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明白了,我只能尽力调查,不过这次时间可能需要的要长一些。”龚问听完她的要求后,点头答应了下来,如果只是去调查这个人的家世背景以及生前周围来往密切的人的话,还是可以办到的。
“恩,时间稍稍长一些没问题,我可以等,只希望你能帮忙详细调查清楚就行。”
调查的事儿是急不来的,只有查清楚后才有可能找到线索,不过她们并不指望能直接查出毕永清跟阿墨母亲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关系。
从整个事情前后综合看来,毕永清必定是有目的去云南找阿墨母亲的,也许是找她帮什么忙或者做什么事情。据阿墨回忆,当时她阿妈神色凝重,而且什么都不肯跟她透露,但是却带走了许多炼蛊必须的材料,还有不少巫药。
所以阿墨由此推断,阿妈知道此行有危险,但是却还是去了,想必是有什么不得不去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现在只能从毕永清身上去调查了,当时是他去寨子里带走阿妈的,那么不是他起的头就是被人授意给他的。至于可能是谁,就得先查查他生前的社交圈子和家庭背景了。
龚问离开咖啡店后,许韵寒和阿墨也开车回了家,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敏姨特意打过招呼,让她们中午回家吃饭。今天中午为了迎接阿墨的回归,敏姨做了一大桌的好吃的。
陈欣宁也来了,她还没见过阿墨,她春节住进来的时候,阿墨已经回老家了,于是这次才第一次见到只从母亲和许韵寒口中听闻过的阿墨。
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虽然阿墨除了面对她和戴小贝以外平时并不爱说话,但是看得出来今天她心情还是挺好的。
饭后敏姨要去给古玩店送饭菜,阿墨和陈欣宁都一同跟去了,阿墨是呆在家里没事就想着去店里帮忙,陈欣宁则是想去见识见识古董店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家里就剩下了许韵寒一个人,上楼到书房里看了会儿书,然后联系了宋教授,跟他说了下画卷重新装裱的事情同时顺便问了问关于最近看的专业书上不懂的专业问题。
幸运的是宋教授此时正好在学校,便让她带着画卷去学校找他,他先看看再说。
挂上电话后,许韵寒打开地下保险库,走进存放古玩字画的那间屋子取出画卷,然后到了放珠宝翡翠玉料的那间房间取出两个玉坠。
都是当初用请人用那块黑翡玉料做的,一个形状很像古时铜钱的形状的黑翡平安扣,一个是黑翡观音像。
她找了个黑丝绸缎盒子将两个玉坠装着,然后和画卷一起用一个时装袋子装上,带着去学校找宋教授。
北京大学考古学系是我国高等院校中成立的第一个考古学系,至今已有50年的历史。20世纪20年代,以田野考古为标志的近代考古学传入我国。
勇开风气之先的北京大学,1922年即在国学门(后改名文科研究所)成立了以马衡先生为主任的考古学研究室,外聘罗振玉、伯希和等为考古学通信导师。
1934年,马衡先生出任故宫博物院院长,改由胡适先生兼任考古学室主任。1946年北京大学由于日本侵华而南迁8年之后返京,成立了以向达先生为主任的文科研究所古器物整理室,聘梁思永、裴文中先生为导师,开始招收考古研究生。
1983年,北京大学的考古教学和学术研究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其标志就是北京大学考古学系正式成立。
后来,考古学系与国家文物局合作办学,改称“北京大学考古文博院(中国文物博物馆学院)”。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是同中国考古学一同成长的。
宋怀义教授在这个考古文博学院工作了大半辈子,他为中国考古学的发展作出了许多贡献,在如今的考古界赫赫有名的考古学家。他其实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纪,但是学校又将他返聘回来担任博士导师。
他不教本科学生的课,而且一般是不收研究生学生的,只是今年情况特殊,宋教授原先带的博士生毕业了,恰巧今年没有学生来报考他的博士生,于是今年他才会收研究生的。
但是仅仅收了三个学生,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没那么多精力了。为了争夺这三个名额,许韵寒是亲身经历了的,多少本科是学考古的大学生以及想从事考古事业的人激烈争夺啊。
当然,这些都是许韵寒被录取以后从侧面听说的,顿时拍着胸脯大呼庆幸,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架势。
按照宋教授跟她说的地址,在途中又问了几个大学生,这才找到他的办公室,轻轻地敲了敲门。待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请进二字后,许韵寒推开门走进去。
咦?没人?许韵寒进了办公室,却没看见宋教授,办公室里摆设非常简单,组合沙发,茶几,一些绿色盆栽,沙发后面墙上挂着一大幅书法毛笔字,旁边还有一面实木雕花屏风……
“来了啊,坐吧~”
许韵寒正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的时候,宋教授从那扇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小小的吓了她一跳,难怪她怎么觉得这间办公室空间感觉有些小,原来屏风后面另有乾坤。
“您好,您最近没有去外地考古现场么?”前几个月宋教授几乎都不在北京,做考古这行其实非常辛苦,常常一蹲荒郊野外就是至少好几个月。
“恩,前几天回来的,之前的工作完成了可以休息一阵。”宋教授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来,瞄了眼她手中拎着的纸袋,“你想重新装裱的是什么画?”
许韵寒赶紧将那幅画卷从纸袋中拿出来,“就是这幅山水画,应该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你看看吧。”
宋怀义将画卷接过来展开,虽然第一眼就能确定这幅画水平属下乘,没什么收藏价值,但是他还是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后才放下,“这样的画不值得费时费力的重新装裱,拿回去吧。”一边说着一边还将画卷往她推了推,言下之意便是婉拒了她的请求。
这个结果是许韵寒意料之中的,所以她表情如初,拿起那幅画卷对宋怀义说道,“这幅山水画的意境和画工确实一般,但是我之所以想把它重新装裱是因为我发现,这幅画卷似乎有些地方有点奇怪……”
“哦?哪里奇怪?”宋怀义眉毛动了动,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许韵寒展开画卷递到宋教授面前,瞅了眼上面的画轴,找到了她之前自己弄出来的一处破损毛边的位置,用手指给他看。
“您看这里,这是我不小心弄破的地方,就是因为看到了这里我才会想要重新将它装裱。”
宋怀义看了几眼显得破破烂烂的卷轴边角,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鉴于她说的认真,于是他拿起桌上的放大镜凑近了观察,用手轻轻翻看着那处破损轴边。
一会儿后他大惊,激动的说道,“这里面竟然有夹层……这是早已失传的工艺手法‘敷’呀!”宋怀义将画从她手中接过,满眼惊叹的欣赏着,此时此刻这幅画艺拙劣的山水画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装裱为中国传统行业。距今已有两千多年历史。古代装裱的专称叫做“裱背”,亦称“装潢”,又称“装池”。
早年湖南战国楚墓出土的《人物御龙帛画》,以及其后在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出土的帛画上,都在“丁字形帛画的顶部,裹有一根竹竿.并系以棕色的丝带,中部和下部的两个下角,缀有青色细麻线织成的筒状绦带”。这些具体特征,展示了书画装裱的古老起源。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古时,好的装裱师,被称为“良工”。字画装裱,尤其是古旧书画重新揭裱时要慎重,应当请教有经验的良工高手。
而在这几千年历史发展过程中,尤其是到了现代,随着机器的出现,使得传统的手工装裱工艺几近失传,装裱师傅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工匠,离开机器,就不会装裱字画。机器裱画虽然快,但是也有不能避免的诸多问题,如传统韵味,揭裱等问题。
因此想找到一位懂得传统的手工装裱工艺的师傅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就算是如今水平高超的装裱师傅也远远赶不上以往古时那些装裱大师。
为什么?
因为许多手工装裱工艺早已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消失了……
“我当时就是觉得这幅画里面似乎另有玄机,所以才会想重新揭裱。”许韵寒解释道,“您说的‘敷’是什么工艺?就是制作出画里面的夹层的么?”
宋教授小心翼翼的将画放在茶几上,平铺开来举着放大镜以不放过每一处细微地方的认真严谨姿态看着,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可以像你说的那样理解,‘敷’这个字就十分形象的讲清了它的作用,就是用特殊手法在画的正反面加上一层。非常贴合而且十分薄,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惜这种手法具体是如何操作的,使用了哪些材料都早已无从考证。”
说着话的同时宋教授还不时的叹着气,可惜啊,实在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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