下朝之后夜广庸还朝御医馆而去,若不是夜婉凝有晚起的习惯,估计他们早已碰面,或者还会被发现些什么。
思及此,慕容千寻很想一口拒绝,可是似乎是下意识地,他竟是开口道:“是朕的疏忽,竟然不知夜将军长卧病榻,夜将军是冷月国的功臣,朕自是不能坐视不管,只是近日叶爱卿身子不适,下朝后朕去看看是否能出宫再给夜丞相答复。”
闻此言,众人唏嘘不已,想不到一个御医竟然能让帝王亲自探病。而且谁都听得出,慕容千寻是要经过叶凝本人同意才能给予答复。
不过无论如何,夜广庸都感激不已,就在那一刹那,他不知为何因为慕容千寻的一句话而眼底腥红。
下朝后,慕容千寻来到御医馆,见夜婉凝正闲得无聊趴在桌上拿着苍蝇拍在挥动着,如今她是臣子不是后宫嫔妃,又不能到处去逛,除了固定的几个地方之外她其它地方都不能去,总不见得一直呆在御轩宫,长此下去还真要被误会为“龙阳癖”了。而在御医馆里,众御医都顾忌慕容千寻,都不敢让她做什么,所以她除了拍苍蝇之外还真是没事做了。
见到这样的夜婉凝,慕容千寻的脸上再次扬起了笑容。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声传来,御医馆里的所有人都纷纷从内室走出来跪在慕容千寻跟前。夜婉凝被他们的迅速行为而折服,眼前一晃,统统都跪在了眼前,她反应过来后急忙放下苍蝇拍上前准备行礼,可是膝盖尚未着地,慕容千寻便伸手将她扶住。
“众爱卿平身,叶爱卿随朕出来一下。”
他本想拉着她往外走,可是在夜婉凝的瞪眸提醒下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负手转身朝外走去。
夜婉凝顿了顿,自是知道众御医的异样眸光,她自动忽略,急忙上前跟了出去。
走在路上,胡林等宫人都与他二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保证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话,夜婉凝侧眸看了看他,不知道他又在纠结什么,想了想,她问道:“皇上找微臣前来何事?难道是要放微臣几人回冷焰镇了?”
慕容千寻心头一怔,她竟然还心心念念地想要离开,若是她知道夜广庸今日在金銮殿的请求,她又会如何?会不会出了宫之后就不回来了?
突然,夜婉凝脚步一停,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地望着他,总感觉他满腹心事:“到底什么事?”他一直不说,她总觉得心慌不安。
他轻抿薄唇转身看向她:“今日早朝,夜丞相说夜将军卧病在床已有多日,所有的大夫都束手无策,想要让你去瞧瞧。”
夜婉凝脸色一变。
是啊,她是好久没见夜墨凝了,也不知道他如今情况如何,自从入了宫,她一直忙着给慕容千寻治病,他的病治好后又绞尽脑汁地想要撮合柳轻云和邹子谦,慢慢地,她竟然忘了一直担心着的人。
“好端端的,怎么他也病了?”她的视线打量着眼前的慕容千寻,似乎要在他的身上寻找答案。
慕容千寻自是知道她想要问的是什么,但是并未动怒,只是实事求是道:“他久未上朝,朕只是等他放下后能重回朝堂,若是朕派人前去,怕是要惹他不痛快,没想到是卧病在床。”
夜婉凝抿了抿唇道:“那皇上现在过来是要让微臣前去诊治还是不希望微臣出宫与夜将军有瓜葛?”
慕容千寻骤然转头看着她,紧了紧手指,心缓缓下沉眼底带着伤痛:“若是你身子不适,朕让邹子谦前去。”
夜婉凝顺着他的视线垂眸看去,面色一红立刻移开视线:“皇上多虑了,微臣没有任何不适。”
“既然如此,朕让人准备马车。”他看着她道。
“好。”她爽快答应。
正因为她如此爽快地应声,他的脸色转而变阴,但是始终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阻止。
回到御轩宫,夜婉凝收拾了医药箱和行医的工具,慕容千寻从头到尾都看着她忙碌,只为了去见另一个男子。
夜婉凝自是感觉到慕容千寻的视线一直随着她转,可是她也没有抬头,只是顾自收拾着。
可是,当她在确认有否遗漏物品时,药箱中的通关令牌让她为止一怔。这么多天一直忙着别的事情,她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
“皇上。”她拿着令牌上前道,“你看看这个。”
慕容千寻接过她手中的令牌疑惑:“这个是……上次秋瞑给你的通关令牌?”
夜婉凝摇了摇头:“不是。皇上知不知道一个叫傅连海的人?”
慕容千寻细细地想着,记忆中似乎想不起这样一个人,拿着令牌沉思顷刻,脑海中忽然一闪:“是朕曾经派去给夜将军当督军之人。”
夜婉凝点头:“嗯,就是他。”
“为何会突然提起他了?”他问。
“其实皇上手中的令牌是小冰交给我的,说是傅连海在两军对阵前给了他,而且还说愿意给赤焰国打开城门里应外合,赤焰国获胜后他就要当赤焰国的振国大将军。幸好小冰为人正直,不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获胜,更不会用奸臣,所以才只是表面收下令牌,那日她想接我进宫便把令牌交给了我,让我把它交到你手上,好除却那种小人。”夜婉凝认认真真地叙述着,也为自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而自责。
慕容千寻浓眉紧蹙,紧了紧手中的令牌脸色一沉:“想不到竟有这样的事情,朕前些日子还让他带兵出征,竟是养了一个奸臣。”
“带兵出征了?那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要不要马上把他召回?”她担心道。
他摇了摇头:“不用,这次只是一个小国,想来他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他上次没有在赤焰国处得到想得到的,这次定是想要立功讨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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