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脸上神色柔和了些,咧嘴一笑,穿上床下面摆放的拖鞋,走到书橱前看了看,自己藏得那本《金……瓶……梅》还在不在了。
她在书架上看了看,摆放的还都是初中的书籍,还没有高中的,感受到现在炎热的天气,看来是中考过后的那个暑假。
手指灵巧地动了动,将前面的一本本书全部抽开,果然在最里面横着一本她珍藏的《金……瓶……梅》。
她怀念地笑了笑,这果然是做梦吧,虽然这个梦如此真实,手中的触感也如此真实,可哪次做梦不真实?梦中捡钱吃肉都很真实,醒来都是一场梦,过去的时光都过去了,再也回不去那青葱岁月了,那三年暗无天日的学习却无忧无虑的时光啊!
她记得中考的时候不知怎么人品爆发,脑子笨的像塞了石子不开窍的她居然破天荒的考上了这里最好的高中十四中,把老爸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老妈都难得地对她和颜悦色了起来,她就这样在那所人才聚集的学校过了三年垫底的求学生涯,也认识了那个男人。
想到那人对她的背叛和伤害,她心底猛地锐痛了一下,接着眼底恢复了淡漠,彻底沉寂。
自己都死了,还想那些干什么呢?
她突然想去外面看看,看看那些记忆中熟悉的人还在不在,哪怕只是梦里,看看也好。
说起来,到现在还一个人没看到呢。
她打开箱子,箱子里陈旧的衣服和款式映入她眼帘的时候,记忆霎时都回到了脑子里,都是她十年前的衣服,她拿起折叠整齐的校服穿在身上,摸着身上蓝白相间的校服,还有蓝色短裙,好怀念。
这是她初中的校服,穿了三年,旧了也小了。
她打开房间门走出来,客厅也跟记忆中十多年前的一模一样,用了很多年都不曾换过的桌子,已经破烂的沙发,记忆中弟弟崭新的变速自行车。如果不是再次看到这些,她差点都忘了,她笑了笑,看到墙上挂历上的日期,果然是十一年前,她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看日期,暑假快结束了。
才这么一会儿,她的头发就已经干透,额上也见了细密的汗。
打开客厅中央屋顶上的吊扇,终于凉快了些。
她还没来得及兴奋,没来及走出门看看这个记忆中远走的世界,门就咔嚓一响,记忆中还年轻的母亲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进来,看到她也没说什么,径直走到电扇下扇了会,然后对孟醒挥了下手:“给我把洗脸毛巾拿来。”
孟醒愣愣地看着这个年轻十岁的母亲,心情复杂地走到阳台将挂着的毛巾用水湿了湿拧干递给她,看着她在脸上一擦,毛巾就黑了一圈,可见她白天有多辛苦,流了多少汗。
现在的母亲才四十不到,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盘在头上,岁月虽在脸上刻画了不少痕迹,却难掩她年轻时的美丽,额上的刘海上都是汗,贴在脸上,穿着纤维的汗衫,下面是一条米色七分裤,她坐在破旧的皮质沙发上,两只腿呈V字型张开,胳膊搭在膝盖上,拿着茶几上凉着的茶水咕咚咕咚地喝着。
见孟醒在看她,她不耐烦地抬起头,“望着干什么?饭做好了没?”
听到母亲如此问话,自小害怕母亲的她习惯性地怵了怵,赶紧往厨房跑去,打开锅盖一看,糟了,饭没做。
她赶紧将电饭锅的里锅拿起来,去柜子下面的米袋里量了三碗米,倒上水淘米。
她熟练地坐着这一切,孟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厨房门口,看着她将淘米水都倒了,凶巴巴地说:“淘米水都倒了做什么?难道不会用来洗菜呀!”
孟醒一愣,她都多少年没自己做过饭了,哪里还想的起来把淘米水留着?
“一天到晚待在家里也不知道干什么?躲在房间里跟大家小姐一样也不出去,给我帮帮忙也好啊,现在夏天生意这么忙,我一天到晚忙的脚都不占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养着你这个大小姐在家里,都这个时候了,连饭都不晓得烧,真不知道我养你做什么!一点用都没有!”
孟母气冲冲地从她手里夺过淘米过,手脚麻利地淘着米,三两下就弄好,将锅底擦了擦放进电饭锅按下按钮开始烧,自己又蹲下身子从地上的一个袋子里拿出蔬菜放在淘米水里泡着,又找出几个土豆削皮,见她还在那里杵着愣愣地动也不动,心头火又起来,“你在那里杵着当木头桩子啊?不晓得来帮忙?都忙一天了,回家连口热饭都没有,还要我自己烧!”
可能是天气燥热的缘故,孟母的语气很不好,冲的很,“我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丫头,你看看你这样子,以后怎么搞哦?傻愣愣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就你这脑子笨的跟猪似的,到底怎么考上十四中的我都不懂。”
说到她考上十四中的时候,孟母满是火气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
孟醒呆愣愣地看着母亲唠叨,突然就笑了,很开心的笑,像阳光冲散了乌云那么灿烂。
她走上前去接过母亲手中的土豆和削土豆的刨子,推着母亲进客厅:“妈妈,我来削,你累一天了快进客厅吹吹风,喝点水,我一会儿就做好了!”
孟母气呼呼地夺回她手中的东西,火气很冲地朝她吼道:“走!叫你弄我就是到明天都想不到饭吃,你爸爸和弟弟马上就要回来了,马上就要吃饭了,叫你弄?早点怎么不做好?”
孟醒有些无奈地看着母亲苦笑,知道因为自己是女孩,所以心里偏心弟弟,但她也知道,母亲就这脾气,人是没有坏心的,家里家外的事情都被她做了,却常常吃力不讨好,就因为她这性格,什么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要管,看别人没做好就一直念叨,别人再多的感激也禁不住她这样抱怨念叨,脾气又火爆,说话冲的很更是不讨好了。
她赶紧走到水池子那里将塑料盆里泡着的蔬菜洗洗干净,又用清水冲了冲,甩干之后将砧板放在铺着白色瓷砖的台子上,将青菜切成两段。
孟母看到又不悦地瞪着眼睛说:“青菜切什么切?切那么小怎么吃啊?”
“我就切两段。”孟醒无辜地看着母亲,将菜拿起来给她看。
“动作快点!你爸爸和你弟弟马上就回来了!”孟母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将削好的土豆放在盆里,洗手出去。
她深吸了口气,乖乖将土豆都切成丝,只是她的刀功实在不怎么好,土豆丝切得像土豆条,好在家里人人都知道她的厨艺,已经不抱希望了,倒是她自己,一直觉得自己的厨艺没那么差。
厨房不大,一个人在里面忙碌刚好,若再加一个人就显得很拥挤。
这个时候又是夏天,即使窗户开着也难掩闷热。
孟母回到客厅用风扇了会儿,就走上阳台将衣服都收了,放在沙发上将不穿都整整齐齐的折起来,今天晚上要换洗的衣服就留在沙发靠背上,晚上孟父和弟弟孟瑞回来拿了就好穿。
衣服叠好之后,她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到洗手间放了水开始洗澡。
一天的酷热被水冲走之后,孟母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心里的燥气也没那么重了。
孟醒动作很快,一盘青菜和一盘土豆十分钟的时间就炒好了,跟十年后一餐吃炒一点不一样,现在一家四口人,爸爸妈妈是家里主要劳动力,她和弟弟又是长身体的时候,饭量都很大,菜也烧的很多。
两个才都烧好后,她打开冰箱看了看,还有昨天剩的雪菜焖鸡,还有一条吃着剩下一半的冻鱼。
她将雪菜焖鸡放在锅里热了热,转身到厨房门口伸着头问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孟母:“妈妈,冰箱里的鱼要不要热的?”
孟母凶道:“热什么热?大热天吃鱼冻不晓得多凉快!”
孟醒点点头,将锅里已经热好的荤菜盛到盘子里,嘀咕道,“哦,不热就不热嘛,这么凶干嘛。”
弄好之后,她站到客厅,对着孟母说:“都弄好了。”
孟母火气又上来了,“弄好了赶紧把桌子摆出来菜端出来,一会儿你爸爸和弟弟都回来了,这些事每天都要做的你还问我?”
孟醒一愣,是哦,十多年前的事,她都给忘了,连母亲口中说的桌子都不知道在哪里了,她四下张望了一番,终于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找到吃饭用的四方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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