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看了看两份一模一样,无比厚重的添箱,当场就落下泪来,一旁静娴的生母刘姨娘,更是立时就给他们跪下了。
晶心连忙扶了,又和袁亦墨一起急匆匆地告辞,不愿听那些感谢的话,出了二房的院门儿,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都很有成就感。
成亲那日,自然是热闹非常,天气炎热,晶心起床后,去看了看慧娴、芷娴梳妆,吓了一跳,急忙问,“她们这样儿,不会中暑吗?”
众人都笑,晶心还是不放心,遣人送了两只冰盆子去,然后就在自己屋子里躲清净,恹恹地正打着盹儿,若贤来了,晶心很惊讶,“你不是应去将军府?”他是陈公子的姑表哥。
若贤道,“安排了我接亲的差事,我单独前来,提早到你这里讨杯茶喝。”他根本就没去将军府,直接到这里来了,等下和迎亲的队伍一同回去便是。
“还有这样儿的……”晶心失笑。
晶心发现,若贤常常在一些不起眼儿的小事儿上,表现出一种孩子气的顽皮,特别可爱,如果不是环境所迫,若贤恐怕和袁亦墨一样,都不会是现在这种性格吧,想到这些,她对若贤越发地好了。
晶心命人准备冰湃的酸梅汤,若贤拦道,“清茶即可。”
晶心奇道,“你不热吗?”又想到他的体寒,眼睛便开始骨碌碌地在他身上打转。
若贤不回答,看着晶心极为好奇的样子,想起赏花会那日,晶心醉后说的话,心里的期待溢得满满的,不由有些许紧张。
晶心终于下定了决心,对侍立的小丫头们使了眼色,见人都下去了,她贼贼地走到若贤身旁,抓了他的手。
若贤今日穿了件浅月季红色的纱袍,那红,既淡又带着些朦胧,晶心记得这种颜色在前世叫做“玫瑰灰”,很配若贤如水的气质,还有着恰到好处的喜庆。
纱袍内,若贤只穿了单丝的中衣,夏天的中衣,袖子很短,刚刚及肘,他的前臂,全在那纱袍宽宽的衣袖内裸、着。晶心抓了若贤的手后,两只小手很顺利地沿途而上,在若贤的手臂上流连。
“凉凉的,真舒服!”晶心半眯着眼睛,惬意地发出了相同的感叹,一点没发现,若贤光滑的肌肤,慢慢地热了起来。
“公主,六皇子来了。”小丫头在此时传话。
晶心恋恋地松了手,神色一点儿不慌张,“请吧!”又笑着对若贤说,“喝酸梅汤的来了。”
若安顶了一头的汗,却不坐下,他早到了侯府,现在是来报信儿的,“迎亲的快到了,你不去看看?”说完了才看到若贤,“咦——?二哥,你怎地在这里?将军府的人还在前头寻你呢!”
若贤将那盏茶又喝了一口,才站起身来道,“我这就过去。”又恢复了往日的素淡神情。
“那我们也去吧!”晶心见若安已一口喝尽了那碗酸梅汤,便说道。
三人到了府门前时,迎亲的人已经到了,正在叫门,按照习俗,袁家兄弟正在门内,用各种问题难为他们,袁亦礼和袁亦诚带人冲在前面,袁亦杰和袁亦智,跟在后面出着主意,只有袁亦墨躲在一边儿。
“你怎地在这里偷懒?”晶心扯扯袁亦墨的袖子问。
袁亦墨不动声色地说,“人家都是武将,考校诗文,胜之不武。”
“可他们求了二哥。”若安嘟囔道,若贤文采好,身份又高,将军府就是看中了这点。
若贤笑笑地接口,“可是我逃了。”
“所以,我也逃了。”袁亦墨也笑了。
这两个家伙,没想到,还有这么默契的时候,晶心左右看看,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们的相似之处。
就在这时,陈大公子用较量武艺的借口,骗袁亦诚开了门,接亲的人冲了进来,袁亦诚有些后悔了,觉得他们太顺利了,又不能真动手,怎么办呢?
“接亲,可有信物?”这时,袁亦礼说话了,“不然,是不能进内院的。”
这个时代,婚前信物比较难得,怕的是,万一婚事不成,成为小姐们不检点的“证据”,坏了闺誉,所以,这条是挺难为人的,当然了,一旦婚事成了,也就变成了一段佳话。
那陈大公子,听了袁亦礼这话,也不下马,就怀里一掏,拿出一个荷包,淡蓝的颜色,是那么令人熟悉,这还不算,从里面又一下子捏出好几根小竹枝,满脸通红,却止不住得色地拿在手里把玩儿。
人群“哄”地一声炸了,参加过赏花会的众位少爷、小姐,有哪个能不认得这荷包,不知道那里面的故事?!喜庆气氛,极为浓烈起来,晶心发现,袁亦礼的脸,居然也红了。
“那你呢?”袁亦诚却没受什么干扰,问躲在陈大公子身后的陈二公子。
陈二公子不若陈大公子老成,到了此时,有些扭捏,额上的汗水,纷扬而下,直到哥哥不断地以目示意,心知躲不过了,才从腰间扯出一件事物,一晃,又收了回去。
袁亦诚还没开口,已有人高喊道,“不行,没看清楚,别是糊弄人的!”
年轻的陈二公子,被人用话一激,立时把那东西提得高高的,给众人看:温润的美玉,五彩丝线络子,精巧的花样……
这件让名不见经传的静娴,在赏花会头一轮比赛中,拔了头筹的作品,再次引来了哄笑和叫好声,在这热闹的笑声和欢呼声中,两位新郎官,在侯府人的引领下,打马奔着侯府深处的闺房去了。
“那玉怎地人人都认识?那荷包里装得又是什么?”若安跟在晶心身后,问道,那日赏花会,若安没去。
晶心简单地和他说了说,若安憧憬地道,“我若去了,那荷包也给你。”
“要人家愿意要才行。”晶心不以为意地道,“不喜欢,得了也是丢掉,才不会拿出来丢人。”那日,晶心只得了一只荷包,是若德给的。
若贤有些遗憾,想着找个机会,怎么能把那荷包给了晶心才好。
袁亦墨的嘴角却微微翘起,步履越发轻快起来。
“我若给了你,你会丢掉吗?”若安不依不饶地问。
晶心没了好脾气,“不知道!”又问,“今天别忘了把那事儿办了!”
若安垂了头,低声答道,“哦。”
若贤跟着接亲的队伍走了,这边侯府开宴,刚到不久的五公主和七公主,却提出了告辞,对于这二位贵客的到来,晶心有些意外,按照她和她们的交情,送些礼物,也就行了,真没必要亲临。
难道是她们和慧娴、静娴私交甚厚,自己不知道?晶心想,毕竟三位姐姐做为伴读,去宫里的次数,比她还要多。
很快,晶心就找到了答案,到了侯府门前,二位公主被侯府众人簇拥着下轿换车,七公主上车前,猛然抓了晶心的手,满眼含泪地说,“妹妹,三哥他……”又想到今儿是侯府的好日子,不易落泪,旁边又这么多人看着,只得紧咬了嘴唇忍住。
晶心心头一震,已明白了七公主的意思,自打生了病后,侯府事儿多,晶心就没上过几天学,这两个多月来,更是一天都没上过。
平日里,就是隔三岔五地进宫给太后请个安,随便找个借口,把若安拐带出来玩上一天,和两位公主见面的次数,可谓少之又少。
若德被圈禁已有三个多月,丞相告老返乡也近两个月了,想来皇后和七公主是实在没法子了,才来求她。
若德啊,他可不是若贤,晶心在七公主恳求的目光中,纠结着,终是缓缓言道,“我想想吧!”
七公主也知,此事,不可强求,只得哀哀戚戚地去了。
当晚,晶心回了院子,找出那球,对风十一说,“陪我去晒晒。”
袁亦墨回来得稍晚,远远见到光华一片,就知晶心是在晒球儿,慢慢走了过去。
晶心已经听到月影的暗示,知道是他来了,没转头,指了一旁的石凳说,“墨哥哥,我们正说,我生病那日的事,你还记得些什么?”
三人细细说了半晌儿,后来连月影也加入其中,最后得出了个结论,当年晶心被毒杀一事,就算不是若德做的,他也是知情人。
“公主,何不问问圣上?”月影轻声说,她有种直觉,圣上,什么都知道。
晶心冷哼一声,“圣上想让我知道,早就告诉我了。”对此,晶心觉得连太后都不完全可信,“儿子总比女儿重要,何况是我这个外甥女儿……”又觉得自己语气过了火儿,劝月影道,“这个,你不必挂怀,对芳兰、幽兰和你,我自是心中有数。”
月影想的,倒不是这个,“其实,圣上对公主……”说到这里,又住了口,她有的只是直觉,而不是证据。
晶心愣了半晌儿,又把目光投向了袁亦墨和风十一,袁亦墨没什么表示,他很谨慎,风十一想了想,自己看到的一些事,然后对晶心重重地点了下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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