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绾绾给他说得一通脸红,认识乔明渊也有差不多四年了,圆了房后这人更是没羞没臊,什么话都敢说,读书人可没一个有他脸皮厚的。
乔明渊喜欢看她这幅不好意思的样子,像娇花像春露,让他忍不住心头荡漾。
趁着人不备,他凑过来亲了一口脸:“羞什么羞,我又没说什么。”
“当心给爹听见了。”慕绾绾小声说:“那多难为情。”
有什么难为情?
乔松岳这个时候都要过来逗弄福宝,刚来就听到了这一句,瞧见儿媳妇红脸,他识趣的没问为什么,只瞪了一眼乔明渊。
儿媳妇还在喂奶呢,这臭小子在想什么?
他疼福宝的心比乔明渊两口子还多,将娃抱起来就一通逗,这孩子刚满月却顶激灵的,被他阿爷抱着扁着小嘴巴在笑,他一笑就让人觉得再是寒冰都得焐化了,乔松岳哪里还绷得住,一通孙子长孙子短的就夸了起来,夸完还觉得不够,又问乔明渊:“福宝这小身子骨真结实,比你生下来那会儿强多了,你说他还在娘胎就聪明,以后会不会比你有出息?”
“……”
乔明渊很无语。
几人说着话,福宝在他阿爷怀里睡着了过去,于氏怕乔明丽伺候不好慕绾绾月子,这些天都和乔松月换着来给慕绾绾捣鼓吃的。
罗氏家里那个还太小,丢不开手,她想来却没来成,一般到中午吃了饭后会抱着乔明熹过来坐坐。
这日午后,几人凑在一起说话,伙计忽然从大堂那边跑进了屋子里来:“大公子,有人送了封信来,在外面候着。”
“信?”乔明渊一愣,忙问:“哪来的?”
“说是从京城来的。”
京城那边如今就有丁宝林、沈秋池和董路三人,不外乎是他们哪个递了信回来,不管是哪个都是乔明渊格外挂心的。他听了就忙站起来,跟着伙计一块儿出去,到大堂门口就看见门口站了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做书生打扮模样,他先对乔明渊拱了拱手,后做自我介绍,说他是在京城书院读书的秀才,老家是这边的,家中有人故去回来奔丧,受翰林院沈编修之托,送信过来。
沈秋池自去年金榜题名后就进了翰林院做编修,这信是他送来的。
乔明渊忙谢了他,又请人喝茶又给银钱的,那人没要,说在京城受沈编修照顾良多,不敢要人重礼。
从他口中乔明渊才知道,原来他在京城是跟沈秋池住一个巷子的,两人隔得不远,就两家人,沈秋池才会知道他是平遥府这边的。
他又谢了几次,见那人不肯要钱,又说忙着赶路,忙跟着送了一路,帮他赁了马车回去。
有马车脚程快很多,这回那人没推辞的受了。
等人走了,乔明渊才拿着信回了济世堂。
于氏她们回了江上人家,屋子里只有乔松岳和慕绾绾等着他,见他来就催着读一读信,生怕那边突然送信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乔明渊打开信,里面却不是一封。
一个信封里装了六个小信封,分别是丁宝林、沈秋池和董路写来的,给他和林则惜两人。
他先将给林则惜的放在一边,拿过写给自己的那三封信摸了摸,虽说常有书信往来,每次看着信还是觉得心里熨帖。
尤其是丁宝林。
如今丁宝林已经是翰林院的修撰,却还记挂着他这个远在平遥府的关门弟子,每次来信都要过问他的功课,另外附送一些近期读书的见解,作为参详之用,这等心血足够让人感激。
他拆开丁宝林的信。
果不其然,丁宝林在信中说了一些近期读书心得,另外过问他的功课如何,说他后年可以入京赶考,功课千万不能懈怠,又说他才学不差,只要肯用心绝对能进士及第,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另外又在信中感谢了慕绾绾一番,说她上次随信送去的风湿膏效果很好,丁老夫人自打上京就腿脚痛,开春之后天气变化没犯病,老人家直说想念绾绾……
丁宝林的信朴实无华,言语间全是对后生晚辈的关照叮嘱,不光是乔明渊读得眼圈湿润,乔松岳也在一边不住口的说:“你这老师对你是真好,明渊啊,他是真惦记你。”
“嗯。老师人不错。”乔明渊应了声。
他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将丁宝林随信寄来的几道题拿出来放在一边,又展开沈秋池的信件。
沈秋池在信中写了近期在翰林院做了什么事、读了什么书,又说了一些京城的见闻,最后在信上说他要成婚了,定了京城户部尚书谢允家的三小姐,打算在今年九月成婚,若乔明渊那时候得空,不若入京来参加婚礼,同窗友人太久不见,聊聊天也成。他们实在是想念得很,又说没有乔明渊帮衬他,他早就因没钱读不下去,哪有今日入选翰林院、还做二品大员的女婿这等好事?
另外,沈秋池还在信中说,谢允家的三小姐自打出生就从娘胎里带了些病,慕绾绾妙手回春,恳请乔明渊带夫人一同前往,帮他救救他夫人。
他念完这封信,心情有些激动:“秋池要成婚了!”
沈秋池比他大两岁,今年已经二十一了,这岁数虽说不大,但寻常人家十四五岁订婚,十七八岁成婚当爹的是大多数,像沈秋池二十一了连个定亲的人都没有的毕竟是少数。
早年问他怎么打算,他说没读出个名堂不好拖累人家,等他中了举,家里说要给他说亲,他又说要赶考没时间想这些,一拖再拖就耽误了。
慕绾绾听着也高兴:“我记得秋池比你大两岁,你都当爹了他总算有着落了,定的是谢家的姑娘,我听你念信说是户部尚书家的女儿?”
“是,听说是谢允家的三小姐。”乔明渊笑道。
慕绾绾道:“秋池早些年不定亲,原来是眼光高,他看上的这个还是个高门贵女,想来样貌性情定然不差。”
“应该吧。”乔明渊听她这么一说还有点沉默:“不过,到底是高门显贵的女儿家,光出身就压了秋池一头,我怕秋池婚后辛苦。”
时下找对象都讲究门当户对,沈秋池再是进士及第也是农家子出身,放京城那种贵族满地跑的繁华都城里其实什么都不是。他要找个寻常人家的姑娘,人家肯定捧着他靠着他,若女方门第太高,他难免有攀附的嫌疑,人前不会被人说,人后少不得要被骂是吃软饭靠着媳妇上位的,再有真才实学也是施展不出来的,他不愿委屈了好友。
慕绾绾想了想,摇头道:“也未必就见得压了秋池。”
“怎么讲?”乔明渊饶有兴致。
慕绾绾平日里很少就这些事情发话,她要说个什么,乔明渊大多数时候都洗耳恭听,还挺乐意听。
“道理很简单。那谢家三小姐既然是高门大院出生的,户部尚书是个多大的肥缺,按理来说,他家的小姐不缺人上门求娶,一般十二三岁就被定下来。偏她生来就带了病,十八岁了还没人上门提亲,这说明什么?说明跟她门当户对的都不太看得上她。”
她的声音很柔和,像乐曲娓娓道来,乔明渊听得入神。
慕绾绾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一个闺阁女子,出身不差偏被人看不起,人家在背后怎么说长道短还不知道,谢家小姐怕是从小到大受的委屈不少。秋池既然知道她的身体情况还愿意娶她,她心里不见得没有感激之情。只要她有那个心同秋池好好过,一个心思敏感细腻的人怎么可能不照顾丈夫的感受?她若尽心尽力,日子一定能过顺的。”
这话真有道理。
乔明渊听罢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是秋池的好友,我当然盼着他好。”
妻贤家和,家和万事兴。
两人又说了一通话,便又说到沈秋池在九月成婚,眼下才四月,等九月的时候福宝已经半岁了,要上京也可以带着他。
乔松岳舍不得:“福宝才多大,这一路去京城少说也要二十多天,他怎么吃得了那么苦?”
“放在家里没奶给他喝,让爹你来照顾,我大小都得一起担心。”乔明渊说。
乔松岳拍了拍腿:“可恨我这腿废了,不然我跟着去京城看看,能陪我大孙子比什么都好。”
“爹也可以一起去,权当是玩耍一趟。”慕绾绾见他情绪低落,忙赶着劝慰。
乔松岳没吭声。
他实在是想去,丢不开福宝,可又怕自己跟着去的话会给儿子和媳妇添麻烦。
乔明渊想了想:“到九月还早,这个不忙着说,到时候再商量都来得及。爹想去就去,咱们现在不像在乡下那么穷,多一个人没什么。也别怕拖累了我们,哪有儿子会嫌弃爹的?我就是怕你受不了路途上的奔波,不过绾绾在嘛,她会医术总不会让你有个什么好歹。再说,京城那么大,你不想去看看?”
乔松岳这才高兴起来。
一通话题就扯远了,乔明渊又拆了一封,是董路的信。
董路在信里说了些见闻,说他在吏部待着每日里事情都多,只在最后说丁诗华刚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董望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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