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景天来到京城之后,便是由应宁王招待。因为关景天和应宁王的特殊关系,王府里也有专门为他所准备的院子。因此在离开贤王府后,若馨便同关景天漠漠两人一起乘坐马车回应宁王府。一路上关景天依旧昏厥不醒,漠漠则在一旁照顾着。马车里垫了厚厚的一层褥子,又铺了一条毛毡,关景天安静地躺在上头,身子随着前行的马车舒服地微微摇晃着,到了最后竟然微微打起了鼾。
看着微微蹙眉似有心事的若馨,漠漠关心地问道:“若馨姑娘,你如今的身体可好些了?”
若馨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望着漠漠,笑道:“若是说实话,我的小命还有一半是悬在棺材里的。虽然暂时保住几个月的命,不过我也没有把握能活过明年的春天......”
漠漠诧异的说道:“若馨姑娘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症?”
“倒也不是病。”看着漠漠眼中为她而来的担忧,若馨顿了一顿,便又笑道:“事情离奇,说了你也不太明白,也不必多分了一份心来担心我。”
安静地低头,漠漠倒是不再开口询问,只是眉宇间的愁绪也似越来越深。独自思考了良久,她看了看躺在一旁不知是昏迷着还是沉睡的少爷,又看了看若馨,最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从怀里取出一块折叠好的锦帕,漠漠垂首打开帕子,将里面的玉配递到若馨面前,说道:“若馨姑娘,这玉还是还给你。”
看着漠漠递向前来的手绢,若馨认出了里面的那玉正是当时她离开万春县时送给漠漠的那半块并蒂莲玉,玉配被漠漠贴身收放着,看得出她也十分爱惜它,如今为什么又要还给自己?
若馨抬头,看向漠漠。
漠漠脸上流露出些许遗憾,更多的确实释然的表情。她握着若馨的手,将玉配放回若馨的手心,认真地说道:“若馨姑娘,漠漠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却也知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要奢望去得到。我与少爷或许真的是有缘无份,少爷有心时,我却只想着找到表少爷,等到自己有了意识的时候,少爷已经不在那里了。”对上若馨温和的目光,漠漠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辫子,又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少爷对漠漠始终是兄妹的感情多些吧。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
话虽如此,若馨却看得出她心里还是很喜欢关景天,漠漠安静地说着,眼里却微微地沾染了湿意,仿佛觉得自己有点丢脸,漠漠腼腆地笑了笑,低头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若馨伸过手,握着漠漠,轻声说道:“漠漠是个好姑娘,不能和你在一起是你家少爷的损失。”
漠漠听着若馨安慰的话语,抬起头,摇了摇头安静地笑道:“谢谢若馨姑娘,我没事的。小时候我娘告诉我,如果你错过了一次感情,也不要难过,这一次失败,是为了让你等到下一个,那个命中真正适合你的人。我娘的话对我是,对少爷也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只是因为我不是少爷命中真正适合的人。”
轻轻地说着,漠漠也慢慢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她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若馨第一次见到她时的从容与静持,“我发现有的事情要解决其实真的很简单,执着却一直不能成时,只要放下,什么为难都没有了。”漠漠秀丽的脸庞带着纯质恬淡的笑意,仿佛山中清净的秋菊,若馨握着手里的玉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感情的路,不是人为能安排的,不管最后是幸福是忧伤,还是要让那个人自己去选择自己的道路
自己的选择,最后的结局,只要自己愿意,别人无法多说么。
若馨看着漠漠笑了笑,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时间的早晚,总有一天,漠漠会找到适合她的良人。
漠漠直了直身子,而后又道:“若馨姑娘,玉配的事情我谁都没有说,现在它重新回到你手上,你还是那半块玉配的主人。”
看着漠漠暗示的言语,若馨笑了笑,她伸手从关大少怀里勾出那个锦袋,将那块玉配放了进去,而后又将锦袋重新放回关大少的怀中。
漠漠不解地看着若馨。
若馨眨了眨眼,笑道:“这玉本也不是我的,如今就算做个好事,让它和它的另一半团圆。至于你家少爷的未来,就让他顺其自然地发展吧。”
......
一直到回到王府,关景天还是没有清醒,只是似乎也不像是昏迷,关大少嘟着嘴,一边打着鼾,却是睡地酣畅,叫也叫不醒。漠漠解释道,这两个月来关景天几乎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如此一来,大伙便也不忙将他叫醒,便只让人将他一直抬到了如今住宿的那个院子,由着他一直睡下去了。
若馨进了府后便和漠漠分道扬镳,找到总管事打过招呼,方才准备出门去风华那看看,便有下人前来传信,说是西院夫人有请。
若馨思索片刻,便跟随来传话的丫鬟一起离开。
阮夕烟会想见她,也不奇怪,以她没有任何征兆便以平民之身入住北苑,任谁都会觉得讶异费解。她暂时猜不到应宁王打的时候算盘,但也预料到只要搬进去后,迟早会和应宁王身后的女人们正面撞上了。
丫鬟领着若馨来到西院,阮夕烟正在花园的凉亭里等她。
听到身边丫鬟的提醒,阮夕烟才款款转过身,一双隐藏着精明的媚眼便带着审视向若馨的方向望来。若馨笑然以对,却发现阮夕烟在看到她的一瞬眼中流露出一抹愕然。
那种仿佛是见到不可能见到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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