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等。”李威说完,跟旁边店里的人打个了招呼,让别人先帮他看着店,几分钟后,扭头对顾采薇说:“走,我现在带你去见他。”
随后,李威带着顾采薇出了玉器古玩市场,过了一条马路后,进了一条狭窄偏僻的小巷,顾采薇心中不由有些忐忑,她这样贸然跟着陌生男子到偏僻之地,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李威猜到了顾采薇的顾虑,立即说:“小姐你别想歪了,马上就到,那老头子的工作室比较偏僻,他喜欢清静。”
“好的。”听到对方坦然直言,顾采薇觉得略略松了一口气。
很快,李威便带着顾采薇在一间小屋前停了下来,那屋门果然简陋,这一代是西都城中村的聚集地,带小院的平房也很多见,只是这年头别人不都弄防盗门吗,眼前竟然是个漆皮都剥落的木门。
李威在外面敲门,还大声喊:“老头,是我,快开门!”
半晌里面才传出一个沉闷的声音:“门开着,自己使劲推。”
李威尴尬的挠了挠头,使了老大的劲才把门推开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小院展现在了顾采薇面前,小院中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一些石头,中间还有一些古怪的机器,大概是切割或者打蜡用的吧。
顾采薇进了门才发现,刚刚那木门后面其实挡了石头的,老头大概是懒得自己出来,便让他们从外面使劲推开。
“小心,地上比较乱,别被绊倒了。”李威在一旁好心提醒顾采薇了一句,然后带着顾采薇进了小院最里面的一间小屋。
小屋采光不错,一个老头正在雕刻一个小吊坠,神情极为专注,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的进入。
“老头,我带了个客人,她需要一块玉牌,说不定你有兴趣做做。”李威开口说道。
对面的老头头也不抬的说:“看不到我正忙着呢,没兴趣!”语气中透出极度的不耐烦。
李威偷瞄了眼顾采薇,见女孩没生气,心中暗暗舒了口气,老头这脾气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啊,他只好从顾采薇手中拿过那张玉牌的绘图,伸到老头面前晃了晃,说:“我想这花纹你肯定感兴趣。”
老头的动作也就停顿了一秒钟,然后又继续手头的活了,却什么都不说,直到一旁等待的两人都有些着急的时候,才冷冷的开口到:“等我做完手里的活再说。”
李威急忙给顾采薇使眼色,意思老头基本是答应了,顾采薇也高兴了起来,她从进门就发现了,这位老师傅不是一般的工匠,如果他肯出手,仿制那块玉牌不是问题,至于钱嘛,目前也不是她太担心的问题。
“李威,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滚回你店里去,没事别来烦我!”老头突然吼出来这么一句,声音比之前都大多了,吓的顾采薇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看来这人的脾气还真不太好。
李威有些气结,可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对顾采薇说:“那你先在这里等等,我走了,以后有啥需要就来我店里,我给你打折啊。”
“好的,谢谢李老板了。”顾采薇客气的回话。
从他们进门,到李威离开,老头都没抬头,仿佛他手中的玉器才是他的全部,只有那张图也只吸引了他一秒钟的注意。
顾采薇站着有些累,但也不好在主人未开口前随便坐下,便站在老头身后,聚精会神的观察起他雕刻吊坠了,这一看她立即被吸引了进去,老头的手法极其巧妙,明明是粗糙甚至有些干裂的手指,握着刻刀时,却像有了灵魂一样,甚至像在玉上跳舞。
她的手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动了起来,模仿着对方雕刻的动作和手法。这一看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采薇也陶醉在其中,待回过神的时候,老头的雕刻已经完成了。
那是一件花纹并不复杂的玉坠,看似是市面上常见的如意瑞兽,但线条却跳跃许多,将瑞兽的动感展现了出来,甚至还带了些许灵气。
顾采薇心中不由升起一些喜爱之情,要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十八岁小姑娘,她前世身处赵家的豪门之中,虽然过的不如意,但好东西也见过不少,只是那些玉器翡翠料是不错,却没有哪件的雕工能让她有这般感觉的,看来她是碰到高人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自己站了许久了,腰都有些痛,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老头却突然开口了。
“看得过瘾吧?你要不要试试?”
试什么?顾采薇愣住了,而老头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顾采薇坐,然后拿了一块已经初具形态的玉石给她,说:“就用这块石头刻吧。”
随后又从旁边拿了一套刻刀递给顾采薇,他自己的刻刀却是收了起来,顾采薇心中了然,据说雕刻师傅是不会让其他人用自己的刻刀的,可是她真的能雕的出来吗?
“我从没雕过,浪费了这玉怎么办?”顾采薇有点惶恐,重生以来,她还没有这般不自信过,实在是老头的手艺太强了,她压力好大。
“不打紧,不就是块石头嘛。”
老头这话一说,顾采薇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了,深呼吸了几下,调整好心情,脑海中慢慢的回忆起刚刚老头手上的每一个动作,手下也自然而然的动了起来。
许久之后,顾采薇的如意瑞兽完成了,看到自己的作品,她不由脸红了,样子是勉强有了,可是很多地方她把握不住,雕出来的瑞兽笨头笨脑的,甚至原本该圆润走势的屁股,也被她雕的有些方了……
“老师傅,我这水平实在不行。”顾采薇尴尬的说,急忙把座位让了出来。
老头打量了她一番,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却说:“你就这么没自信?”
“……”顾采薇不知道如何作答,可怜的她根本不清楚自己让老头多吃惊了,试想想,这事换了别人,能第一次就雕出个大概形态来吗?
老头却突然说:“你喜欢雕刻吗?愿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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