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济洲就会划拉着修长的胳膊,期待地指着自己,满脸期盼的表情,仿佛在说:“班主任,还有我!还有我!你把我漏了!”
班主任就会装作看不见地无视这个人,继续说他的事。
到了高二之后沈济洲还是跟原来没多大区别,只是那个头就像洒了化肥似的蹭蹭蹭地往上长,原本在班里就高,矮点的老师也只能在气势上高他那么一点,现在好了,一天到晚喊饿,一下课就跑隔壁班来喊:“狒狒,带水果了吗,饿死我了,快给我一个!”
他这大嗓门一吆喝,班里同学全都知道她小名叫狒狒了。
“呀,孟醒原来你小名叫狒狒啊!”
“你长的也算白嫩,怎么叫狒狒呢?是不是你小时候特别狒(调皮的意思)啊?”
“是飞飞,飞翔的飞飞……”
她小声的解释过自己叫‘飞飞’,完全不管用,声音完全被盖了过去,大家似乎就愿意叫她‘狒狒’,一只白白嫩嫩的狒狒,对此她只能将怨念的眼神投向始作俑者沈济洲,这厮把这当媚眼呢,美滋滋地接着,气的她拿起手中的苹果就砸过去,他利落的接到,笑着对着那红扑扑的苹果清脆地咬了一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仿佛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似的,她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红晕,那厮就这么盯着她瞧,怎么都瞧不够似的,眼睛都不带眨的。
杨晋实在看不下去他这熊样,走过来就站在他面前,挡住他视线:“去打球?”
沈济洲把他往一拉,“课间就十分钟打什么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心里想什么,别挡着我和狒狒眉目传情!”
若是他一直装傻,杨晋也就和他装傻着,可这么被他点明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皱了皱眉有些懊恼,转头望向她,她眼里完全没有他,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心里不由有些闷闷的不痛快,她越是不理他,他就越不痛快,他越不痛快就越会关注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若是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他可能反而就没有了这种郁闷的感受了。
他微微恼道:“什么眉目传情,是你自作多情吧?”
沈济洲得意地啃了口苹果,又挥手扬了扬,“你有吗?”
杨晋知道是孟醒给他的,沉默地看着他,在沈济洲正得意洋洋的时候突然抢过一口咬在苹果上,然后同样得意洋洋地望着他,美滋滋地吃着。
孟醒远远的看着有些囧,可能是前世耽美作品看多了,眼前场景让她有些想歪了,若不是知道两人都是标准的直男,真会以为这两人相爱呢,她被自己的想法狠狠雷到,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卡在中间的那颗拦路虎啊,再看沈济洲望向她眼神中所带熟悉的神采时,才心下慌乱起来。
她太明白这男孩的执着,明白那种光芒一样神采燃烧的有多持久。
相爱容易相处难,面对上一次感情的失败,她心底已经产生了害怕的情绪,根本不敢再付出,也不敢再接受,那种感觉,真的如同活生生的刮下了一层皮,每一个毛孔都疼。
可她不得不承认,若真的考虑感情的,她恐怕唯一会接受的就是沈济洲了,可沈济洲的家庭……
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灰姑娘的故事,前世经历过,所以能深深的体会什么叫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若是家里不同意,再好的感情经过岁月的磨合之后,也会被磨灭的只剩下疲惫,现在的沈济洲还只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而已,肩膀承担不起未来。
或许这一辈子,注定孤单了。
沈济洲就这么望着她发呆,不懂她为什么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他,那眼底的悲凉和落寞他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心倏然感到微微有些抽痛,这种感觉很陌生,可又那么清晰真实的存在着。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这女孩明明那么近,又感觉那么远,远的遥不可及。
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靠近她,开始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可渐渐的也明白,他喜欢她。
他喜欢她,就想跟她在一起,让她也喜欢他,就这么简单。
在这个时候,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她也是喜欢他的更让他快活的了。
本来少年的心就是神采飞扬的,没有太多其它客观存在的杂质,它纯洁干净的就像一颗水晶。
孟醒也很矛盾,每次看到沈济洲那火热的眼神,也觉得自己不够勇敢,可想到前路重重阻隔又太过害怕,其实最大的害怕莫过于舍不得这段感情,怕最后只落个‘人生若只如初见’感叹。
每每此时,她都会提醒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再像过去那样冲动,沈济洲是她心底最后的净土了,如果连这块净土都没有了,她恐怕会对生活绝望,没有希望的人生是黑色的,没有光亮的人生会让人绝望,她赌不起。
她也没有多少时间想这些问题,除了繁重的课业之外,她还存了大量的文,她知道自己不是个很有天赋很有灵气的作者,只能靠努力靠数量和为数不多的那么一点悟性还有对写文的热爱,她知道从明年开始,网络文学就开始步入一个新的时代,一个黄金期,她要为这个黄金期打下坚实的基础,而明年就高三了,学业更加繁重,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想到过去心会微微抽痛,有时想到母亲的偏心,她便一阵一阵的无力。
这世上她谁都靠不上,只能靠自己。
弟弟很快就要参加中考,父母都很重视,母亲每天为他做各种好吃的,嘘寒问暖,就想让他考一个好点的高中,对他期望极高的孟母觉得儿子比女儿聪明机灵百倍,她口中大呆鹅一样的女儿都能考上十四中了,儿子考上市重点的一中二中、加仑高中、军城高中不是问题吧?一张嘴巴整天念叨,念得孟瑞一颗脑袋两个大,对母亲烦的不行,本来没有压力的,却被母亲的期望压的身上像压了座山似的。
“姐,你是过来人,你帮我跟妈说说吧,她再念叨我就要烦死了。”孟瑞最后实在受不了,跑到她房间轻声找孟醒诉苦。
她倒是想帮忙来着,可是她说的话母亲会听吗?恐怕最后反过来要挖苦她的吧。
可她也知道,母亲这样会给弟弟施加很大的压力,自己那时候中考,父母对自己考高中完全没报希望,觉得自己能考上家门口的高中就不错了,连文澜高中那时候都没敢想过,自己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这样想来,父母深沉的爱,有时候也是一种沉重的压力,看弟弟的苦脸就知道,那种滋味肯定也不好受。
只是,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感受的她,真的很羡慕弟弟。
对她,母亲从来只有:“你看看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样……”
“姐,求你了,你帮帮忙,帮我跟妈说一下,叫她别老是来打扰我,我正看书呢,她突然端一碗鸡汤进来,打扰我不说,补的我都快上火了。”说到此,他脸上突然露出了赧然的表情,然后又恼道:“姐,你真不知道,我就感觉爸妈把自己年轻人没完成的梦想强加在我身上,再这样下去我非得对学习产生厌恶了不可。”
孟醒想想也是,父母对他却是有这样的倾向,打预防针道:“行,我会跟妈提的,但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妈的性格你了解,最好别抱太大希望,还有,你也少去网吧,你也知道自己现在快中考了,考不上好的高中老妈能把你耳朵念出茧来。”
孟瑞摸摸鼻子,“姐,你知道了。”
她知道弟弟的脾气被母亲宠的有些大,命令性的语气他根本听不下去,只建议道:“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压力大,但游戏还是少玩的好,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要玩游戏以后有的是时间,你要分清轻重缓急。”
孟瑞这段时间可能是被父母教训的多了,有些听不见去,敷衍地说:“知道了!姐,你有钱吗?”
“我有没有钱你还不知道吗?”孟醒皱眉,知道他要钱是要去打游戏。
“快去快去吧,妈实在太唠叨了,我真是一刻都受不了了!高中我一定要选个住校的。”孟瑞哀求着,烦躁地回自己房间去。
孟醒摇摇头,这个弟弟人是好的,也聪明,就是太贪玩了,这个年龄如果不好好引导很容易走上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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