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的鸣叫似乎让秋天早晨的阳光更加清澈明晰,悠悠躺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舒服得长长叹了口气。昨天晚上玩得累了,还是程跃然背她回来的,感觉赚了。那小子的轻功是越来越好了,趴在他背上平稳安适,比马强太多。她一觉醒来朦胧听见他和佑迦师叔说话,她无比明确地听到一句,“明日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裹紧温暖的被子,她嘿嘿发笑,原来占到便宜的感受是这么好的。
门外响起轻声说话的声音,是佑迦师叔!她赶紧闭眼,不是说好了今天早上不用起来练功的嘛?佑迦师叔怎么会来抓她?平时她起床晚了,他也只是耐心的等她,连说她一声都没有过。
佑迦师叔的脚步声很轻,特有的徐缓。
他走进房间却并没叫醒她,坐在椅子里半天没说话。
悠悠不好再装睡,有些歉然地翻过身面对他,没想到看见的却是他含笑了然的俊美容颜,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撒在他身上的光晕都是柔和的。
“佑迦师叔……”她瓮声瓮气地叫他,他早猜到她是装睡吧?这就是佑迦师叔和程跃然的区别,程跃然肯定一进来就一冷脸站在床边狠毒地让她少装,佑迦师叔是微笑着用软刀子杀人的。
“我不是来叫你去练武的。”他挑起嘴角,儒雅的笑容里掺了一丝顽皮,那属于少年特有的神情虽然只是出现在他的眼中,却成就了他独特的魅力。悠悠每次看见他这样的笑容,就只能束手哀叹,如果佑迦师叔这么笑着要她去终日练武,她也无法拒绝。她喜欢佑迦师叔的笑容,佑迦师叔和师父的确很像,只有笑容不一样。
“昨天,蓝师叔的女儿和她娘来了。”
悠悠皱眉,佑迦师叔怎么啰嗦起来了,就说蓝师祖的妻女来了不就好了吗。
“萧妹妹也才十三岁,刚好和你作伴。”他抿嘴一笑。
“是吗?”悠悠从床上挑下来,欣喜若狂。
“快梳洗,她在后厅里等你。”他站起身,摸了摸她的长发,宠爱地把她散落在颊边的碎发背到耳后。
“嗯嗯。”悠悠一叠声的叫丫鬟进来帮忙梳洗,她和佑迦师叔一起去抓过鱼,衣服湿掉了,两个人就脱掉外衣放在大石头上晒。她似乎已经习惯他出现在她生活的各个角落,一点儿也不局促避嫌。
李佑迦也微笑地看着丫鬟为她梳头净脸,在他眼中她还是个孩子。云瞬小的时候人小鬼大,只缠着裴师兄,他……非常能体谅悠悠的孤单。正因为有了悠悠,他才从她幼稚的游戏中寻回了他童年未曾体会的简单快乐。
萧月初的个子和悠悠差不多,但非常瘦,大大的眼睛几乎要占掉小脸的三分之一,若非皮肤白皙,真的很像一只猴子。悠悠只是在心里这么想想,同在厅里的程跃然已经恶毒地喊出口了。
见了悠悠,她也不陌生,主动过来拉住她的手,张口就说:“你好,我是你的姨婆,叫萧月初。”
悠悠目瞪口呆地拉着手,呐呐半天说不出话,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她瞪着比她只大半岁的小丫头,“你……你怎么就成我姨婆了?!”
萧月初十分得意地松开她的手,胸有成竹地伸出食指转啊转,“我是你云瞬师叔的阿姨,当然是你的姨婆。”
悠悠觉得耳边一阵风刮过,白色的人影一闪,萧月初已经杀猪般地嚷嚷起来:“疼,疼!”
“你是谁的阿姨啊?师妹——”李云瞬的微笑还是那么圣洁慈悲,手却已经毫不留情地揪住萧月初的耳朵。
悠悠怜悯地看着已经被云瞬师叔制住,却还不死心地在挣扎的萧月初,她是还没领教云瞬师叔的厉害才敢口出这样的“狂言”。
萧月初果然是狠角色,自己的几个拿手脱逃本事用完没有见效,立刻转了下眼珠,她的声音属于那种清脆甜美的,格外适合见风转舵,“师姐,你听错了,以后我们就按师门称呼吧。”
“嗯,乖。”李云瞬这才放了手,颇有师姐气度地拍了拍萧月初的头。
“你也给我争气一点儿。”还没等悠悠幸灾乐祸,李云瞬修长细嫩的手指就精准地戳在她的额头,“笨笨的就知道给人家欺负。”
凶残的仙女姐姐离开后,两个女孩同时松了口气。
“嗯……”萧月初摸着下巴,转着眼珠,“佑迦哥哥,我知道竺师伯让你教导我入门功夫,今天是二十二,我又新来乍到,一路风尘,十分疲惫,就从下月初一再开始学习练功吧。”
李佑迦笑了笑,点头。
这个一路风尘十分疲惫的人立刻喜笑颜开,过来拉住悠悠的手,“竹海周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悠悠很佩服地被她拉着向外走。
“喂!猴子!”一直冷眼旁观的程跃然突然喊住她们,“你娘亲一会儿要走。”
“哦,对。”萧月初点了点头,好像才想起来这个事情。
悠悠疑惑地跟在萧家母女身后向竹海外面走,没见过送别送得这么开心的……母女二人有说有笑,好像一起去赶集。
一出竹海的大门,萧阿姨就笑着让她们回去,萧月初真的就停了脚步,一脸笑容地向娘亲挥手,还笑嘻嘻地说:“娘啊,玩够了记得回家。”
萧阿姨也哈哈笑,“小皮猴,好好学功夫,不要再闯祸啦!要是你竺师伯也疯掉了,娘就不知道该把你送到什么地方去了。”
悠悠瞠目结舌,她强忍眼泪送爹爹走,故意不在意分别,好歹是装出来的没心没肺,这对儿母女……是真的没心没肺。
萧阿姨的轻功也不错,离开的时候竟然没回头看自己的女儿一眼,几下就消失在蜿蜒的小路上。秋天的确不是个适合离别的季节,疏淡慵懒的阳光撒在微黄的道旁树上,无端就让人感到凄凉难过。
一直笑的很开心的萧月初还是继续笑着,站在原地看着母亲离去的方向,久久没动。
“萧姐姐。”悠悠突然很心疼,原来她也是装的,不过演技比自己好。
萧月初的眼泪淌了满脸,最可怕的是连鼻涕都跟着流出来了,偏偏还是固执地一脸笑。
“大人就是这么分别的,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她胡乱用袖子抹了下脸,十分老成地说,故意扬起了下巴,眼睛里闪烁的局促分明是怕悠悠笑话她。
悠悠撇着嘴瞟了她一眼,嗤了一声,却疼惜地拉起她的手。
回去的路上,萧月初难得安静片刻,认真走路。
突然她说:“悠悠,你的手好暖和,冬天借我握。”
悠悠得意地点点头,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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