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轰隆着推进十一月末,北方的冷空气几次南下,位置比较偏北的浅川此时已经冷得不像话。
2004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还要冷一些。
凌夏为期一个月的培训也早已结束,正式成为了绿光森林的一名成员,毕竟她比别人有着七年未来的优势,再加上宋岩的悉心调教以及她自己的勤奋努力,使得她在同期新学员中较为出色,在通过了咖啡吧员认证考试,并经过浅川分店店长的亲自考察后,凌夏和另外三位合格的学员就正式开始工作了。
今天是凌夏正式上班的第一晚,难免会有些小小的紧张和兴奋,当班经理安排她今晚做吧台,宋岩恰好也和她分到了一起,这样一来凌夏的心里有底了,如果她哪里做错了的话,还有师傅呢,怕啥。
下午五点到八点是一个高峰期,偌大的一个咖啡厅里一大半的座位都有人了,所以凌夏有些忙得晕头转向,虽然在实习时她已经做得很熟练了,但是真刀实枪地开始干时,还是会有些手忙脚乱。
看到她的样子,宋岩轻笑一声,从她的手中接过杯子,低沉的声音在这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有磁性,宋岩说:“不要紧的,慢慢来。”
凌夏心中一暖,她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人安慰她说,不要紧的,慢慢来就好。她转头对忙碌的宋岩说了一句:“谢谢。”
宋岩边忙活边笑着说:“谢啥?谁不是从新人过来的?等熟练一些你就会好多了的,不要怕,师傅我罩着你。”
凌夏感激地说:“谢谢师傅了!”
宋岩回头看了她一眼:“哎,我说乖徒儿,你不要在那里站着不动啊,来,在师傅做的时候,你在一边说着,做什么咖啡用什么方法,巩固一下。”
凌夏点点头:“好的。”
这时外场的一个服务员过来说:“一杯拿铁。”
宋岩应了一声后,侧过头去低声跟凌夏说:“说来也好笑,在国外,一般都是早餐的时候才会配一杯拿铁,可是在这里,就是喝着消遣的。徒儿,来,说说做法吧。”
这些理论,凌夏自然是记得滚瓜烂熟,她张口便说出来:“准备一小杯的ESPRESSO,和一马克杯的纯牛奶,热至60-65度;把牛奶倒入打泡壶,打成细腻的奶泡,并震掉大的气泡;在杯中倒入糖浆,加180ML奶泡壶下层的牛奶搅匀;加入奶泡至6-7分满;缓缓倒入ESPRESSO。”这样,一杯美式的拿铁咖啡就做好了。
宋岩满意地点点头:“记得到是不错,就是缺乏锻炼,多练上几次就好了,关键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手忙脚乱,你看看那边做咖啡的美女,动作多么优雅啊,仿佛一件高雅的艺术,你也照着她的方法去做,一定不会慌了。”
凌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圆形吧台另一边的以为美女正在优雅地打着奶泡,她的动作浑然天成,不见一丝一毫的疲惫和慌乱。原来,做咖啡还可以这样。
“徒弟,下杯就由你来做吧,我在边上看着,指导一下你。”宋岩又扔出来这么一句话。
接着便有人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其实凌夏前世时就很喜欢卡布奇诺,到咖啡厅基本上就点这个,要不然就是非常香甜的摩卡,这对她来说非常简单,于是她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将深烘培的咖啡注入事先温热的小杯子,加上2小匙的砂糖。将1大匙鲜奶油浮在其上,再洒些柠檬薄片或柳橙薄片在奶油上,杯上洒肉桂粉,然后以肉桂枝代替汤匙。
很快地做好之后,宋岩满意地点头:“不错,以后就这么做,绝对不会再出错的,凌夏,你悟性很高,学习能力又强,我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挺省心的。”
凌夏把杯子递给做外场的之后,回头说:“得了吧,师傅你再夸就要把我夸到天上去了,我有多笨自己还是心里有数的。”
宋岩啧了一声:“我说你怎么不信呢?我好歹也带过三四个徒弟了,你还算是比较聪明的一个了。”
凌夏说:“啊,那我为你的徒弟们默哀。”
高峰期很快就过去了,到十点多的时候,咖啡厅里就只有寥寥数人了,还有一些明显是来消磨时间的,叫上一杯咖啡,拿着一本杂志,从八点就坐在这里,两个小时了,一动都不动,还蹭了好几杯免费的冰水。
不过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宋岩告诉她,甚至有人会什么都不点,光蹭冰水喝,等以后见多了就不会奇怪了。
夜渐渐深了,人闲下来的时候就容易有些犯困,凌夏迷迷糊糊地靠在吧台上,突然听到宋岩凑到自己耳边小声说:“我先出去一趟,办点私事,这里你好好看着,收银和那边的糕点柜你都照看着点,没事的,反正这个点也不会有太多人了。”
凌夏点点头:“去吧,快去快回。”反正现在清闲的很,倒不怕出错了。
宋岩走了之后,咖啡厅里又稀稀拉拉地来了几个人,虽然不多,但是同时兼顾这几样的凌夏还是觉得有些吃力,毕竟不是太熟悉,几个来回下来,凌夏有些晕头转向。
不一会儿进来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看到好看的人,凌夏自然是原因多看两眼的,那人发现凌夏看他,便对她露出友好的一笑,然后开口说话了:“你好,来一个小份的披萨和一杯马克兰咖啡。”
听到他的说话后,凌夏吃了一惊,竟然是个日本人,那独特的发音,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于是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其实和中国人差不多,如果闭上嘴不说话,根本就分不清楚。
吧台另一边的美女看凌夏有些忙不开,便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来做就好,凌夏心里一阵轻松,手脚麻利地将小票打印出来,然后手脚麻利地从冷柜里拿出一块披萨手脚麻利地把披萨放到微波炉里,迅速地关上门,过了几分钟后,她再次麻利地打开门,把披萨递了出去。
那个日本人心满意足地端着东西走了,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谁知,过来没有一分钟,那个日本人又过来了,眉宇间有些气愤的神色,他指着那块披萨说:“这个,怎么是凉的?”
凌夏回头看了看微波炉,顿时郁闷了,原来她把披萨扔进去关上门就不管了,根本就没有打开开关……
日本友人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凌夏连连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然后再次地给他热了——这次是真的热了。
在这个空闲里,日本友人趴在吧台上,接着说:“你,是不是对日本人有偏见?故意这样对我的?”
凌夏赶紧摇摇头:“先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一时间忙糊涂了,没有注意到。”
日本友人以手敲着桌面:“真的?”
凌夏叹口气,这样争辩太惹人注意了,万一被扣了工资,就坏事了,于是她干脆用日语说:“我是第一次上班,所以很多东西还不太会,难免会有疏忽的地方,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听到她流利地说了这么一串日语,日本友人惊讶了,接着用日语说:“你竟然会说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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