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您说得是,‘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嘛。”
在一旁端茶倒水服务细心的许韵寒笑笑附和道,她现在已经基本摸清她许叔的性格,在教育上一向对她采取的是敲打式教育,虽然偶尔也会赞扬一句,但更多时候还是训导为主。
尽管如此,她还是能感觉出,在别人夸奖她的时候,许叔是很开心的,当然最后会如典型中国式长辈一般谦虚两句,哪里哪里一般般吧~
“对了,老许,趁着这会儿不忙,你总能把之前你说的你家店里的那两件好玩意拿出来给我们欣赏欣赏吧。回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拉来买主呢。”
刚才将店里展柜里的东西都看了个遍的崔大勇不太满意,经营古玩店同时也是一位老资格藏友的他,闲扯了两句之后,最终还是将话题引到了心心念念的古玩之上,不然一向下午才来店里的他怎么会今天这么早来。为来祝贺其开业之余,更想看看许达之前透露的店里新收的那两件古董。
“哪有不行的,小寒,你帮我去把那个宋代的黑釉刻诗文梅瓶和白釉孩儿瓷枕拿下来。”
许韵寒应了一声就上了二楼的藏宝阁,和很多古玩店一样,摆着明面上的都是不太珍贵稀罕的物件,真正的好东西都是放在安全的地方的。
从罗丰手里买回来的那六件古玩,许叔看过之后就单独将宋代的黑釉刻诗文梅瓶和白釉孩儿瓷枕这两件放在楼上的保险柜中,其它的四件还有她淘到的那个蝈蝈葫芦就直接摆在一楼的展柜中。这几件虽然也是真品,但并不算稀有贵重,因此如崔大勇这样见识繁多的资深藏家看过一楼的东西之后兴趣缺缺。
将那两件古玩抱下来之后,开张第一天的一整个上午就在许达和崔大勇,董丘天南地北闲聊,许韵寒落座旁听中过去了。
一上午连一个客人都没有,但是许韵寒和许达均不着急,古玩店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鉴于这种商品的特殊性,要有耐心等待真心喜欢它的买主。古玩投资是一种长期投资,只有长期持有,才能获得丰厚的回报,很像股票市场里‘炒长线股’,低时买入,逢高卖出。
就像最初许韵寒从鬼市之中她仅仅花了七万块,却能转手一百万卖给景铄,只因她察觉出了景铄对那个玉壶的志在必得,这时就是卖家市场了。
中午过后古玩市场人流量明显比上午增多,董丘和崔大勇都回了各自的店忙生意去了。
而这时许氏古玩店里也迎来了第一位客人,这是一位五短身材的光头胖子,三十开外年纪,颈上挂块白玉,左手套绿松石手串,腋下一只鼓鼓的皮包,颇有几分“款爷”模样。
“您好,请随意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讲。”
这个光头走进来的时候许叔正好刚刚抱着那两件古玩上楼去了,许韵寒迟疑了下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招呼,暗暗祈祷着许叔快点下来,她现在的专业水平很容易闹个一问三不知的笑料啊!
“啊,好的好的。”
光头顾客见来招呼客人的竟是个亮丽年轻女人,目光闪了闪,随后一边点着头,一边扫视着店里四周,走到靠墙位置就往太师椅上一坐。
稍稍歇了一会,回头细看椅背上图案,又抚摸两边扶手,赞叹道:“哎,这对椅子仿古款式倒是挺不错的。但是这椅子肯定是现代仿品吧,不过也是,要是真的几百年的古董椅子哪能放这里随便让人坐呀。
我的别墅还没装修好,下个月才能装修好,到时候我就去买它一对真正的古董太师椅,往大厅里那么一放,嘿,派头不要太大噢!”
看似自言自语,但是音量却没刻意放低,听在许韵寒耳朵里明显就是炫富啊,这几个月脱离贫困线的她,一颗屌丝心犹在,所以十分不待见这类炫富之人,瞅一眼面前这个光头男人,而且又不是高富帅,更不能容忍!
暗地里翻了好几个白眼,正腹诽着就见他站起身走了两步转身趴到展宝台上细看。
那个展宝台里的物价都是针对游客的购买力和主要购买方向而摆的精美现代仿古工艺品,古典雅致的女性饰品,各类印章、米粒大小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玉珠手链、仿古胭脂盒……
当然他们会明确告诉客人,这些并不是古董,开店做生意信誉非常重要,许韵寒和许达都不愿干坑人钱财的事情。但你也不以为这些东西便宜,根据材质好坏还有工艺水平,比如镶嵌了宝石玛瑙的饰品、还有豆种飘花玉镯这样的东西同样是价值不菲的。
别小瞧这个不大的展宝台,上面的东西加起来几十万是绝对值得上的。这里面摆着的东西,都是许达通过他一个老友拿的,全是经验丰富水平高超的老匠人手工制作,所用材料不是一般的地摊货。
看光头男人的神情就能看出,他很识货,展宝台上面的一件件都令他兴趣盎然,但他灼热的目光最终却落在一件新疆和田籽玉挂件上。
那是件济公佛像挂件,神情、形态、僧衣、僧帽雕得惟妙惟肖,活脱脱像那游本昌扮演的济公活佛。更传神的是,把玩之间,济公手中的蒲扇仿佛在隐隐地一扇一扇,好像真有一阵阵凉风吹来。
那光头拿着它爱不释手,两手交换着把玩,不时送到鼻嘴间闻闻。玩玩看看了许久,却没有买与不买的表示。奇怪的是,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时不时的两只眼睛如雷达仪一般在许韵寒身上扫动。
这位炫富‘大款’似乎在买与不买之间摇摆,许韵寒本一直在旁边等着他,问了几声他觉得怎么样,光头蹙眉似犹在认真考虑的样子说再看看。
过了一会儿店里又进来几位客人,早已对光头对她时不时上下打量一通的眼神不耐烦的许韵寒,便转身去招呼新进来的几人,最初还会用余光留意着那个光头男人,但后来和新顾客说了会儿话就把他给忘了。
“小寒~”突然听见许叔大喊一声,正和那几位客人说话的许韵寒茫然地抬起头就看见许叔以携着风的速度上前两步奔向店门口,大喝一声,
“站住!”话音未落,许达一把拽住正往外走的刚刚那个光头男人。
许韵寒这才猛然警醒!好家伙,这个光头男人拿了店里的东西不付钱就这么要溜!幸好许叔及时下楼来,不然着开业第一天就要丢东西!
许韵寒羞愧难当,又急又怒,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啊!现在想起来,刚才男人的炫富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
只见许达上前一把抓住光头之后,拽住他正要往口袋里放的手,毫不客气地夺回他手中的白玉挂件。
光头顿时满脸绯红,低着头喃喃低语:“对不起!对不起!”说完猛力甩开许达拽着他的手,再不敢回头看,逃也似的夺门而去。
许达将挂件放回展宝台,此时店里几个将刚才一幕看了个全的顾客都吁了一口气,纷纷说三道四,议论了一番。
等店里顾客都走了之后,许达才正色告诫道:“小寒,经历了这回,你可要长记性啊,吃一堑长一智,咱们做古玩生意要一笔一笔来,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稍一疏忽亏不起。这一行不比菜场营业员,卖青菜萝卜尽可以多方兼顾。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许韵寒惭愧地低下头,点头称是。
做生意的艰辛,只有亲自体会过才知道,原以为开古玩店会很轻松,一买一卖,倒手买卖就将钱赚到手里的许韵寒,在第一天就差点栽了个跟头。
“小寒,我一直有个想法。”许达坐到椅子上说道。
“许叔,您说。”
许达看着她,正色道,“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啊?什么规划?目前应该就是开店赚钱吧,还有跟着您学习古玩知识。其它的还没怎么想。”许韵寒一脸茫然地回答道,许叔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她?!
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许达说道,
“这不是我突然想到才问你的,我想了很久。记得听你提过你原先念的大学不好,而且专业是什么汉语言是吧。所以我想,你要是下决定以后在古玩这个行业发展的话,我建议你去考研,去考京大的考古专业。那样你以后的发展平台更高更大,绝对比你跟着我呆在这么一个古玩店里有出息,现在这个社会野路子出身要想和那些正统科班出身的比,还是差了一层。”
“考研?京大考古专业?”许韵寒震惊之下,回过神后连连摇头,“我肯定考不上的,那么好的大学,我从小成绩就不好……哪能考上京大啊!”
“不努力又怎么就知道考不上!努力准备一年后年再去考,一定就没问题的!”许达瞪着她说道,语气简直恨铁不成钢啊。
许韵寒只好说,“您让我考虑考虑吧。我从来没想过会再回学校念书,您这突然一提,我……我还是再想想。”
“我老友认识一个京大考古专业的教授,回头我就让他帮我联系一下。问问考试复习资料,要看什么书之类的。”许达像是没听见她说要再考虑一样,自顾自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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