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阵阵清风袭来,猎场分外凉爽。青草茵茵,几座营帐立在草地上,随着风微微晃动。
慕晴掀开营帐,看着周遭的景致,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这时她见不远处韩国夫人迎面走来,“晴儿。”
韩国夫人换了一身宫裙,深紫色的衣裳衬得她皮肤越发白皙,一张美艳的脸上尽是风情,丝毫看不出她是三十好几的妇人。慕晴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忙甜甜地唤道:“姑姑好。”
韩国夫人闻言面上满是笑意,她慈爱地看向慕晴。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周围有宫人们不断来往,她眉头微皱,道:“进去说话。”
待到营帐中,韩国夫人一双眼眸四下扫视,她见其中摆设甚是简陋,眉头紧皱,道:“怎么你这营帐中这般简陋?”
慕晴这营帐中只有床榻与桌椅,竟是连个梳妆台也无。想到往日里慕晴在贤亲王府中的待遇,她便以为是老太君故意给慕晴脸色看。
韩国夫人一张脸霎时间阴沉下去,慕晴见状,不由笑道:“姑姑,不过是围猎罢了,用不着那些虚的东西,晴儿本就不喜奢华,这样简陋的摆设,倒是和我心意呢!”
闻言韩国夫人虽面有不虞,却还是没再说什么了。她此时才说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方才皇上因着你呕吐一事不喜太子作为,太子对你怕是心生不喜。虽说我不愿让你同他往来,但此事你还是好好与他解释一番。若是他心生芥蒂,依着他身份,怕是有很多法子难为你。”
“晴儿省得。”慕晴闻言忙点了点头,随后感激地望向韩国夫人,若不是韩国夫人同自己说了此事,她倒是想不起来。
送走了韩国夫人,慕晴静坐良久,待夕阳徐徐落下,她才起身离开营帐。
慕子程的营帐紧挨齐皇,齐皇那是众人注意力所在,因而慕晴不能径直往他营帐去,不然若是被人瞧见了,自己怕是有口难辩。好在慕晴微微侧身,便瞧见了一旁树下端坐的慕子程。
慕晴略一思索,便迈着小碎步往慕子程处走去。齐国民风开放,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与太子多说几句话,也不会被人说什么闲话。
“太子殿下。”
慕子程正心烦着,却听见一道清脆的声音,他抬眸望去,果然瞧见了自己所想的那个人,“异琴郡主。”
慕子程往日里为了显示亲近,都是称慕晴为“慕小姐”亦或是“郡主”,今日这疏远的“异琴郡主”,慕晴倒是头一次听见。从称呼改变中,慕晴也可听出慕子程对自己的不喜。因而慕晴垂下头去,狠狠地掐了掐手心,再看向慕子程时,眼中隐约闪烁着泪光,“太子殿下,今日一事,着实是臣女无意之举,还望殿下见谅。”
慕晴知晓自己容貌极美,慕子程年少慕艾,态度总会松动些的。再者自己又是贤亲王嫡女,身后站的可是贤亲王府,他总不会太过为难自己。
果然,慕子程对上慕晴满是泪光的双眸,他原本心中的怒气顿时消散了不少,“郡主严重了,今日之事却是本宫做得不对。”
“太子殿下所言当真?”闻言慕晴一脸惊喜地望向慕子程,一双凤目中满是笑意。慕子程只觉得自己心神都要沉溺在那双凤眼中。
慕晴生得貌美,此时一笑,便如桃花灼灼,美丽不可方物。慕子程见此情景,哪里还会说些重话。再者念及慕晴背后的贤亲王府,他心中最后一丝怒气也消散了,“这是自然,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闻言慕晴赶紧瞧了慕子程一眼,见他神色坦然,确实是已原谅了自己。见状她心下一松,便提出了告退。
待慕晴走后,一个留着胡须的男子从不远处走来。他见了慕子程,先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太子殿下,方才那位便是贤亲王之女了吧?”
“正是。”慕子程闻言笑道,“张先生好眼力。”张先生是慕子程麾下较为得力的幕僚,因而慕子程对他一向和蔼。
张先生闻言轻抚胡须,复而朝慕子程作了一辑,道:“既能得到如此绝色女子,又能得到贤亲王府的势力,这个买卖,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听着张先生由衷的感慨,慕子程面上笑意更显。他看着远处慕晴婀娜多姿的背影,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目光。
“张先生来,可是有何要事?”慕子程心知张先生此人性子,来找自己定是有什么要事,便赶紧问道。
“太子殿下,今日您被韩国夫人刁难之时,并无几人相帮,可许家也在一旁沉默不语,这可有些不对劲啊!许家这些年来,一直是站在您这边的,更何况许渊还是您幼时的伴读,他于情于理,都要助您一臂之力才是啊!今日许家这般反常,太子殿下您可得好生命人打探打探。”
虽说军权不在许家手中,可许家权势不可小觑。更何况齐皇能够坐上这个位置,正是许家家主一力促成的。齐皇对许家颇为信任,这个助力若是没了,对太子而言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慕子程闻言点了点头,他心中暗自思索,只觉得张先生所言甚是。自己因着宛如悔婚一事,已是彻底得罪了韩国夫人。若是再失去许家,他这太子之位,怕是要拱手让人了。因而慕子程便道:“先生所言甚是,我待会便去寻个机会,与许渊好生说说。”
此时夜幕降临,头上是浩瀚的星空,原本辽阔的草地上,一处处篝火升起,映衬着头顶的星光,别有一番滋味。
慕晴与许渊坐在一簇篝火旁,他们的身旁放了几壶酒,身前是此地特有的烤全羊。
“郡主,你身子可还好?”许渊担忧的瞧了慕晴一眼,今日慕晴在宴会上面色苍白的模样历历在目,此时见她面色红润,这才收回了让她不要饮酒的话,只对着慕晴说道:“这种酒性寒,女子不宜多饮。”
慕晴闻言点了点头,将手中酒杯放下,接过剪影递过来的烤羊腿,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许渊瞧着慕晴这副模样,眼中满是温柔笑意,还有一丝不可察的遗憾。也不知这样的相处,还能有几次。
天上繁星闪烁,篝火旁的两人有说有笑,全然不知两人这副模样已落入别人眼中。
慕子程本欲趁着这个时候找到许渊,跟他好好谈一谈。却不曾想却瞧见慕晴与许渊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见两人周身融洽的氛围,慕子程眼中闪过一丝不喜,他忍了忍,还是待在一旁没动。
同时慕子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何时慕晴与许渊,走得这般近了?慕子程细细回想着,却突然想起那日在马场中,许渊邀请慕晴前去查探案情一事。想来这两人,便是早早相识了。
慕子程在一旁待了许久,直至许渊离开后,他才动身。本想跟着许渊一同离开,可他转念一想,自己在不曾知晓许渊想法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目光投向篝火旁的慕晴,他心中一顿,看慕晴与许渊熟稔的模样,应是知晓些什么的。于是他便换了方向,往慕晴那处走去。
“郡主。”
慕晴正在享受美味,却突然听到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头上响起,她闻言朝来人看去,赶紧行礼道:“太子殿下。”
慕子程忙往上托了慕晴,他温声道:“郡主无需多礼。”
话虽如此,慕晴仍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才坐下。慕子程坐在慕晴身旁,这时剪影端上一杯茶,慕子程轻呷一口,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与许渊关系很好?”
慕晴闻言心中一惊,随即她便稳住了心神,心中迅速推断起来。慕子程这般问,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想到今日慕子程被韩国夫人为难之时,许家无一人出声,再者传言许家是太子一派……如此一想,她心中明了,便状似疑惑道:“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方才许大人郁闷得很,便来寻我说话了。”
“郁闷?”慕子程疑惑,“许渊年轻有为,再者又要娶安乐公主,年轻有为娇妻在旁,他为何会郁闷?”
慕晴闻言摇了摇头,她淡淡一笑,道:“殿下也说了,许大人年轻有为,前途无限,可他如今被指婚安乐公主,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他终其一生,恐怕也只能在这个职位上度过了。许大人是心怀抱负之人,如何甘心。”
“原来如此。”慕子程轻轻点头,只觉得自己已知晓了许家为何不帮助自己的原因。原来他们是在因为此事生气!他自是知晓齐皇为何将慕宛如指婚给许渊的,不过是为着削弱许家势力。先前他还觉着齐皇此举甚好,可如今涉及自己利益,他却暗自埋怨起齐皇来。
慕晴见慕子程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舒了一口气。她将许渊当做朋友,自是不愿瞧着许渊就这样碌碌无为过完一生的,因而才将此事透露给慕子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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