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烟拉着菀丝风风火火地到了洗手间。恰好这时候洗手间里没有人,柳成烟才轻声给她解除了咒语。
菀丝看柳成烟阴晴不定的脸色,小心地问她:“成烟,我是不是又犯错了?”
“你个小白痴!刘远在显摆他的八卦情报,你掺和个什么劲儿?你对那个安婆婆很感兴趣?”
柳成烟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开始往脸上化点淡妆,等下还是找个借口走了,懒得跟那个无聊的男人喝咖啡,出去找乐子!她麻利地一边涂抹着,一边头也不回地数落着菀丝。
“有点好奇。是不是我不该这样背后问别人的事情?那我不问了。”
“也不是。只是,你不该问刘远那家伙!许多事情跟你暂时说也说不清楚。你记着,人类是多么复杂的动物啊!”
柳成烟三描两画就又添了几分妩媚的姿色,转过脸来,叹了一口气。她发现一遇上菀丝,“许多事情跟你暂时说也说不清楚”这句话就成了她的口头禅。
“那我问你好了。成烟,你觉得那个夫人有没有四十岁呢?”菀丝这丫头竟然学聪明了那么一点点,知道随机应变了。
“为什么对一个老女人这样好奇?”柳成烟十分不能理解地看着菀丝,有时候,你说她是张白纸吧,她偏又比那白纸好像要多了点什么东西。
“因为……我闻见她身上有种神奇得味道,很淡,但是,说不上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完全跟刘远跟于岸不像。”菀丝略微沉思着,她好像还在寻思那味道代表什么。
“你这不废话?能一样嘛——两个大男人跟一个老女人?!”柳成烟又白了她一眼,在菀丝面前,她都完全没了那些气质跟耐心。
“不是。我是想说,她跟一般人不一样,何况,我觉得于岸也不是一般人。”
“你看人倒是挺准!那我告诉你,那个安婆婆确实不像是四十岁,不出意外的话……我估计是有六十了。”
“啊!?”菀丝小小声地跟柳成烟咬耳朵,“她看起来跟咱们师傅差不多,就三四十的模样嘛,没那么老吧?”
“那是人家老太太保养得好!小白痴。没见那小老太穿的什么衣服么?——说了你也不懂!买你身上这件都不知道要买多少件了!”柳成烟开始鄙视大惊小怪的菀丝,简直是赤裸裸的。
“怎么不知道了?不就是件Chanel限量版什么什么裙子嘛?”菀丝凑到水池边上洗了洗手,要强地说。
“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柳成烟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这可是她第一次觉得菀丝这小家伙有点眼力,有点阅历,有点潜力……
“你今天给我看的那本杂志上不是登过么?翻译过来叫香奈儿嘛。于岸特别指导过我那些大牌怎么认怎么读……”
原来,菀丝这家伙还会现学现用这一招了啊?
柳成烟点头,拉着菀丝说:“恩。虽然是去年流行的款式,可穿在人家老太太身上,那充满都市风格的粗纹呢搭配格纹图案,就带出了无比高雅的贵族气质。书上是不是说‘给人理性中又带些细腻的感性味道,复古中有让人忍不住回味的感觉’?”
“好像是吧。原来成烟,你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啊?”菀丝心里觉得自己大师姐真是五十步笑百步,而柳成烟已经眯起了眼睛,暂时不解释,今天晚上回去就带菀丝参观自己的衣帽间,吓死她!
菀丝以为自己猜中了柳成烟的小秘密,正不亦乐乎,却突然听见她背后传来安婆婆的声音:“两位小姐真好兴致!竟然对我这个老太婆感兴趣?”
菀丝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种背后灵的感觉真恐怖,可是,她没察觉有人来了还好说,为什么连柳成烟都没有察觉呢?安婆婆到底在门口站了多久呢?
说话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点优雅,可是,却不动声色地将柳成烟起先取笑她的话反刺了回去。
她们俩都不知道这个安婆婆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刚刚兀自在洗手间里讨论得不亦乐乎,相应的动物本能好像都退化了,完全没察觉到,从她们说第一句话开始,就有个人恰好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洗手间,站在一个她们的视线死角,全程收录了她们的谈话。
菀丝有点窘迫,不知怎样应答,局促地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搁,只能干巴巴地望着柳成烟,柳成烟反应倒是很机敏,立刻挂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对安婆婆说:“我家妹子刚从大山旮旯你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让夫人您见笑了!”
“哪里。这孩子挺可爱的呀!像个小淑女。起初,我孙子撞着你们的事,我还没表达歉意,你们今天的账单还是由我来请吧!”安婆婆明着褒奖她两个,暗里早不知道将她们挖苦成什么样子了,再次重提请客的事情,大概她也是看出来她们点了这里最贵的咖啡,怕她们买不起单。
柳成烟哪里不知道她这层意思,不过看刘远那冤大头后来还能侃得了八卦,应该是买得起单的,偏不叫这个安婆婆看不起,也偏要叫那个弱智男人大出血一次。
所以她微笑着回答安婆婆:“多谢老板娘您的好意。不过,外面那个男人应该还带了卡的。您放心。”
“既是这样。那不打扰两位小姐‘雅兴’了。”柳成烟暗讽她担心刘远买不起单,她就暗讽她们姐妹在洗手间暗话他人是非,安婆婆高雅地说完,就昂首挺胸地离开了洗手间。
再不走,恐怕柳成烟得让她吃不来兜着走。菀丝见她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拉拉她裙摆,问:“成烟,怎么了?”
“菀丝,没看出来,你说得很对。这个安婆婆确实不简单!”柳成烟死命掰着手指,强行用了今天的第二次掐算……脸色顿时煞白。
她倒不是被安婆婆可能的身份所吓着了,她每次只要逼不得已强行多使用限额以外的法术,就会呈现短暂的失血状态,有时候,甚至有可能会昏迷。
她没有告诉菀丝安婆婆究竟哪里不简单了,菀丝也没多问。经过刚刚地事情,她也意识到,有些话是不能在公众场合说出来的。
刘远见她们取洗手间去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见人回来,渐渐地有点坐立不安了,心里担心柳成烟她们不会是尿遁了吧?
要是柳成烟知道他此刻脑袋里的想法,可能会一脚踢爆他的脑袋瓜子。
她没空管刘远这个人了,现在她要回家休息,她拉着菀丝笔直走到刘远面前,也不坐下来,居高临下地跟他说:“谢谢你的咖啡。我们有事,要回家了。不见了。”
三言两语简洁利落,说完走人。菀丝还是趁着柳成烟不注意,偷偷回头跟刘远表达了一下再见的意思。
刘远颓丧地坐在沙发里,他还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柳成烟那句“不见了”就直接将他推入了地狱,难道是自己太急躁太鲁莽太轻浮的缘故?
佳人都走了,现在该是他肉痛买单的时刻了。
他强撑起笑脸走向吧台,摸出钱包……安婆婆正笑意深刻地看着他,每一个动作。
刘远也向这个传说中的不老美人笑,他来了好几次,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本尊呢!
只可惜立刻,他的笑就比哭还难看了——他的钱包里竟然是空的!
刘远不可思议地再将钱包里里外外翻查——确实当得了空空如也四字,连银行卡也一并不见了!
只能佩服这个神偷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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