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妧对慧行大师了解不多,但佛光寺在她名声坏了后,主动补偿她,明妧就很有好感了,这才是有担当的寺庙,不像二太太,上下嘴唇一掀,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不算,还要向她道谢,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老太太激动不已,明妧暗瞥了二太太一眼,见她脸色青红紫轮换了变,明妧高兴道,“托二婶的洪福,明妧才能因祸得福。”
二太太脸上的笑很勉强,道,“哪里,本就是你福气好。”
小和尚请明妧过去,道,“为了给小施主作证,慧行大师破例准许一人跟去。”
苏氏想跟去,但这么难得的机会,当然要让给老太太了。
明妧犹豫了一瞬,走到老太太身边,知道老太太不喜欢她,她也没有硬要扶她,老太太抬了抬胳膊,明妧这才扶着她跟着小和尚走了。
身后,二太太看着明妧搀扶老太太的手,心里涌起一抹不安来。
往前走了半刻钟,才到慧行大师住的禅院,清幽雅致。
小和尚领着他们到禅室,将门推开,道,“两位施主请进。”
明妧抬了手,小和尚像是怕了她似的,连忙后退几步,明妧憋笑,将耳际一缕碎发勾到耳朵上,小和尚脸就大红了,一个修行不到家的小和尚啊,真可爱。
老太太先一步进屋,明妧稍后一步,老太太见礼道,“见过慧行大师。”
慧行大师看不出年纪,胡须斑白,笑道,“是苏老夫人,请坐。”
明妧上前,慧行大师看了明妧几眼,笑道,“一晃眼,当年抱在怀里的婴儿都长这么大了。”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见过她似的?
方才小和尚说慧行大师要见她,老太太激动,二太太一肚子邪火都没处发,她还以为难得见一面呢,就听老太太感慨道,“是啊,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当年要不是慧行大师出手相助,妧儿哪能活到今日。”
孙女儿活了,但孙儿丢了,这事老太太高兴不起来。
明妧这才知道原来当年是慧行大师救的她,她连忙道谢,慧行大师看着她,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好像没有什么事能瞒过他一般。
明妧有些心虚,也有些期盼。
慧行大师用龟壳卜卦。
再说明妧扶着老太太走后,苏氏她们就耐着性子等在禅房,谢婉华她们对明妧是既羡慕又好奇,羡慕她能让慧行大师给她算命,佛光寺的得道高僧,可不是街上那些江湖术士能比的,好奇的则是明妧的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一等半天,等的人都快坐不住了。
那边有小丫鬟喊道,“夫人,老太太和大姑娘回来了!”
苏氏心急如焚,当即起了身,那边明妧扶着老太太走过来。
两人脸上的神情,看的人摸不着头脑,老太太一脸慈爱笑容,显然心情很不错,反倒是明妧臭了张脸,没那么高兴。
“慧行大师都说什么了?”苏氏着急。
明妧不说话,难道她要说慧行大师说她喜事将近吗?
她问近到什么程度,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慧行大师笑道,“姑娘觉得哪一天才算近?”
“明后天?”她随口一句。
慧行大师笑的高深莫测,“那就明后天。”
这么随意的算命,真是少见,江湖术士都比他严谨几分!
还不容她多问,就被轰出来了,留下老太太在屋子里,天知道慧行大师和老太太说了些什么,反正老太太挺高兴的,看她的眼神都慈爱了几分。
见明妧不说话,苏氏问道,“不能告诉娘吗?”
她倒是想告诉,可她也得知道吧,明妧精致白净的脸上满是郁闷,看了老太太一眼,才道,“不是女儿不告诉娘,而是慧行大师只和祖母说了,没告诉我。”
苏氏就望着老太太,老太太一个字都不提,只道,“摆斋饭吧。”
一顿饭,就数老太太胃口好,其他人都食欲寡淡,眼睛直往老太太身上瞄,二太太旁敲侧击道,“慧行大师有没有说大少爷什么时候能找回来?”
老太太眉头皱了一皱,二太太擅长察言观色就知道老太太嫌弃她多嘴多舌了,忙给她夹斋菜,把话题岔开道,“这斋菜做的鲜嫩,您多吃一些。”
用完了斋饭,时辰就不早了,老太太难得来一趟,要听大师讲经文,明妧她们年纪小,耐不住性子,就四下看风景去了。
出了禅房,卫明依就忍不住问道,“大姐姐,慧行大师一句话都没和你说吗?”
明妧神情淡淡,轻叹一声,“我比你们更想知道。”
谢婉华笑道,“外祖母心情那么好,慧行大师说的肯定是好事。”
卫明绮则道,“好事还分很多种呢。”
本来就够好奇的了,还你一句她一句,闹的明妧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似的,慧行大师避开她,老太太嘴又严,还有一堆好奇的,她能怎么办啊,谁的嘴她都撬不开,她就只能找个地方清净了,“我去那边逛逛。”
见明妧抬脚就走,卫明绮不满道,“大姐姐怎么存心避开我们?”
谢婉华拿帕子掩嘴笑,道,“我们都这么好奇了,何况是大姐姐自己,咱们说多了她觉得烦了呗,难得来一趟,去集市看看。”
佛光寺山脚下是小集市,卖什么的都有,而明妧既然是躲清静,自然是往人少的地方去。
佛光寺掩映在参天古木间,景姿绰约,眺目远望,栾峰耸翠,万壑腾烟,往后望,宝塔俊俏挺拔,直插云霄。
离远了,寺脚下的集市喧闹听不见了,但丝丝缕缕的檀香偶钻入鼻,混着淡淡的青草花香,沁人心脾。
佛光寺香客络绎不绝,有些祈福完,就回去了,有些则留下来吃斋,看看山中美景,乃人生一大快事。
越往里走,人越少,也就越安静,但与别处的安静又大不相同,它不会叫人害怕。
在菩萨眼皮子底下,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谁敢使坏?
不过这话也不绝对,这不,明妧带着喜儿往前走,两人只顾着欣赏沿途的风景,谁也没说话,安静中,一声轻吟飘入耳。
那似痛苦似欢愉的声音,明妧怔了下就反应过来了,偏身边喜儿眼珠子咕噜噜转着,东张西望,低声道,“姑娘,你听是什么声音?”
还听呢!
她可没有听人春、宫的心情。
也真是胆大包天,打、野、战居然敢打到佛光寺来了。
明妧刚这样想,有激动兴奋的说话声传来,告诉她,她猜错了,人家不是打、野、战,人家是在偷情,只听那粗狂男声混着撞击啪啪声道,“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一个月才一回,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有多心急,快给我,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有没有?”
明妧扶额,喜儿则眼珠子瞪圆,满脸通红,然而有柔婉的女声,带着无限旖旎和娇媚,或许还有小锤锤,回道,“你好坏,明知道,还要我说。”
那声音,别说男人了,就是女人听了都会骨肉发酥。
四下无人,撞破人家奸情,难保会被灭口,她虽然不喜古代,但她还没想过就这样挂了。
抓着喜儿的手,明妧转了身,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吧,谁想被人发现了,小厮喊道,“你们是谁?!”
能怎么办呢,只能撒丫子跑了啊,一边跑,还一边叮嘱喜儿,“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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