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鹰恍惚明白了,仿佛有股急流涌入心间,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白世贤摇摇头,叹口气蹬着方步走了。
只听审判官说:“软硬兼施,他就是嘴硬,再用力就打死了!可您说的留他一口气,小的也就手下留情,耗上一会儿再打。”
“对,无论怎样,留他一条活命。”白世贤的声音,在他耳边朦胧回荡。
南宫砚赶着去处理丽芳的事,婉常在啜泣不住,因脸上有指痕,便觉有理:“陛下,臣妾自知做错了事,可也轮不到她出手呀!”
南宫砚坐在椅子上,威仪大方,除婉常在跪着,丽芳等都伫立在旁,等着诉屈。
“芳妃你说,为何打人?”南宫砚大公无私的转向丽芳,问。
丽芳上前走两步,说道:“陛下,臣妾没有打人,是她自己碰的,却赖臣妾。”
婉常在忙说:“不是这样的陛下!臣妾看得出,她想出手。”
“本宫还没有出手,你就吓得摔倒了,把脸磕在椅子上。”丽芳轻蔑的笑笑。
婉常在心里发虚,南宫砚道:“原来是这样。”
兰皇后急急出面,偏袒婉常在,哀恳道:“陛下,您听见了,她若不躲,芳妃就会打她。如今不慎跌倒,她就有理了!”
“求陛下做主!”婉常在哭道,泪眼红云一般。
丽芳厌恨之极,也款摆下跪,天不怕地不怕的叫道:“皇后,你佯装无辜给谁看!别以为我一无所知,婉常在是替你办事的人,你向着她,有谅可原!但良贵人哪里得罪你了,你就把她打的半死不活!动用私刑,无理取闹,有甚资格做主后宫!”
她吞了火球,乌云过尽,一股脑喷火,怨恨都吐了出来!只那芙蓉簪子,得知是皇后送给婉常在的,便拨云见日般,一鼓作气揭发她!
兰皇后气不过,扑过去抡手扇她巴掌:“贱人,本宫撕烂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
局面失控,混乱喧嚷起来,秀文惊慌失措劝解,谁知丽芳再忍不住,大肆反驳,两个女人抱成一团滚在地上厮打!
南宫砚暴跳如雷:“反了反了!朕在此坐镇,岂容你们肆意妄为,成何体统!”
侍卫们一拥而进,硬是把她们拉开。丽芳泼相尽显,打不着,就朝皇后吐唾沫,叽哩哇啦不知说些什么!把南宫砚气个倒仰。
就有奴才们传播:“芳妃疯了!连皇后都不认得了,皇上也在呢,她就吵吵闹闹起来!没有一点妃子的凤仪。”
丽芳虽疯,她刚开始那几句话,南宫砚还是听在心里,单独质问皇后。皇后吓得没有主张,不认也不行,因为良贵人已经被带到了。
无论南宫砚怎样审问,良贵人都瑟缩着不敢答言,只是哀哭。
“皇后为什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有什么冤屈,说出来,朕会与你做主。”南宫砚急于知道答案。
可良贵人清晰地记得,那晚在凤靑宫,皇后警告她:“婉常在为了帮本宫出气才出此下策,你却胆敢背叛本宫,是不是活腻了!你再敢对皇上透露一个字,本宫定不饶你!”因此惶惶然哑然失声:“陛下,皇后没有打臣妾,是臣妾自己摔倒碰的!”
兰皇后微微放心了,南宫砚无可奈何的拧拧眉,拿她们没办法。
那丽芳被带回寝宫,关起来,秀文着急而担心:“我的娘娘,你刚才吓死奴婢了,对方可是皇后!从未见娘娘如此抓狂。”
丽芳气急的拍桌子,大声叫:“什么皇后!就一副小人的嘴脸,本宫好恨!”怒火横烧,七窍生烟。
秀文忧心忡忡劝解:“娘娘,恨归恨,也不能用那么直接的方式呀!”
锦屏秀春在旁边束手无策:“娘娘,凡事三思。”
她想的太多,脑袋都胀痛了,无处宣泄,便以泪洗面:“为什么……为什么都害我!皇后,瑶淑妃,婉常在,肖良娣……”悲戚的哭出声,软塌塌的瘫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几个丫鬟面面相窥。
肖良娣?那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以为可以烂在肚子里,可为何无论自己想要帮助的,还是一开始就讨厌的,都拿刀拿剑相对?
南宫砚默默地伫立在窗外,笔直的身影,雄浑沉稳,发出隐隐叹息。
不知不觉,月亮从乌云后掩面移出,悄悄地,怯羞羞的,在把帘内人儿偷窥。
他从头到尾想了许许多多,从她进宫开始,皇后等就百般刁难她,怪不得她今天会爆发。到了一定程度,总会爆发的!
他在反思,何曾带给她美好的生活?满心惭愧,不能自已。
冷风习习,草木寂寂,心如死灰,想要恢复原形,屡屡被风吹散,好难……
“陛下,”鸡啼了三声,夜已深沉,月亮却更明了,内监出言吐语极尽平稳小心,“露水越发湿重,何时回宫?”
他忘了时间,也忘了自己,转过神思,侧耳,里面没有声响了,烛火还摇曳着,不知疲倦。深深地吸口气,沉沉的说了声:“回宫。”
整个皇宫都静谧若水,似深海,没有繁星的夜,深海里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躁动。
蝶萱殿笼罩在浪漫的紫色迷雾里,瑶淑妃裸着肩背,胸脯紧贴在身下精壮的胸膛上,缱绻不舍。
花狼抓住她的手臂,微微将她推开,自己欠身坐起,瑶淑妃迷醉的问:“你来,没人知道吧?”
花狼贪婪的玩弄她,粗鲁狂野,粗喘道:“为你的安全,也为我的安全,更为了小阿哥,我会十分谨慎,你大可不必为这担心。”
她醉醺醺的笑,与他交臂挫股,捣个快活!说:“最好再生一个,本宫在宫里的地位,才真正无人能及。”
浑身湿腻,花狼忘情低笑道:“咱好好努力,再给他妈捣出一个心肝肉就是了!”因更加卖力。
她只断断续续的哼哼着:“坏死了!”
门外,窗子底下,琉璃魂惊天外,吞咽着喉咙,呼吸浓厚,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心口捏了一把大汗!
跑走,失明的猫似的,乱闯乱撞,冲入死角,就转过去,魂飞魄散。
花鹰在夤夜间,看不见任何光,仿佛置身于无人涉足的神秘地带,空荡荡只有自己这个死尸一样的人,太可怕了!
“救我……救我……”不知道谁可以救他。他无法自救。
“啪”一声巨响,抽在牢门上,颠倒了空间,就算动不了,锁紧的心,亦是本能的颤栗,凭吸一口冷气,心窝里烈火啃啮。
那鞭笞伴着狱卒斥叫:“不老实交代,有你受的,一天揭你一层皮!”
“为什么!”他叫,锐气不再。
“为什么?”狱卒怪笑,“还问为什么,就为你死到临头还嘴硬!”又是几声尖劲的鞭笞,那常年粘附堆积在墙壁上的灰尘,被激起,青烟般冒出,飞升。
花鹰不再言语,支撑至次日,便要求见瑶淑妃。
瑶淑妃隔三差五的跟花狼在一起,每日红光满面,时不时地给南宫砚献媚,心想:“要不是你许久都不来蝶萱殿一次,本宫也不会偷汉子,都是因为你。你忙不过来,有人帮你分担也是好的。”她为自己寡廉鲜耻的作为找理由,以心安理得的继续下去。”
南宫砚闷闷冥想,忽有花香扑鼻,懵地回过神,见瑶淑妃斜倚纤腰,双垂红袖,头两侧垂着红玉流苏,夹着红缨;轻描淡抹,五官玲珑,千娇百媚,乍惹人眼!
“你什么时候来的,朕怎不知道!”他坐直身子,理理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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