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恍然,这一下,简夫人奇怪的举动就能解释得通了。当年简夫人不能生,让丫鬟帮她生儿子,现在有了自己的儿子,自然不能让丫鬟的儿子占了嫡长子的名头,只是,简夫人的儿子也几岁了,怎么到如今才除掉简大公子?
“大人,简大公子因何而死,只有验过尸体才知道。”
“四姑娘的意思是?”张大人因为清雅是平国公义孙女的关系,态度很和蔼。
“简大公子是死在我们府上,却并未发现有太多血迹,可以推断不是因受外伤致死。颈部未发现勒痕,排除被人掐住咽喉窒息而亡,我猜想,他很有可能是中毒而死,这样就不容易惊动人,简大公子就悄然死去。”
事发过后,府里经过一次彻底的清查,却没有发现血迹,清雅基本可以判断死者的死因。”
“也可能是用衣物捂住口鼻窒息而亡。”张大人分析道。
“这种可能非常小,若真是那样,恐怕死者出事应在屋子里,若是在院子里,死者若挣扎的话就太打眼了,可若在屋子里出事,还要大费周章将尸体挪到院子里,这不是多此一举么?”她顿了顿,又道,“凶手虽然狠毒,可多少会顾忌不是自己的地盘,一般会采用最简便的方法,而毒药,最悄无声息而又简单直接的方法。”
“对,死在御史府,任谁都不会怀疑到来做客的人,简夫人真是好算计!”孙御史义愤道,差一点他就替人背黑锅了。
“父亲说的没错,因此必须阻止简府下葬,我相信,尸体一定会找出真凶。”
担心简府不配合,张大人亲自上门,见清雅说话很有见地,张大人还请她一同前去,毕竟,这件事跟他们孙府关系重大。
清雅欣然应了,好不容易干回老本行,自然是愿意前往的。
到了简府,自然被阻在了门外,张大人亮出了令牌:“大理寺办案,谁敢阻拦?”
家丁面面相觑,不敢进也不敢退。
“这位大人,府里事忙,还请行个方便,容小的去秉报主子一声!”
张大人欲强行进入,清雅向他摆手示意,张大人不解,就见她跟旁边的丫鬟说了一声,那丫鬟绕道围墙那边,身子一跃就过去了。
来不及诧异,门房一溜烟跑了,很快就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儒衫,后面跟着一众家丁。
“不知张大人到访,恕简某未曾远迎,只是今日府里实在不便……”男子拱手,面有难色道。
张大人亦客气地一礼道:“简大老爷客气,听闻贵府大公子暴亡,不知张某可否前去吊唁?”
简大老爷面露犹豫:“这……”
忽然传来一声:“站住,别跑!”
清雅莞尔一笑:“家丁追赶的是我的丫鬟,难道这就是简府的待客之道?”
简大老爷虽然不虞,只好赔礼道:“如几位不忌讳,就请进吧。”
众人直奔灵堂而去。
清雅一路上留意着,简府虽然有人亡故,却并无悲色。一般的大户人家,从大门起会挂白布,一切喜庆的颜色都会换下,简府却没有这样做。
清雅状似无意地与张大人谈起这事,简大老爷回答:“夫人说,今日午时是大吉之时,因为赶时间,没来得及准备,就一切从简了。”
看着灵堂里清清冷冷的几个人,清雅目露嘲讽。
可真是够简单的,连宾客都没有几个,除了简大老爷,就只有简二老爷夫妇了。
张大人面色不怎么好看,直接问道:“咦,听说有一位简夫人出的二公子,怎么没来给兄长守灵?”
简大老爷支支吾吾道:“……夫人悲伤过度晕过去了,宇哥儿不放心照顾他母亲去了。”
“是么?”清雅目光一挑,她是不是眼睛花了,满头珠翠款款而来的,不是简夫人是谁?
简大老爷一下子黑了脸,这妇人,莫不是专门来拆他台的?心中不悦,索性闭了嘴不说话。
“你们是谁?”简夫人怒气冲冲想赶人,在见到张大人等人身上的官服,脸色一下子变了。
“大人啊,您可是来为我儿做主的?我儿死在孙府,您一定要为我儿伸冤啊!”简夫人唱作俱佳,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张大人懒得理她,对简大老爷道:“开棺!”
简夫人一顿:“开不得,开不得!否则我儿会魂消魄散的!”
官差一把将她拎到一旁,利索地打开棺盖,看见简大公子尸体那一瞬,众人都惊住了。
尸体脸上都呈青黑色,就是没脑子的人,也能看出不对。
“怎,怎么会这样?”简大老爷失声道,扑到棺椁上,一把扒开死者身上的衣物,惊得瞪大了眼睛,满眼的不敢置信。
清雅对张、范二人道:“大人,照这种情况看,简大公子应该是中毒身亡。这种毒非常霸道,能让人在片刻死亡,至于是什么毒药,我想仵作和大夫会知道。”
张大人转向仵作,沉声道:“刘大,验!”
叫做刘大的仵作办案经验颇丰,他仔细查验了两三遍,最后起身回道:“大人,死者应该是中了一种叫七步散的毒,此毒产自西夏国,无色无味,但药性十分霸道,可在瞬间让人毙命,且在十二个时辰后令中毒者肤色改变。西夏国在十年前已将此药列为违禁药品,不得在市面上销售。”
刘大这么一说,众人什么都明白了。简大老爷知道自己被欺骗了,怒气沉沉地瞪着简夫人。
“你不是说冲哥儿是被人打死的吗?”得知儿子死在孙府,他很气愤,所以知道简二老爷上孙府闹事,他才没有阻拦。
“我……我怎么知道啊?也许是他们怕惊动的人太多,所以才改用毒药的。”简夫人呐呐的,眼带慌乱。
“人家孙府跟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了冲哥儿?”
简夫人压力山大,心头那个急啊,忽然她灵机一动:“这还用问,人家不愿将女儿嫁给你那不能人道的残废儿子呗!”
简大老爷蹙眉看向清雅,若有所思。
清雅故作不解,问道:“简夫人这话是何意?”
“难道不是吗?你们一定是打探到我儿男女之事上有障碍,所以想法子要毁了这门亲,所以下此毒手,大人,他们怎么这么恶毒啊!”简夫人愤愤不平,越演越入戏,为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很满意。
“你的意思是说,简府和孙府要议亲,我们孙府不愿,就害了简大公子?”清雅似这才听明白,见简夫人点头,
忽而拧起眉,“这就奇了,两府议亲,一点风声也没有啊,不知道简府什么时候向御史府提亲了?”
简夫人欲张口,清雅却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议亲这事讲究三媒六聘,听简二老爷说你们可是皇亲国戚,有皇上和简美人指点,规矩一定更加讲究吧,不知道简夫人请的冰人姓甚名谁?何时上门提亲的?”
清雅听简二老爷说朝中有人,立刻让杜鹃去打听了,原来简府三个月前将女儿送进宫去,封了个美人,位分还不低,可见是个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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