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嘴巴所讲的,我在心里默数着绕圈子的时候,果然在半途中遇到一个从地面上长出来的女人。女人的脖子连着地面,脸上的表情非常痛苦,发出尖利的叫声仿佛刀尖刮过耳膜,让人的心脏引起一阵阵的颤意,皮肤上也控制不住的冒出细小的鸡皮。
她挡在那里,就仿佛前面是通往地狱的通道。若没有大嘴巴的忠告,我看了也不敢再绕过她去。
我眼不看耳不闻的小心避开她,在我经过的时候,她突然冒出一句:“你逃不了的,啊,你逃不了的,你会死在前面,会死,你会死!”
我不理她,径自默数着圈数。在第14圈的时候,我忽然站定往后一转。
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充满绿意的林荫小道从我的脚下缓缓延伸至远方。
踏上这条充满着绿意的小道,我的心情似乎也随之开朗了起来。
小道一直往前,面积也慢慢的扩大,渐渐的,不再是一条蜿蜒窄小的道路,而是成为了一整片巨大的密林。
当走过这片密林的时候,再回头看,当然已经看不见我来时的方向了。
身后赫然如前,原地旋转至任一个方向,停下来时,眼前所见皆是相同。就仿佛一颗水落入了大海中,一片树叶掉进了森林里,再没有前后左右之别。
我循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脸上忽然飘悠悠的落下一张已经枯萎卷曲的落叶。
这里满是一颗颗参天的大树,地面是平时的泥土,上面洒满了枯黄的落叶,原来充满了绿意的小道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就仿佛也转换了季节。
现在是萧瑟的秋冬季节。
知道这里不同于原来的世界,我也就不那么感叹和惊讶了。
继续走。
一边走一边注意和观赏着周围的景致。这时我发现,这片森林里的树,竟然像是某人手里复制出来的一样,长势和稍微倾斜的方向如同一颗树般,分毫不差。
我走近了细细研究树纹,再到下一颗察看,连树纹也是一样。
这真是太稀奇了。想必这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森林吧。
我这般想着,抬头一望,这一望,我自己也呆住了。
走进这里的时候,我忙于寻找方向,一直没有抬头看看上面是什么样的。以为上面会是树顶和天空,却不料想到上面根本没有什么树顶和天空。
那一片落叶不是从树上掉下来的,而是从我头顶上的“地面”落下来的。
我就仿佛是站在电脑里绘制出来的画一般,又或是在两面镜子的相交处,头顶上顶着另一片与脚下一模一样的天空与森林。
我旁边的树只长到树干的一半,便被人砍了去,再接着上去的,就是另一颗与之相对应的树干,地面,和远处树底下的枯黄荒草。
如果不是上面没有另一个我自己出去,我差点以为头上顶着的是一面镜子了。但看到上面铺洒着在地上的落叶偶尔会掉下来,成为这边的“落”叶,才知道上面是“天,”下面是“地。”
但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我又看到落在地上的落叶会自己“吹”起来,飘悠悠的“落”到上面去,便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了。
幸好我不会费神去计较这些东西太久,否则只怕我自己要晕厥。只要上面不多同另一个会开口说话的自己来就好。
这片森林太巨大了,走着走着,我发现自己迷了路,仿佛可以这样一直走到永远。
也许我是在走直线,也许我一直在转圈,我不得而知。
没有方向,没有路标,走到哪里都如同原地。
还好,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发现眼前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尊倒立着的巨大钟塔。
钟塔的尖顶着地面,钟脚撑在“天”上。塔身呈现阵旧的暗黄色,上面长满了许许多多的青苔。塔身巨大,看起来颇为沉重,这么重的重量靠一截小小的塔尖顶在地面上,让人有种错位倒立的感觉。
我走近钟塔,想看看上面的时间,却没有找到钟表的面盘。
在本应是显未时间表盘的圆形圈子里面,长着一张肉乎乎的,肥嘟嘟,同时也布满了皱纹的婴儿脸。
婴儿脸的嘴巴是朝着上方,眼睛闭着,鼻子也是朝下。从我的角度看来,他就如同钟塔一样,正倒立着睡觉。
看到这些我很惊讶,但已经不太吃惊了。也许是习惯并适应了这个世界吧。
“嘿,你好!”我尝试着向钟塔里的人脸说话。招呼了几声,那双闭着的眼睛才慢慢的睁开来。
眼睛闭着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眼睛一睁开,才觉得原来那脸长得是那么的恐怖与狰狞。
眼睛是耷拉着向下垂的,仿佛变了形一样,眼角甚至与嘴角齐平。脸上多出来的皱纹狰狞恐怖,鼻子小而尖顶,鼻上一颗颗凸起的颗粒,油光滑亮。嘴巴亦是变了形,没有嘴唇,就是一个豁开的口子。
看到我,那张脸先是发出了一声咕哝声:“你是谁?”
声音尖尖细细,果然是一个婴儿的声音。但婴儿是不会说话的,只会哭。所以这个声音听起来就显得怪异多了。
“你好,我叫阿娣。”我恭敬而礼貌的回应。“我想像您打听一下,这个森林该怎么走。”
“走?我从来没听说过走,你要走去哪儿?”婴儿脸瞪了我一下,又说:“你怎么在上面说话?这样我怎么看得舒服。”
语毕他闭了眼睛,似乎震了一下。我一下子头栽地的落到了另一个“地面”上。
头撞到地上很疼,不过还好不是水泥地板。
我从“天”上的地面上爬起来,与婴儿脸同一个方向的站着。
“嗯,这样就舒服多了。”婴儿脸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是人吗?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到过这里,你是怎么来的?”
“呃,走着来的吧。”我说。“请问,能告诉我走出去的路吗?”
“出去?噢,既然你能来到这里,也许你也能出去。难道你和他是一伙的吗?他长得跟你一样,用两只脚走路的人。可是他从来不会允许任何人到达这里的。在他带来的人中,所有人都不会到达墙嘴的地方,更不会到达我这里了。”
“那些人,一来到这个世界,就会被那家伙构筑出来的虚幻困住。他们永远都活在自己的幻觉中,有的想要重生,有的想要富有,有的想上天堂。真是愚蠢,结果他们所得到的,不过是一场自己的虚幻。最后的结果,不过是给他做为牺牲品。”
“告诉我,你是怎么走到这里的。”
婴儿脸睁着闪烁着光芒的下垂大眼睛问。这样的目光我可抵受不住,连忙垂脸慌张的说道:“我……是墙上的大嘴巴告诉我怎么走……到这里的。”
“墙嘴说的?噢,那个家伙太无聊了,所以希望你来捣捣乱吧。他每天上的那些破网站,都告诉他别信得太多,瞧他不务正业的,竟然连你都放过来了。作为地狱里的名嘴,他应该把你一口吞下,才是正确的做法。”
什么,一口吞下,那只大嘴巴竟然真是吃人的?我后怕的抖了一抖。
“把你送来这里,是希望我这里又多一个东西吗?可是你长得太丑了,又这么矮,没办法成为我这里的部分。而且,我很讨厌那个经常来的死人,不想看到和他一样的‘人’立在我的眼前。你还是走吧,继续往前,穿过这里你就能走到最可怕的地方,希望你不会后悔。咭咭咭,那个连我也不敢轻易踏进的地盘,他的宠物对人的鲜血可是很敏感的。咭咭咭。”
婴儿脸说了这么一长串,我终于听明白了一些。我的脑子里迅速的闪过一些念头来。
教主的仪式和秘师的牵引,是让我走进那个自己的“家”吧。那个年龄段是我多年来一直渴望,不断回想的时候,因为那时候弟弟还没有发生车祸的意外。我曾不只一次的想,若是能够回到那时候,我绝对不让弟弟发生意外,这样妈妈也就不会内疚,爸爸的心情也就不会不好,我们还会如同过去一样,一家子幸福团圆的在一起。
现在想来,才知道原来那是我自己的幻境,是一个别人虚构出来为了困住我的幻境。
如果不是多出来的奇怪“哥哥”把我吓走,我还会一直留在那里。
“哥哥”在我的家里就如同多出来的一只宠物,爸爸和妈妈对他俱是不善。但又无法对他进行驱逐。如此想来,才发现每次爸爸对他进行恶言时,都是借着我的名头来进行的。
这个“哥哥”在虚幻境里如此不受善待,想必他是一个多出来的人物,而没有他就没有后来发生的一切……那么,可以说他如此吓我是故意而为的吧。可以说他就是为了让我走到这里才那般不合理的行为出现吧。
难道说!
我忽然间想起跟在妮子身边的那只黑猫。一人一猫虽然区别如此之大,但那个“哥哥”的眼神与气质和妮子的猫竟是如此的吻合。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思绪竟然忽飞,猛然冒出一句:他化身为人的模样好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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