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蒲敏便跟在婢子身后回到了董颚家。
初看到自家大门,就见着门口站着许多的带刀侍卫,看起来很是凶恶。
蒲敏晓得,这些人是来保护太子的。也就是说,容戒现在还在里面。
想到这里,蒲敏难免心中郁结。这个太子,似乎很是喜欢和黎阂对着干,总是在许多地方为难黎阂。
但凡是和黎阂作对的人,她都不会姑息的。
于是计划着给太子一个下马威的蒲敏,带着婢子就晃晃悠悠的进门了。
董颚府此时也陷入了慌乱中,董颚将军坐在自己大堂中紧张的看着太子。
容戒也很是气定神闲的品茶,不说话。他此次来本就是为了拖住蒲敏的,所以耽误的时间并不算时间,但是希望司琴乐的行动也快着些,他已经等不及看到容黎阂悲惨的样子了。
从小到大,他什么事都比不过容黎阂,那个冷宫贱人生出来的孩子,就好像是天生就该受到所有人追捧一般。即便父王极其厌恶容黎阂的母亲,却还是被容黎阂的才华打动,不顾容黎阂母亲的身份,将容黎阂带在身边,甚至曾经封他为太子!
这样的话,他容戒又算什么?他才是皇后的儿子,他才是嫡子,可是所有人好像都不注意他的存在,反而去关注那个庶子!
今天,他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庶子根本不算什么,他如今才是未来的统治者,是本朝的天子!
“太子殿下今日过府,不知所谓何事?”最终忍受不了大堂压抑的气氛,董颚将军恭敬的问。
容戒随意的喝了口茶方说:“前几日听父皇说,董颚将军前些日子在盛都外抓获了一群逆贼,那逆贼声称要改朝换代。本宫晓得后,也为父皇担心了许久。好在董颚将军当真算得上是国之栋梁,未费多大功夫就将逆贼抓捕归案。故而,本宫此次前来,是专程来感谢董颚将军的。若非董颚将军,父皇还是要受那逆贼干扰,盛都的百姓们也要担心逆贼的手段。董颚将军当真是为国分忧,为民分忧。”说罢,对身边的下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很是有眼色的通报:“为表彰董颚将军之忠心,太子殿下特赏黄金百两,锦缎百匹,明珠二十颗,蜀锦玉鞋一对,双眼花翎一个。”
尔后便有许多下人带着这些赏赐的物品在董颚将军免签证走了个过场,接近着就下去了。
一听到是自己立功后皇上赏赐的物件儿,董颚将军也很是开心,只谦虚的说了说:“不过是尽些为臣子的本分罢了,不料皇上竟也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叫我等甚为欣慰啊!”
说罢,又起身给太子行了个大礼。
容戒也很是坦然的受了这个礼后,方才起身将董颚将军扶起,客气的说:“将军不必如此,董颚将军为国效力是众所周知的事,本宫怎能受此大礼?再者,董颚将军保护了本宫的父亲,合该是本宫多谢董颚将军才对。”说罢,作势要起身行礼。
董颚至戈自然要竭力阻止容戒行礼,这二人一来二去客客气气的,很是烦人。
好在,蒲敏很快就回来了。到底瑾王府离董颚府也并非很远,且去的丫头脚程也快,没三刻钟,蒲敏就到了。
“民女董颚蒲敏拜见太子殿下。”蒲敏远远的进来,看到自家大堂的主位上坐着容戒,当下小碎步上前,叩拜行礼。
容戒自然很是殷勤的上前将蒲敏扶起,客气的说:“董颚小姐多礼了,眼下正值寒冬,地上难免凉,莫伤了小姐的膝盖。”
这句话,算是告诉了所有人,他对董颚蒲敏很是不一般。要知道,寻常人给这位太子殿下行礼,太子殿下的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傲慢。不料蒲敏给他行礼,他亲自上前不说,还关心蒲敏的膝盖。
一时间,这大堂中下人们八卦的心思就彻彻底底的打开了,不禁想自家小姐和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
容戒也是为了这个效果。
他打董颚蒲敏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经过近几日的了解,他也算晓得了董颚蒲敏对容黎阂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所以,如果能做出让容黎阂心痛不已的事,他自然是乐意的。
蒲敏也明白了他对自己这样献殷勤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很是干脆的不等他过来就自己站了起来,笑着说:“太子殿下这般体恤民情,民女当真替天下百姓感谢太子殿下。”意思就是说,他这样对我不过是因为我是他的子民,我们只是单纯的君臣关系罢了。
太子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盯着蒲敏半晌才说:“本宫身为太子,自然要多多的体恤民情。只是董颚小姐并非寻常百姓,自然要多官谢着些。”说白了,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对你有意思,你怎么辩解?
蒲敏对太子这样的无赖行为很是无奈,所以就轻描淡写的说:“前几日民女拜访太子殿下的几位侧妃,几位娘娘们也是说太子殿下平日里很是关心黎民百姓,想来如若即位,定是位好皇帝。”蒲敏这样说,一来是提醒容戒他还有许多为侧妃,若是要娶自己,该给个什么样的名分?堂堂大将军的女儿,总不会嫁给他后,只是做个没有名分的小妾吧?二来也是为了给他泼点脏水。今日这番话出去,这许多人在场,想必很快就会传到皇上耳中,当今天子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自己的儿子心怀不轨,争夺皇位。方才那一番话暧昧不清,引人遐思,若是皇上以为太子现在便有为将来登基做的准备的话,只怕会颇为忌惮的。就算皇上选择相信太子,这些话也会在他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光是这几句话,想必也是够容戒忙的了。
容戒也是听出了蒲敏话中的意思,脸色登时有些发青,好在没几下就忍住了,尔后笑着说:“不知董颚小姐与本宫的侧妃们关系这般要好,不若日后多来东宫走动走动,想必她们也是很开心的。”
蒲敏看着容戒的笑容,晓得他是想学着黎阂那般文雅的笑,只是他的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种虚伪和阴沉。
蒲敏也笑的不动声色,回了一句:“回太子殿下,民女近几日身子略有不爽,只怕是不能四处走动的了。”
容戒也笑了笑,率先走回主位坐下来道:“身子不爽?可是感染了风寒?”
容戒与黎阂都是亲兄弟,长相自然也颇为相似。只是黎阂的笑容是感染人的,带着春风的温度,让人忍不住产生与他亲近的想法。兴许有这样的感觉也是因为他从小在冷宫长大,没有寻常皇子的高傲冷漠吧?
相比之下,容戒给人的感觉就是高傲冷漠,阴狠。虽说也有作为皇子的高贵气质,却总是让人产生不出亲切的感觉。想必是因为作为皇后的嫡子,从小养尊处优,习惯了居高临下的生活吧?
想到这里,蒲敏愈发的喜欢起黎阂来了,毕竟黎阂是众多皇子中格外与众不同的一个。
看着容戒虚伪的笑容,蒲敏笑着说:“不过是前些日子有些着凉,虽说近几日好了许多,却还是不能出门的。”
于是,两人就这样寒暄上了。
与此同时,瑾王府却陷入了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蒲敏走之前本是想着黎阂在自家王府是绝对不会出事的,却想不到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对王府下手。
现在,瑾王府外围满了黑衣人,
王府内,黎阂正接受完治疗后处于昏迷之中。而为在王府外的黑衣人偏生挑在了这个时辰来,一看便是图谋不轨的。
老管家也并非初出茅庐的小子,看着这般情况,连忙派人偷偷出府想要寻求蒲敏的帮助。奈何刚吩咐下去,就有人说今日太子殿下去了董颚府,点了名要见董颚小姐,所以现在董颚小姐在董颚府见太子,定是脱不开身的。
无奈之下,老管家看了一眼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黎阂,叹了口气,急忙对一直在王爷身旁跟随的少年高手清风说:“你快些去天琊阁,找凤离公子来,眼下这般情况,只怕是只有凤离公子可以救王爷了。”
那无风也是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即刻飞身出府,虽说刚出去便遭受了攻击,好在他也并非庸人,再者也不过是为了跑去出去,所以未与黑衣人多做纠缠,只打了几下就跑出去了。
看着无风消失的背影,老管家叹了口气。
门外的黑衣人一看就是天琊阁的暗卫,那位与王爷交好的凤离公子不知能否打得过天琊阁的暗卫?
再者,王爷现在腿疾还未痊愈,就算是凤离公子来了,当真能将王爷带出去吗?
陷入困境的老管家一时间很是忧心。
蒲敏被太子拖住,王爷重伤未愈,王府被杀手包围。只怕是普天之下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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