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晶心这么做,为的是便于携带,藏匿方便,还有嘛,销赃它也便易不是?
即便是采取了这些措施,即便是见惯了金山银海,贿赂数额,还是很快让晶心吃不消了,当晶心把这两个箱子,惯在袁亦墨和若安面前时,这两人,也是吓了一跳!
“这个怎么办,一旦父皇怪罪下来……”若安的表情十分惊悚,当然,袁亦墨和晶心也看出来了,这其中是有伪装成份的。
“能退回去的,就退回去,不管能不能退回去,从今日开始,都不能再收了!”袁亦墨很快做出决定。
若安的态度不是那么坚决,“那差事怎么办?如果办我们办不好差……,还不是一样?”
“宁可办不好差,也不能这样!”袁亦墨的清醒和理智,让晶心满含欣慰。
“我听袁奉笔和依依就是。”若安也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还是先把自己摘了出来。
晶心看看这两个人,评心而论,这样的队友,她还是感到满意的,没一个到了利欲熏心的地步,再联想到他们的年龄和各自的难处,就不由击节叫好了!
晶心闲闲地把那两个,那时还是小半满的箱子重新盖好,“我的意思是,收,而且要大张旗鼓地收,从今儿起,你们不必再辞客了!”
若安愕然,然后开始阻拦,“依依,万万不可……”
看来他对自己的感情,真不是作假,晶心颇感欣慰。
袁亦墨沉默不语,似笑非笑地看着晶心,静等下文。
这个家伙,又没蒙得了他,晶心腹诽着,不知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嗯,貌似还是开心多些,毕竟,有个了解你的人,这种感觉是很温馨的。
“没银子、俸禄低、不能整顿吏治、贪污盛行、朝廷继续没银子……”晶心说,“这就叫恶性循环。”
袁亦墨点头,若安没太听明白,又不想在袁亦墨面前示弱,忍着没问。
“那么从地方打破这种循环呢?”晶心自问自答,笑容有些邪恶,“当然是有银子好办事,不管怎么样,银子是无辜的,你可用它办坏事,也可用它办好事,可办个人的事,也可办天下事。”
晶心用手指划着袁亦墨和若安两个人,口气拽拽地说,“差事是要办好的,遇到困难要找领导嘛!”
若安被唬住了,袁亦墨眉头微挑,“晶心郡主有密旨?!”
“咳咳,”晶心一阵呛咳,大受打击,“那倒是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写折子上报嘛!”
“哦,那就这么定了!”袁亦墨挥挥手。
晶心气结,不装蛋,你会死啊,为毛就不能让我痛快一回,过过当老大的瘾啊?忽然眼珠一转,“写折子时,最好再给圣上提些关于吏治整顿的建议,不知袁奉笔,可有打算?”求我吧,快求我吧!
“晶心公主既然有高论,也可直接递折子给圣上,臣,不敢居功!”袁亦墨以退为进。
晶心翻白眼儿,吃准了她又懒又笨,是不是?转头看到了若安,“我来说,你来写,我们一定要写得比他还好!”
若安“嗖——”地跳开一步,“依依,我不行,我真的不行的……”他也不是没在晶心的威逼利诱下试过,不知抓掉了多少根头发,遭了多少罪,被骂过多少声“笨蛋”了,最后还不是袁亦墨动笔?
“你怎么那么笨啊?”果然,晶心又开始发作。
袁亦墨淡定离开,若安连奔带跑地逃走,经过袁亦墨身边时,发现袁亦墨不知在想些什么,居然嘴角含笑,自尊心大受伤害,“我一个习武的王爷,怎么会做这种文官之事?再说,我要是折子写得比你这探花郎还好,那父皇得斩多少位科举主考啊?”
“王爷所言极是。”袁亦墨恭恭敬敬地回答,若安很有面子地离去。
结果那天晚上,袁亦墨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无赖威胁手段,得到了晶心关于吏治整顿的高见,晶心从开始的愤恨不平,到后来的甜蜜心疼,差点儿不计后果地主动为袁亦墨做“手工”,犹犹豫豫之间,错失良机不说,还害得袁亦墨过了两天才静下心来提笔写折子。
开放大门不过一个月后,那两个箱子就被以极为可怕的速度装满,袁亦墨正打算把它们和写好的折子一起呈上去时,圣旨就到了,于是就让晶心带了回来。
听晶心说完这些银子的来历,圣上气得摔了茶碗,晶心则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声叫着,“好,就应该严惩这些贪官、奸商,杀,杀,杀!”两只小胳膊做出砍人的动作,滑稽地挥舞着。
圣上又被她给气了乐,“你,你……,你这孩子啊!”
晶心很郁闷,她怎么就没点威严呢?“我是不忍看这些蛀虫,就这么日日糟蹋圣上的锦绣江山!”
这回圣上没笑。
“积弊已久,需缓缓图之,整治是为了安邦,”一直没说话的若贤,此时说,“况且,袁奉笔和若依这次办的差事,与以往不同,恐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自然会利益丰厚,”若贤指指那箱子,“这还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全副身家呢!”还有可能是几代人的积累。
若贤的话和袁亦墨同出一辙,是很客观滴。晶心双手呈上袁亦墨的折子,圣上翻看起来,不由龙颜大悦!
袁亦墨的折子,简单地说来,就是八个字:去冗、高俸、养廉、严惩。这是晶心“胡言乱语”中的精华,而具体的细则和种种推行办法乃至细节,则是袁亦墨的深厚功力了,晶心看看便要打瞌睡的。
有办法、有启动资金,这次运作很可行,只是,还缺少一个强有力的执行人,这绝对是一个出力不讨好,又风险很大的工作。
所以当圣上问起,他们差事还许多久完成时,晶心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只是,已无路可退,只得照实回答,“尚需数月。”她很想说,还需几年,可那是欺君。
晶心强作欢颜地陪圣上进了午膳,出宫时,整张脸便垮了下来。
“若依,可要与我同行?”若贤一连问了两遍,晶心才缓过神来,默默地摇摇头。
“我回侯府见过祖父母,就要离京了。”晶心歉意地对若贤说,更多的是难以言传的压力。
若贤的脚步似有千斤之重,怎么都抬不起来,最后还是说,“袁奉笔写折子时,恐已知道会有今日。”
这种劝慰,让晶心更加恐慌和难受,是她让袁亦墨越陷越深,一步步走向了位高权重的孤臣之路,再无回头的余地,“是我害了他。”
“若依……,”若贤犹豫了一下儿,还是问,“可需我向父皇进言?”
“不用,”晶心艰难地拒绝,“人各有志……,我们不悔!”
“我们不悔!”这四个字,在若贤心头回荡,此时,他是那么地羡慕袁亦墨。
若贤长叹一声,“还望若依转告袁奉笔,贤,自当尽力。”
“贤哥哥,”晶心满是感动地抬头,“你不必如此。”她已亏欠他太多。
若贤轻轻一笑,如冰寒的雪地上,绽放的孤寂红梅,凄艳且决绝,“我,也不悔!”率先登车而去,留下晶心一人在原地百感交集地目送他离去。
晶心见到袁亦墨后,将情况如实禀报,袁亦墨沉默良久,只说一句,“贤亲王此人,实乃真君子也。”惺惺相惜之意明显。
又往京城送了一次钱箱子后,就到了过年,因为只剩下不多的十来个县,他们这次,没有返京过年。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日,睡眼朦胧的晶心刚一下了车,便一声惊呼,“墨哥哥……”
原来,他们回到了侯府老宅的郡主府,这就是袁亦墨送给晶心的“新年礼物”,他知道,路痴的晶心,一定会很惊喜。
这个年,三个离家在外的人,过得还是很愉快地,他们肆意而放松,少了繁文缛节,多了畅快朝气,也没有孤独无伴的寂寞,然后,在正月十五上元节那天,发生了一件事。
看灯回来已经很晚了,晶心刚要睡下,就感到一阵腹痛,今晚她在外面乱七八糟地吃了不少东西,不由紧张起来,沈御医来时,自然也把袁亦墨和若安给惊动了。
沈御医把完脉后,不言不语地开药方,围在一旁的众人,很是不满,“到底如何?”
沈御医道,“无妨。”
若安很急,“到底是何病症?”他想到的是,或许有人下毒,因为晶心吃的东西,他和袁亦墨也吃了,为何只有晶心一人不适?!
沈御医抬眼看了看若安,没说话。
袁亦墨上前道,“沈御医还是说说吧,不然……”大家都不会放心,若安也不会善罢甘休。
沈御医想了想道,“安亲王,回避一下吧!”
“为何?”若安急了,怎么袁亦墨就听得?到底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他?!
沈御医也急了,索性把笔往桌上重重一放,“公主葵水至矣!”
这话说完,屋子里有一刻的安静,接着晶心尖叫一声,“滚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她是穿来的不假,不过,她得有多强悍的心灵,才能当着一屋子大男人的面儿,面不改色地说这个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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