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堵?
他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落座在京城繁华之地的一座古朴客栈,燕尧宸举酒对明月。
雷鸣从外面走过来,垂首道:“王爷,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燕尧宸回首:“太子府回信没?”
“没有。”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燕尧宸转回头继续倚着美人靠喝酒赏月,只摆摆手。
雷鸣会意悄悄退下,留下一方安静给主子。
月,还是故乡明;酒,却是美人赠的香。
看着手中特别的酒壶,从上次离开大周,它陪着他在西凉纵马狂奔,陪着他在西凉躲过明枪暗箭,只要酒壶里有酒,就觉得心暖如春。
明知道,自己这一次不该来。
可是,莫名的,着了魔的,就再想看一眼那个赠酒香的女人。
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幼稚,一口烈酒入口,滚烫的灼热猛的冲上鼻尖。
酒入愁肠愁更愁。
想他燕尧宸潇洒恣意多年,却不料一壶酒,竟让他牵肠挂肚到如今,心间徒留一丝不甘心。
无数个夜里,他坐在草原上,仰头望天,都在问苍天。
为什么最先遇见她的人是自己。
而今,她已是他人妻,他如此惦记,就是不该。
“就回来看你一眼,也好,也好。”
痴人梦话。
夜色如酒,最是醉人。
……
东宫,正房中。
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笔,宋井颜忍不住抻了抻胳膊,累死了。
没想到离开京城这么久,重新清点府中各项常务,竟然多出这么多杂事。
身旁的彩旗上前,将所有东西都整理干净,边道:“太子妃,这些事情一日之内可是不容易完成的,咱们慢慢弄。”
“嗯,今天先弄这些吧,明天起早再做,去厨房里看看,给太子炖的汤好没好,一会殿下回来,热乎着。”她下地穿鞋。
“殿下早就回府了,方才看见太子妃在忙,也不让我们通报,现在在书房里了。”
书房门上,响起敲门声。
“进。”东篱头也不抬道。
宋井颜推门而入,轻轻关上房门,徐步走过来。
“夜深了,回房啊?”
东篱握笔的手,稍稍顿了下,眉头微皱了两下,散开,点头。
“好。”
她站在一旁安静的等他收拾好,不经意的,目光落在一封信帖上。
信帖上,三个熟悉的字。
”这封……”她伸手想拿起看一下,确认不是自己看花。
岂料,东篱突然喝道:“放下!”
手一抖,信帖落在地上,宋井颜吓了一跳。
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东篱,她只是想看看那封信帖上的名字是不是燕尧宸而已……
信帖,可怜的躺在两人脚间。
东篱的目光,冷冷的,清清的,看的她心尖发颤,殿下,怎么了?
东篱却躲开她探究的目光,低身拾起信帖,旋身重新坐回椅子内,口气疏离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本宫还有些公务未处理。”
“殿下……”
“回去!”
东篱的态度,生硬,不容置疑。
宋井颜想说的话,收在舌尖,咽了回去,转身走到门边,不放心的回头看他一眼,却看见东篱狠心的偏过头,根本没有留下她的意思。
推门,关门,背靠门。
宋井颜此时此刻,真的不明白,她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会惹怒他。
东篱,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纵然曾经有过多次冷言冷语,可是所有的加起来,都不如今夜这一句冰寒。
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看看那封信帖是不是燕尧宸送来的,可是,就算是他的,也不至于这样吧?
先前,他也曾提到过燕尧宸会代表西凉来参加万国花会的不是吗?
当时他的反应也没有现在这般强烈啊?
难道是燕尧宸在信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惹怒了殿下?
不能啊!
燕尧宸不是那样的人,殿下也不是容易被激怒的人啊?
啊啊啊啊!!
到底怎么了嘛?!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发脾气?
依靠着的门忽然从里打开,她一时不察,整个身子往后栽倒。
“啊!”
没有预想的疼痛,却落入一个温热的胸膛内。
东篱紧皱眉头,抱着她冰凉的身子,心里有些愧疚后悔。
“殿下?”
从他怀里稳稳站好,转身与他相对。
月色如皎,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内,一个站在门外,隔着低矮的门槛,双目静静的对视。
许久,不曾见一人开口。
眼前的女人,予他情深,予他陪伴,许他白头……东篱的心底异常复杂。
凝望着男人痛苦纠结的眼睛,宋井颜不禁皱起眉。
“殿下?”
东篱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中,一片平静无波的清明。
”回房吧。“
她没有说话,任由男人迈出书房,关上门,更任由男人脱下自己的披风拢在她身上,牵她回房。
同行的路上,他们前所未有的沉默,就连交握的双手,都冰凉如雪。
宋井颜低着头,想着心事。
“看路。”身边男人忽然道。
“啊,哦。”
夜里,男人在身后,宋井颜了无睡意。
东篱现在,对燕尧宸还有意见吗?
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前几天提到燕尧宸还没有多大反应的东篱,今天居然那么严厉。
翻了个身,盯着男人俊美的睡颜。
居然能睡着?!
吼她一声,然后还能睡着?
“睡着”的人,忽然叹了口气,东篱睁开眼睛,看着她。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嗯?”
“殿下,你刚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
“睡吧。”
“殿下?”
东篱一把将她牢牢搂在怀里,闷吼道:“睡觉!不许你再提他!”
殿下在吃醋?宋井颜心里好笑,好吧,不是别的,是吃醋就好,我原谅你吼我了。
宋井颜乖乖闭上眼睛。
搂着妻子的东篱,望着床帏出神。
那人的话,言犹在耳。
“你命中本就该无妻无子,你却夺了他人妻,他人姻缘,你以为你能守到几时,就快到头了,哈哈哈哈!”
他没有!
他没有夺他人妻!
他与颜儿,是自小命定的姻缘,是父母之命,是媒妁之言。
这本就是他的姻缘,是他东篱的!
不会到头的,不会!
忍不住收紧手臂。
”疼,殿下。”怀中女人娇声呼痛,东篱低头紧盯着自己的女人,猛的噙住属于他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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