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计着这个时候怎么着也该天亮了,早上妈妈要早起,她今天还要去报名呢,得像妈妈要学费,就收拾了书本赶紧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蒙蒙的有些黑了,城市里的霓虹灯都亮了起来,这个小区房子老的很,光亮不是很大,只能从茂密的树枝间看到水泥道的两边有路灯在亮着,上面依然是漆黑的。
窗子是不能久开的,夜晚的蚊子非常多,她点了盘蚊香放在墙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热的睡不着,就想去弟弟房间凉快凉快。
经过客厅的时候看了看钟,以为自己眼花了,居然才十点不到。
她明明已经在空间里待有十多个小时了吧?怎么会这样?难道现实里比空间中的时间要慢些不成?
她又实验了几次,最后还将床头的小闹钟带到了空间里计时,发现现实中的时间整整比空间里慢了十倍,也就是说如果现实中种一棵需要十年才开花结果,那么移植到空间里的话只需要一年就能长成了。
再比如说一件本来需要十个小时才能做完的事,只要她进入空间里去做,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完成。
她有些吃惊,心想,果然是做梦啊!
她用力在胳膊上掐了一下,疼的嘶了一声,这感觉真实的不像做梦,那如果不是做梦的话,那么她是死了之后回到了十年前?那这空间是怎么回事?死后的回报吗?书本什么的可以带进去的话,那也应该可以带其它东西进去吧?这么大一个空间,可以放多少东西啊?以后出门只要背个包,连行李都省了,真方便。
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她终于忍不住困倦,抱着枕头躺在凉席上睡着了,床上的小电扇有一嗒没一嗒地转动着,将暑气稍微消退了些。
早上很早就被叫了起来。
孟母叫人起床的方法从来不是温柔的,她打开门,对着跟她弟弟孟瑞一样只穿着大裤衩睡觉露出大半截白嫩嫩的大腿,蒲扇似的大手PIA一下扇了上去,孟醒被扇的一个激灵,猛地跳了起来,腿上火辣辣地疼。
心底的火气就像一团被引爆了的活火山,蹭蹭蹭地往上升,她脸色阴沉的像夏日暴风雨的前夕,乌云密布。
她忍了又忍,才勉强将要爆发出来的火气压下去,黑着脸语气很差地问:“什么事?”
她平时基本上是个没脾气的人,只要不惹到她。但还有个前提,就是她睡觉的时候不要去吵醒她,不然她就是一座被激活的火山,脾气大的吓人,不管是谁都逃不过。
孟母也被她眼中的狂暴的戾气给吓了一跳,没有像平时那样一直唠叨,而是翻着钱包,用不耐的语气轻声问:“学费多少?”
这个她哪里还记得?
孟母也不等她回答,从钱包里翻出几张钞票扔在床上,“我和你爸要干活去了,现在忙的要死也没时间陪你去报名,你自己路上小心点,别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小心遭了小偷,机灵点,出门记得锁门,录取通知书等东西别忘记带,别走到半路还回来拿……”
孟醒此时脑子里就被龙卷风席卷过,说不出的暴躁,而母亲还在一直说一直说,她都担心自己快压制不住那种狂躁的情绪,她一直知道自己的起床气非常严重,也尽量克制。
在这种时候,她是最能体会忍字头上一把刀是什么意思了。
孟母说了一会儿,见她实在不耐烦,就凶巴巴地说:“嫌我啰嗦啦?我还不是为你们好?一个个的都不省心,个个都让我操心,你看人家我怎么不说?还不是想你们好吗?你弟弟一会儿要起床了,你煮点粥,下去买两个包子,吃好后你们两个都自己报名去!”
孟醒又深深吸了两口气,呼吸都粗重起来,孟母才关上房间门出去。
见母亲已经出去,她狠狠砸了一下床,进入到空间里面将身体泡在水池子里,几分钟之后狂乱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归于平静。
出来后,进洗手间上个厕所洗脸刷牙,脚上踩着凉拖咚咚咚下去买早餐。
煮粥,煮个屁粥,她都多久没自己做过早餐了,一块钱下面就能搞定。
她给孟瑞带了两块钱包子,自己喝了碗粥又要了一块钱的锅贴,这个时候的锅贴还是很便宜的,尤其这种小区里,一块钱能买五个。
这时候早,天还不是很热,她快速吃完了之后,将东西打包带回去,看孟瑞还没起床,就敲了敲他房间门,“小瑞,早饭我放桌上了,你起来的时候记得吃。”
“嗯。”里面传来一声闷且沙哑的应答。
孟瑞正值变声期,嗓子像公鸭一样难听的要命。
她回到房间,打开木头箱子,翻找了一下,找到一件白色衬衫和米白色长裤穿上,其它衣服,她抚额,这段时间她和弟弟的身高都在往上窜的厉害,孟母给两人买衣服时都要买大两号的,今年穿完了明年还可以再穿,孟瑞还好点,有些零花钱,还可以自己买衣服,对孟醒一年只有两套衣服,冬天一套夏天一套,其它都穿旧的,或者表姐穿过不要的都给她。
为这事孟父不知道说过孟母多少回,可她精打细算了一辈子,过去吃苦她是吃怕了,就是改不掉这一点,孟父一说她,她就气呼呼地吼道:“有钱了是吧?现在有钱了就浪费了是吧?狒狒以后上大学不要钱啊?小瑞上大学不要钱啊?小瑞上完大学马上就要买房子了不要钱啊?买完房子还要装修,装修好了还要娶媳妇,娶完媳妇还要生孙子……你说哪样不要钱?我省?我为谁省啊?不省能行么?”
她给自己扎了个蓬松的马尾,找了丝袜穿上自己的粉白色碎花单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蓬勃的青春活力。
她拿了报名要用着的东西,带上伞,脚步轻盈地跳着下楼,照着记忆中的路线,坐上公交车,四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她曾经的母校,十四中。
此刻来学校报名的人还不多,学校大门已经开了,但老师和工作人员都还没过来,她只循着记忆穿过办公楼和教学楼到篮球场旁边的长廊上坐着等待。
长廊是由白色水泥面砌成,若是冬天能看到原貌的话就像一座庞大的长形恐龙骨架,而此时正值夏天,长廊的骨架上被紫藤花爬满,一串串像熟透了紫葡萄挂在廊檐上,饱满诱人,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坐在长廊下只抬头看着那一串串淡紫色的花串,都像是要醉了似的,她靠在廊柱上,闭着眼睛,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花香,不远处的柳枝拂动,送来一股清爽的凉风,无比惬意。
说起来,工作之后每天都有审不完的稿子,忙不完的工作,自己催别人的同时也被别人催稿,还要面对那个男人的出轨和伤害,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她眉头微微蹙起,强制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和临时前所经历的事情,可越是不让自己想,那些人和事就像噩梦一般盘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面容吓得差点栽倒草坪上去。
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她眼中的痛和恨还没来得及淡去,被面前的人抓了个正着。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用好听的声音解释道:“我看你好像有些不舒服,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孟醒因为刚才想的东西影响到心情,所以此刻眼神很冷,带着与她年龄不符的气场凝神打量对面的男子。
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很随意地穿着件淡蓝色的衬衫和休闲裤,看上去干净又舒服,身高目测大约一米八多,头发整理的很清爽,不长不短,五官很立体,星眼剑眉,眸子亮晶晶的盈着浅浅的笑意,淡淡地带着些客气和疏离,此刻正有些探究地望着她。
他承认,她脸上的表情确实引起了他的好奇,像只刺猬。
不过他从来都不是对别人的事过于打探的人,也只是好奇而已。
他没想到在早晨会有人跟他一样坐在这里吹风,静静地坐在紫藤花树下,早晨的金色阳光笼罩在她身上,透明的随时可以飞升一般,仿若树下小憩的花仙。凑近了看,才发现是个干净漂亮的小姑娘,麦色的肌肤散发着健康的青春活力,让人忍不住想去捏捏看是不是能掐出水来。
本来看她表情不对,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正要询问,谁知她会突然睁开眼睛,她眼里的痛苦和肆虐的恨着实吓了他一跳,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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