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车马在众人的目送中终于消失不见,慕晴看了看天色,心道时间正好,便对几人说:“快到午膳了,难得相聚,不如去百居阁喝一场?”
几人无事在身,纷纷点头道好,径直踏上了去往百居阁的路,一路上慕晴与许渊有说有笑,慕离始终沉默寡言,剪影也低着头不说话,两人看在眼里,都不由得心生遗憾,暗自叹息。
慕晴点了一个二楼厢房,大家都照顾她是女子,特地挑她爱吃的,慕晴心中好笑,但还是感激地应下了,又点了三壶百居阁的招牌美酒醉流霞,当真有几分不醉不归之意。
可最后真要不醉不归的却不是慕晴与许渊,两人皆是点到即止,很是克制,一直灌酒没有停过的却是这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的慕离,三壶醉流霞,他一人便喝了差不多一半,喝完后又点了三壶醉人的春归酿,看得慕晴秀眉紧蹙:“不许喝了,你都醉了。”
许渊也很是无奈的点点头,伸手夺过慕离手中的酒壶,道:“再喝下去,你就要躺在这里了。”
剪影坐在一旁,面有忧色,她一个丫鬟自然是没资格开口的,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慕离喝了一壶又一壶,心里很是不好受。
慕离此时已带醉意,他双眼迷蒙,脸颊绯红,大着舌头道:“什么醉了?谁醉了?许渊我跟你说,你这是看不起我的酒量!”说着,便伸手去夺许渊手中的酒壶。
许渊把酒往身后一藏,无奈道:“还说自己没醉,坐着都要打跌了。”
谁知慕离酒量不甚也就算了,酒品还不行,醉酒后的慕离就像个三岁小孩,他暴跳如雷地瞪着许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就往许渊身上扑去,嘴里还含混地喊道:“还给我!”活活是个被抢了心爱的玩具的小孩,看起来很是委屈。
慕晴和剪影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都有些哭笑不得,慕晴之前一直没有劝阻慕离灌酒,就是知道他心中忧郁,需要发泄,谁知却不小心让他喝过了头,搞得仪态尽失,她尴尬地笑着道:“既然醉了,便送他去隔壁厢房休息一会儿吧。”
许渊已经把慕离的双手反剪起来,干笑着点点头:“看来只有这样了。”
经过一番“打斗”,此时慕离已经酒意上头,安静了许多,似乎有些昏昏欲睡,慕晴道:“剪影,去将世子扶起去隔壁厢房,待会你便与裁衣候在门外。”
剪影忧心忡忡地应了一声,走去把那浑身瘫软的慕离扶了起来,三步一晃地出了门。
待两人出去,许渊憋了很久的笑才放出来,他手抵着下唇咳嗽一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
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慕晴也哭笑不得:“早知道就不让他喝这么多了,等他醒过来指不定要多后悔。”
慕离这人十分好面子,最在乎自己的形象,如今这一醉,想来又是要让他气恼半个月了。
两人说笑了会儿,待用完了午膳,慕晴思忖一阵,才斟酌着开口:“许公子,我有一事想问你很久了,但不知当问不当问。”
如今四下无人,正是问正事的好时候,慕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再等。
许渊笑道:“慕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慕晴语气不容置疑:“许公子,我想问一下你,你究竟知道多少,有些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若你能提出一个条件,不揭发我,我必当尽力。”
“……”
闻言,许渊沉默半晌,在慕晴心想是不是太过越界的时候才开口道:“慕姑娘,实不相瞒,我确实知道不少。”
见慕晴神色微愣,他手里把玩着酒杯,敛眸继续:“我的父亲,是当年许多外人不曾知道的旧事的亲历者,这些事如今已成为一个不能言说的秘密……而我,恰巧继承了父亲的秘密。”
慕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问道:“……不知许公子可否告知,令尊究竟告诉了你什么?”
许渊苦笑一声,直视着慕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所有。”他目不转睛,语气诡异:“包括当年发生在齐国公和贤亲王之间的狸猫换太子。”
“!”
慕晴美目圆睁,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震惊地看着他的脸……
她万万没想到,许渊手中,居然会掌握着如此之多,且如此重要的情报,狸猫换太子这种绝密之事若是泄露出去,那她与齐国公就全都完了!
先不说若此事败露,他们这么多年来的精心策划都会付之东流,最重要的是,就连他们的性命也难保,重活一世,难道就因为许渊而白白耗费了吗?
慕晴双手紧握,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许渊坦然的脸,心道虽然很对不起他,但她实在不能用万分之一的可能去冒险,霎时间,她心中居然泛起了汹涌的杀意,带着挣扎与愧疚,折磨着她。
她颤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许渊也一直盯着慕晴的脸,她的一举一动和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映在他眼里,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坦诚道:“近日才知罢了。”
“什么意思?”慕晴目光犀利的瞪着许渊。
许渊无奈道:“我早就说过,我的父亲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贤亲王府嫡长女,若他想对你们做些什么,还用等到现在吗?”
……确实是这个理,慕晴皱了皱眉,摸不准许家的心思:“所以你们想做什么?”
许渊叹了口气:“慕姑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与齐馨身份互换一事,父亲甚至从中相助过,帮齐国公给你们调换了身份……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将此事说出去,近日才将此事告诉我。”
慕晴闻言,心中又是一阵惊涛骇浪,帮齐国公狸猫换太子,若是不出意外,许渊的父亲应当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只是许渊一家早早地被赶出许家,慕晴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无法妄定。
许渊低声道:“慕姑娘,你若是信得过我,我们就当今日之事没发生过,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但我认识你这么久,也很清楚你的为人,你绝不会做伤天害理,祸国殃民之事,所以,只要在道义内,你想做什么,我许渊绝对会帮你。”
慕晴闻言,浑身一震,想到自己方才那般狭隘又恶毒的心思,顿时对许渊更加愧疚,她感激的看了许渊一眼,替两人斟了杯酒,敬他道:“慕晴在此,向许大人道歉,还望大人不要介意方才我的那番话,也要感谢大人对慕晴的这番信任和支持。”
许渊微微一笑,与她碰杯:“慕姑娘见外了。”
两人谈话之余,厢房外,裁衣正拉着剪影。
“你这是怎么了?”裁衣紧紧拉住剪影,见她目光躲闪,语气不由重了起来:“快说话啊!”
裁衣看着剪影,眼中满是焦急。只见剪影原本齐整的衣裳现在凌乱不堪,就连腰带都没系好,隐约可见里边白色的亵衣。
剪影闻言心中紧张,她低着头,不敢对上裁衣的目光,只低声道:“不过是方才酒打翻了,我擦了擦,便成了这副模样。”
裁衣闻言却是不信,她紧紧盯着剪影,却只能瞧见剪影的发髻。见剪影这副拒不坦白的模样,她心中叹息一声,只能道:“既然如此,你便在这候着。眼见着天色晚了,也该让小姐回去了,我去唤她了。”
剪影听闻这番话,心中一紧,忙抬头望向裁衣,正好对上裁衣锐利的目光,她心中一慌,又忙低下头去。
裁衣见她这副模样,是越发生气,只瞧了她一眼,便进厢房寻慕晴了。
“小姐,我瞧着剪影有些不对,她衣衫不整,我本以为她是被人欺负了,可她却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出实情……这……”裁衣俯身在慕晴耳边说道。
慕晴闻言大惊,想到方才裁衣去照顾慕离,心中更是担忧,她心急之下,只能对许渊道:“许大人,我还有些事,得赶紧回去了。”
许渊点点头,道:“郡主先行一步吧,我待会便将慕离送走。”
慕晴胡乱应了声,忙带着裁衣出去了。
来到厢房外,慕晴见着衣衫不整,双颊泛红的剪影,心中更是大惊。但她也知晓问裁衣,裁衣定是不会说的。她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带着两人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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